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尴尬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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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岸邊,秦麗蓉被鬼見愁史文通的杆棒摔出,适逢對她鐘情已久的鐵筆秀士耿兆惠趕來救她,情急中,她幾乎想也沒想,便跟着他落荒而走,所幸紅衣幫高手們除了那輛篷車上的“白衫客”之外,盯住的都是些大人物,竟讓他們輕易逃離了戰場。

     混戰中無人顧及馬匹,恰有匹青鬃馬在道邊啃草,兩人不由分說,先後縱上馬去,耿兆惠鐵筆在馬臀上重重打了一記,那馬發聲長嘶,四蹄放開,疾馳而去。

     及待紅衣幫的人發現有人逃走,再想追也晚了—— 這番逃命可謂狼狽至極。

     秦麗蓉被杆棒摔出,雖沒跌傷,卻也跌得不輕,情急中尚且不覺得怎麼樣,一旦脫出戰場,耳聞厮殺聲漸漸遠去,她方才發覺渾身疼痛難耐。

     無奈,仍在逃命之中,她亦隻能咬牙強忍。

     然而,坐在她身後的耿兆惠卻别有一番飄飄然—— 兩人一騎,前面便是秦麗蓉溫馨的胴體,有一股誘人的氣味從那兒傳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頭禁不住一陣“嘣嘣”地跳,遲疑了一下,左手控缰,右手作賊似地緩緩伸過去、抱住了秦麗蓉的腰, 秦麗蓉仿佛打了個冷戰,驚問:“你、你這是幹什麼?” 耿兆惠一怔,遲遲道:“秦、秦小姐,盡是些阡陌小路,我是怕你跌下去。

    ” “……”秦麗蓉也隻能無可奈何。

     耿兆惠見這情勢,他的手自然沒舍得收回來,隻是,他竟盡揀荒僻小路向前奔去。

     忽地,路邊不知蹿出來一個什麼小動物,耿兆惠正自心神蕩漾,陡逢變故,吓了一跳,左手情不自禁猛的一提馬缰,那馬吃驚,“咴”的一聲長嘶,前蹄人立起來.耿兆惠和秦麗蓉被雙雙抛出。

     所幸這兒是條早已幹涸了的小河,河谷及兩岸上綠草茂盛;兩個人順着河岸的斜坡翻滾,翻滾,終幹停了下來。

     在這瞬間——不,應該說是救助秦麗蓉後的全過程裡——耿兆惠都在充任着勇敢的護花使者,此刻,他更加緊緊地擁抱着秦麗蓉,雖然摔了個不亦樂乎,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沒受傷。

     他尤其感到慶幸的是,身下的懷裡便是她那柔軟、溫馨的胴體。

     他亦曾遲疑過一刹那,卻仍沒舍得松開…… 秦麗蓉從驚恐中醒轉過來,毫無傷痛的感覺使她感到意外的欣慰。

    似乎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被耿兆惠緊緊擁抱着、壓在身體下面,她為之打了個寒噤,想從他的懷裡脫身出來,卻沒能夠,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羞紅了臉頰,叫着:“耿兆惠,放開我!……” 沒有得到回答。

     她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倍:“耿兆惠,你……你怎麼啦?” 她羞澀的聲音裡摻進了一絲莫名的驚慌,在她又一次沒有得到回答,而對方竟仍一動不動的的時候,她心中不禁一凜——那羞澀被更多的驚慌取代了。

    她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耿、耿兆惠,你、你摔傷了嗎?……” 仍沒有得到回答。

     秦麗蓉吓壞了,拼力從耿兆惠的懷裡抽出雙手,扳着他的肩頭,大聲叫:“耿兆惠,你、你怎麼了?!” 她顯然是怕他死了,或者……急得跟裡沁出了淚花。

     耿兆惠沒有看到,卻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和聲音同樣在顫抖——他滿意了,倏地睜開眼,“呵呵”笑道:“秦小姐,你怎麼了,我……” 秦麗蓉猛地從他的懷裡脫身出來,嗔道:“你壞!你故意吓唬我,我……” 突然,她接觸到了他的目光,猛地停住了口——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又緊緊地握住她的胳膊,再也不放開,隻癡癡地望着…… 在這瞬間,她驚異地看見了他的眼睛裡象是燃燒起一團火,足以熔化一切的、熾熱的火! 她驚呆了,莫名其妙的羞澀使她的身體不禁劇烈地顫抖。

     突然,耿兆惠強有力的手臂又把秦麗蓉緊緊擁進懷裡,嘴輕輕吻在她的頭發上…… 這感覺對秦麗蓉來說是奇異而陌生的——一股強烈的、異性胴體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孔,使她不禁一陣陣心跳,然而,卻隻一瞬,一種蒙受侮辱的感覺在她的心底騰然升起,她突地掙脫開耿兆惠的懷抱,怒沖沖道:“你、你要幹什麼,别以為……”’ 她沒有說下去,眼角沁出了淚花;幾乎同時,她的手握住了腰間護身短劍的劍柄。

     耿兆惠驚得魂飛天外,“咕咚”跪在地上,喃喃道,“秦、秦小姐,實在對不起、我……” 秦麗蓉卻又遲疑了——就在适才,他還幫助自己脫離險境——這或許可以說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不啻……再說,他也确實沒怎麼自己。

    更何況,他已在跪地求饒,殺人不過頭點地…… “你、你起來吧。

    ”她握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