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談笑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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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撲去。

     镖局的趟子手,腳夫們雖然人多,卻也是招架不住,甫一交鋒,便一哄而散;褐衣人也不追殺,驅趕着騾馱向右首一條岔道上走去。

     張健雲見镖銀被劫,不禁吃了一驚,一式“插花蓋頂’使的稍老;那蒙面人鋸齒刀立即搶施一招“三羊開泰”,刀鋒斜磕對方掌中鞭,腕力猛吐,鋸齒刀劃過一道閃光大弧,刀尖如電,掠過張健雲的肩頭,登時一道效寸長血口。

     張健雲痛呼一聲,躍退數步,但見對方大刀如影随形攻到,隻得咬了咬牙,舞動雙鞭迎上。

     無奈先機已失,轉眼已落下風。

     忽聽一陣辔鈴響亮,一個乞丐乘馬馳了過來。

     他戴了頂大鬥笠,一隻手握個酒葫蘆,一隻手托着個蒲包,裡面顯然是些酒肴之類。

     他勒馬攔住那些褐衣人的去路,叫道; “喂,弟兄們,着急别忘了消停,兄弟這兒有酒有肉,正好和弟兄們喝幾杯。

    ” 一個褐衣人喝道;“快讓開,爺們要趕路。

    ” 乞丐叫道;“小爺好心請你們喝酒,你怎敢罵人?” 褐衣人叫道;“罵你是輕的……” 喊聲未落,揮刀劈面砍了過去。

     乞丐道:“你不必搶,小爺先請你喝。

    ” 說着話,一股酒浪從葫蘆嘴裡疾射出來, 那褐衣人當即被噴了個滿臉花,眼睛再難睜開,臉頰火辣的疼痛,殺豬似地叫起來。

     另幾個褐衣人見不是路,發聲呼嘯,一擁而上。

     但聽那乞丐道:”人多無法喝酒,每人先吃粒蠶豆!” 他說着話,腕力一吐—— 幾個褐衣人都見有一物向自已飛來,吃下一驚,卻無論如何也躲閃不開,竟均被擊中嘴巴。

     有的嘴唇打裂,沁出血絲,有的門牙被擊落…… 登時一片鬼哭狼嚎般地慘叫。

     又聽得一聲大喝:“想活命的把銀子留下!” 聲猶未落,那乞丐宛若鬼魅般地從褐衣人身邊疾掠過去。

     那乞丐趕到厮殺現場,見五個戰團拼鬥得正兇,哈哈笑道:“大家别打了,不就是為了銀子嗎,小爺每人賞你們一錠!” 雙手連揚,十餘塊散碎碎子挾着尖嘯飛了出去。

     場中交戰雙方共計十人,不偏不倚,每人的兵刃都被一塊銀子擊中。

     武林之中用銀子當暗器的實在不多,而打擊的力量、方位能達到這種境界的幾乎絕無僅有。

     那幾位蒙面人手中兵刃上傳來的力道尤其大。

     和張健雲交手那人竟緻握兵刃不住,鋸齒刀随着銀子一并落到地上;不知為何,他居然驚叫出聲: “西門吹雪!……” 聲音雖不很大,但在那些蒙面人聽來卻不啻是一聲炸雷,一個個都驚呆了。

     所幸镖局的人手中兵刃上也都挨了一記,力量雖不甚大,卻也震得掌心發麻,一個個都驚得呆若木雞;否則,倘乘機出手搶攻,隻怕要有幾個蒙面人倒在血泊裡。

     但卻有一人心裡不服氣: 那個使長劍的蒙面人叫道:“閣下是哪條道上的朋友,當真要趟這場混水嗎?” 那乞丐淡淡一笑,道:“諸位蒙面劫镖,已失江湖白道的身份,還有什麼資格盤問在下?” 說話間,忽見那蒙面人突施一式“仙人指路”,劍光霍霍,向他迎面刺到。

     但見那乞丐動也沒動,如果說池動了,也隻是把酒葫蘆掖在腰間;随即,突地伸出右手,中、食二指如鉗,竟将對方的長劍夾在指間—— 這柄劍就象在他的手指間生了根。

     衆人大聲喝彩。

     其中也有幾個蒙面人彩聲不禁出口。

     卻又聽彩聲中夾進一聲痛叫。

     原來,那個蒙面人不甘心自己的劍落在别人手裡,用盡了全身力氣,竟仍沒把那柄劍拔出來。

     那乞丐冷冷一笑,道:“你不配喝酒,賞你口痰!” 那蒙面人吃了一驚,無奈撤手後躍,但見白光一閃,連忙躲閃:卻怎奈一口痰仍堪堪啐在他的臉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江湖道上是逞強鬥狠的地方;技不如人,隻有認栽服輸。

     認栽雖然太失面子,确是弱者最明智的選擇。

     另一個蒙面人見勢不好,大叫:“風緊扯活!” 他身手敏捷,輕功尤其不弱,喝聲未落,已掠出數丈開外。

     轉眼間,十幾個褐衣人轉眼跑個幹淨;不遠處傳來一陣聲如雷滾的馬蹄聲。

     張健雲緊行了幾步,來到那乞丐馬前,抱拳作揖,道: “多謝大俠援手,尚清以姓名見教,如後……” 但見那乞丐淡淡笑道:“我覺得你們镖局的人刀頭舔血、掙幾文銀子也不容易,才來看看熱鬧;在下與汝亦非同道,更勿須套交情——在下該去了。

    ” 他說完話,撥轉馬頭如飛馳去;背後張健雲的緻謝之詞,他象是根本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