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俠義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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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遲疑了一下,道:“這麼說,你是非死不可了?” 少婦點了點頭。

     “那麼,把你的住處告訴我吧。

    ” “你打聽我的住處幹什麼?” “我隻好給你的家裡人送個信去,讓他們及早給你收屍啊。

    你想想看,等你死了幾天仍沒有人知道,難免要被狼噬狗咬,多難受啊?” 那少婦還真讓他唬住了——人死之後,又焉能再知什麼狼噬狗咬之苦——猶豫了-下,道:“我就在南面裡許外的小張莊住,我的夫君……叫張琪;你若真的愛管閑事,就去我家一趟吧,告訴他,我沒臉……” 她話沒說完,又抽泣起來;一邊抽泣,一邊系結絲縧。

    但覺後背一震,登時全身麻軟,頹然歪倒,卻沒能倒在地上——花滿樓适時把她扶住了。

     “大嫂,實在是對不起,就算在下失禮了;我既勸不了你,隻好請了你的夫君來,他……” “你别把他叫來!”少婦截口喝道,聲音大得象吼。

     然而,她也隻說了這麼一句話,花滿樓又在她腦後的啞門穴上輕輕點下一下。

     随後,她便覺自己就象騰雲駕霧一般,“呼”地飛起好幾丈高,被穩穩放在一個樹杈上;眼望下面,影影綽綽,隻吓得心驚膽戰,嬌軀卻連戰抖的能力也沒有。

     “大嫂,您在這兒委屈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 小張莊隻有二三十戶人家。

     時将入夜,早已靜悄悄的,隻聽風吹樹葉、發出沙沙輕響;間或有幾隻蟋蟀不甘寂寞,争相鳴唱。

     但卻有一人在莊子裡匆匆地來回走着,見有來往的幾戶人家大都熄了燈,長歎了口氣,又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忽然,面前站了個人影,一時不防險些撞上,他怔了一下,繞開對方,又往前走去。

    但聽那人道:“你這人好沒道理,走路不帶眼睛嗎?” 他也無心與之争辯,說了聲:“是我不好,我沒看見。

    得罪了。

    ”拱了拱手,又往前走。

     “站住!” “我賠過禮了,你還怎樣?” 他說完話,才發現對方是個英武少年,雙目炯炯有神,令人望之生畏,心裡不禁打了個突兒。

     卻聽對方冷冷道;“你是叫張琪吧!” “你怎麼知道我姓名?”張琪訝道:“閣下是誰?” 這少年正是花滿樓。

     他見對方生得相貌端莊,倒也不失斯文,心中已有些好感,卻仍冷冷道;“你不用問我是誰,我問你,年輕輕的,好好夫妻,你怎能逼她去尋死上吊!” “什麼,你是說我的英娘去尋死了嗎?她在哪兒……” “是我在問你,你為什麼虐待她?” “天地良心,我幾時虐待過她了,我……” 張琪“咕咚”跪在地上,道:“好漢爺爺,快告訴我,我那英娘還有救嗎?” 花滿樓見他情真意切,知道自己誤會了;他暗暗籲了口氣,道:“你當真急着見她?” “不敢瞞好漢爺,天晚後,我找她不見,都快急…” “你随我來。

    ” 花滿樓知他走不快,索性挽了他胳臂,施展輕功奔去,張琪隻覺兩腳不着地,飛起來一般,驚得目瞪口呆。

     眨眼來到那片小樹林。

     花滿樓放開了張琪,倏地騰身而起,淩空見那少婦仍穩穩伏在樹權上又飄落下來,沖着癡呆呆的張琪道,“令夫人便在這樹上。

    盡你所知、說吧,今夫人為何要尋短見?” “好、好漢爺,我……實在不知道……” “混話,刮風下雨你不知道,自己的婆娘鬧着自盡,你竟能一無所知!” 張琪遲疑片刻,道;“好漢爺别生氣,我全說就是,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是小人逼她這樣的呀。

     “我與英娘青梅竹馬,自小一塊兒長大,就是到現在,我們也是恩愛如初。

    好漢爺自然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們成親三年多了,英娘她卻仍沒有孕……” 花滿樓截口道;“就沖這、你逼她上吊!” “哪兒的話啊,我幾時逼過她。

    隻是家母求孫心切,難免說些什麼,小的還百般勸說家母;近日來,便是家母對這事也是隻字不提,好漢爺,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小的又怎知她……” 花滿樓沉嶺了一下,道:“既如此,我便把令夫人請下來,咱們三頭對案。

    ” 聲猶未落,騰身而起,倏忽間,巨鳥淩空般飄落下來。

     卞玉英穴道解開,見了丈夫,禁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張琪把她攬進懷裡,道:“英娘,先别哭。

    這位好漢爺隻以為我虐待你。

    你倒說說清楚,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