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誤入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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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你個王八羔子!”說着話,右腕一抖,筷尖上的馄饨“嗖”的飛出。

    雖說是一張面片裹了肉餡,綿軟已極,但挾嘯打來,也萬萬不可忽視;一但被擊中,或不緻于受什麼傷害,面子上卻不好看。

     姓溫的看得真切,連忙一個“鳳點頭”避開。

    豈料,他頭剛擡起,便覺眼前發花,稍一怔,另一枚馄饨堪堪擊中他的眉心,登時頭昏腦脹,踉跄欲倒。

     姓周的漢子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叫道:“小賊,有種的過來比劃比劃,怎敢暗器傷人!” 少年笑道:“就憑你,配和小爺比劃嗎?你倘能避過小爺的這雙筷子,小爺再伸量你——看真切了!” 他話音甫落,又一抖手,兩支竹筷電射飛出。

     姓周的見他竹筷聲勁力疾,向自己一雙肩井穴打來,知道厲害,不敢伸手接抄,連忙閃身躲避。

    豈知,兩隻竹筷飛來之速倏變,看似快疾的一支突兀緩慢,落後的一支卻又先到——這等情勢往往使人産生錯覺。

    尋常犯了錯,可以事後改正;然而,武林中人在交手之際犯錯,則必須付出血的代階。

     “撲”的輕響,血花迸濺。

    竹筷穿過肩頭衣衫,皮肉,其勢未衰,擊在牆上。

    但聽“咚”的聲,又紮入磚石數寸。

     繼之,另一枚竹筷又到。

    姓周的知道躲避不及,吓得發聲驚叫撲倒地上。

     那姓溫的原是靠了他的攙扶才站穩,他怆惶撲地,姓溫的自然也就跌倒。

    廳堂裡響起一陣哄堂大笑。

     姓周的剛想站起,已聽得身邊一個聲音冷冷道:“趴着比站着舒服,别起來!”是牆角的那個少年,他已迅疾掠了過來。

     牲周的氣得面如豬肝,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敢站起來。

     那少年道:“報上萬兒來吧,既敢來牡丹宮總舵撒野,勢必有些來頭。

    ” 姓周的漢子氣得牙根緊咬,但聽對方語音象是牡丹宮裡的人物,心裡一塊石頭落地,道:“在下周其昌,薊州“北霸天”周一彪乃是家父。

    ” 那少年又問:“那一個是誰?” “他是保定“威鎮河朔”溫超溫大俠的公子溫繼宗……” 少年笑着截口道:“‘北霸天’、‘威鎮河朔’,名兒起得不錯,卻不知究竟是個幾流貨色;你們……” 正說話間,那位賈香主走了過來,抱拳拱手,道:“這位大俠請了。

    在下‘拼命三郎’賈亮,忝為牡丹宮外堂香主,請閣下以姓氏見教。

    ” 少年冷冷道:“我是誰,有告訴你的必要嗎?” 賈亮臉色倏變,抱拳道:“這……自然悉聽尊便,隻不過,這兩位既是周、溫兩位大俠的公子,想必是牡丹宮的客人,尚請大俠放他們一馬。

    ” 少年道;“找并沒想難為他們啊,隻是見他二位有意挑戰,我也隻好接下。

    ” 他頓子頓又道:“看來,他們是不想再打架了,我也樂得省事——既是你們的客人,我也就不招待了。

    ” 賈亮抱拳作揖,道:“多謝大俠……” 但聽腳步聲響,等他擡頭看時,那少年已向廳角緩緩走去…… 賈亮身為外堂香主,在牡丹宮裡地位不低,受到這種冷遇心裡不禁有氣,隻是,對方終究援手幫過自己,又理應感激。

     一時間,他也不知自己應如何是好—— 那少年便是藍衫客花滿樓。

     老闆娘和翠霞往返幾趟。

    花滿樓面前,美味佳肴擺了滿滿一桌。

    這家小店顯然已經盡其所有。

     最後,紫霞捧了一個精緻托盤姗姗走來;托盤裡有一壺竹葉青,兩隻精緻的限制酒杯。

    她滿滿斟了杯酒,捧到花滿樓面前,嘤聲道:“相公,請用酒。

    ”見對方不接,便放在桌上,随即自己又斟一杯,把酒相待。

     花滿樓并不伸手取杯,冷冷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叫的隻是四盤菜。

    ” 翠霞嫣然一笑,道,“相公仗義援手,給妾解圍,又使小店得免一場劫難;家母吩咐妾陪相公吃酒。

    這些菜也是分文不收。

    ” 花滿樓本應說些什麼,卻沒張口,他險險乎驚呆了。

     聲音,好熟悉的聲音!世上可以有雷同的相貌,相同的性格,但眼神和說話的聲音卻難得一樣。

     他遲惑了。

     翠霞仍在笑着,喃喃道:“相公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