第二十八回 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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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曹青雲早已五體投地,跪在那兒,顫聲道;“不肖弟子不知是恩師駕到,罪該萬死!……” 莫希斌冷哼了一聲,道:“我早知道你乘我不在之際專橫跋扈,欺淩同門師弟,簡直為所欲為,今天我總算親眼見到了。

    ” 曹青雲連頭也不敢擡,遲遲道:“恩師易容術天下獨步,不肖弟子有眼無珠.怎知是恩師大駕轉回,隻是見了有人擅闖本派重地,一時情急才出手的……” 莫希斌怒道:“休得狡辯!無論如何,你也該問明對方的身份,怎可不分青紅皂白、濫施殺手,如果今天不是我,其人不是已死于你那招“惡龍經天’之下?” “弟子知罪,弟子該死!” 莫希斌顯然是注意到了山洞裡還有外人,故意大聲道:“江湖道上的朋友雖都知本派武功毒辣,天下無雙,卻也知道本派弟子為人行事一向恩怨分明——若有人膽敢入犯本派,本派勢當不顧一切、取其性命;但,本派弟子絕不輕易招惹他人。

    你這樣做豈不壞了本派的名聲!” 曹青雲以首觸地,道:“弟子知錯了,弟子該死!” 莫希斌又憤憤道:“這還罷了。

    适才那兩個分明是紅衣幫裡的黑白無常,那婆娘使的也是紅衣幫暗器;我早已發誓與紅衣幫勢不兩立,他們又怎成你座上賓?” “恩師有所不知。

    ” 曹青雲道:“弟子撞上他們便是想把他們生擒、活祭師母亡靈的,苦于弟子能為有限,得知他幾人武功不凡,恐冒然下手反被其害,才把他們騙進洞來……” 刑台上的高慶大聲叫道;“曹青雲,你還敢蒙騙師父嗎?這幾個紅衣幫惡賊是我把他們捉來的,你怎麼說是你……” 曹青雲截口道:“師父,你老人家可别聽信他的話。

    事情在這兒明擺着:适才師父已打量過他們的武功,試問,憑二師弟一人之力便能把他們生擒活捉嗎?” 莫希斌仿佛剛剛看見被縛在刑台上的高慶,狐疑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了” 忽聽秦麗蓉冷冷笑道:“你真糊塗透頂了,怎麼還問他?他把同門師弟綁在這兒,自己和紅衣幫匪徒在一起吃喝論交;這種人還能有一句人話嗎?” 莫希斌的臉沉了下來,“哼”了一聲,冷冷道:“孽徒,那姑娘的話又怎麼解釋?” 曹青雲重重磕頭,額角沁出鮮血,痛哭流涕,道:“師父,徒兒有罪,徒兒實在該死——徒兒雖情知無力生擒活捉紅衣幫惡賊,也不該把自己的師弟綁在那兒,施苦肉計,如師父不能原宥徒兒的罪錯,徒兒忍以一死銘志!” 莫希斌歎了口氣,道:“既如此,也就罷了……” 但見曹青雲慘然道:“聽師父的語音,顯然是還沒理解弟子的良苦用心;弟子蒙受師父多年養育、教誨之恩,無以為招,如今,便以這條性命作榜樣,也好使同門師弟們引以為戒!……” 他話音未落,已揮掌向自己的頭頂劈去。

     莫希斌吃了一驚,忙握住他的手腕,緩顔道:“你這又是何苦。

    今日之事我本想略施懲戒,但你既已認錯悔罪,為師又怎能無視師徒情份,算了吧,隻當一片烏雲消彌,你起來吧。

    ” 他說着話,便要攙扶曹青雲起來。

     豈料,就在曹青雲身形将起的瞬間,但聽他虎吼一聲,突地“金剛撞鐘”,一頭堪堪撞在莫希斌胸口上。

     莫希斌一時不防,被撞中了膻中穴,登時氣血翻湧、頭迷眼花,“噔,噔……”一連退了五六步,終于拿樁不穩,“咕咚”坐倒;喉頭發甜,一口血箭噴出。

     洞中登時一片驚呼。

     曹青雲心中得意,喝道;“你為師不尊,竟也有今日!” 喝聲中,搶上一步,一式“五丁開山”,揮掌劈下。

     不防,莫希斌雖中奸計心不亂,跌倒時巳暗自擺成“醉八仙側卧”的姿勢,以防對方乘勝再施狠手;果見曹青雲縱身撲來,猛提一口真氣,倏地一式“朝天腳”,雙腳連環踢出—— 曹青雲詭計得手,得意忘形,及見莫希斌仰天踢來,吃了一驚,連忙晃身閃開:卻不防他身形未定,又有一腳呼地踢來,正中右臀,痛叫了一聲,躍退數步。

     膻中穴屑心脈,乃人體三十六死穴之一,被打中者若不及時救治,勢當血迷心竅而死, 莫希斌被撞中了膻中穴,此刻又情急發功,其實危險得很。

     果然見曹青雲冷冷笑道:“算你狠,你被我擊中死穴,看你還能堅持幾時……” 花滿樓見他二人師愚徒奸、性命相搏,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武林中袒護門徒者屢見不鮮,舔犢之情,尚可理解,然,護犢到如此失去理智者卻屬罕見。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蒙人教誨便當知恩,即或為人師表有不尊之處,敬而遠之也就是了;至于曹青雲這般以怨報德者,又何啻于牲畜! 此刻,他身體早巳複原,且已脫開繩索,及見曹青雲得意洋洋地詛咒他的師父,不禁怒氣填膺,正待縱下刑台,卻聽一陣馬蹄聲急——蹄聲在山洞裡往返激蕩,便似萬馬奔騰,勢如奔雷。

     一匹棗骝馬旋風般的奔進洞來。

    乘者伏鞍控缰、騎術不凡。

     倏忽之間,來到面前,但見騎者猛地勒缰,坐騎突兀止步,前蹄人立起來。

     這一個照面,顯得鞍上、胯下,兩相英健。

     騎者是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