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上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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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關心則亂,此時刀術大失章法,這般死在流星錘下,我正多少有些惋惜,哪知方摩雲突然伸起手來,一隻巨掌一下擋住面門,“啪”一聲,流星錘被他抓在了掌中。

     我大吃一驚,沒想到他能抓住流星錘,正待用勁回奪,身後突然有個身影沖過來,正是方才那腿上中了一刀的水軍團士兵。

    這士兵一腿雖然中刀,動作卻也不慢,和身撲入方摩雲懷中,手起一刀便向方摩雲前心紮去。

    方摩雲右手正抓着我的流星錘,左手還握着那把大刀,根本躲不開,這一刀正中前心,卻不知怎麼一來,刀尖一偏,向方摩雲肋下滑去,竟然沒能刺入,隻是将他外套割了道口子。

     裡面,是一件黑得發亮的皮甲。

     原來這方摩雲外套裡襯着套軟甲,怪不得手弩和刀都刺不進去。

    方摩雲的左手一下放開了刀,一把抓住這水軍團士兵的脖子,右手一拳砸下。

    他的力量遠超常人,拳頭也大如缽盂,這一拳打得那士兵慘呼一聲,口鼻間都噴出血來。

    他還待再擊一拳,我見勢不好,手腕一抖,流星錘已收了回來,猛地甩了過去。

     這一錘正中他的左太陽穴,“砰”一聲,方摩雲被我打得頭破血流,大叫一聲,伸手又要來抓,但這回我可不讓他抓住了,手一抖,流星錘已回到我的掌心,他抓了個空。

    不容他再有什麼動作,我又是一錘擲去。

    這一錘正中他的面門,方摩雲頭上可沒有軟甲護身,哪裡經得住這兩錘,臉上已被血糊滿了,怒吼着向後退去。

    他本就站在邊上,一腳踩空,一個倒栽空摔了下去。

    我見勢不好,一個箭步沖上,一把抓住那士兵的手腕,猛地一拎,那水軍團士兵被我拉了起來,方摩雲卻一頭翻過船舷,慘叫着掉進海中。

     此時第一艘船上沖上來的海賊已被我們盡數斬殺,第二艘船上的海賊還在與下面的士兵相鬥,随着方摩雲掉下海去,一個海賊渾身一凜,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刀,翻身也跳下海去。

    象是連着的一般,又有五六個海賊跳海而逃,剩下的更無鬥志,一時便被殺盡。

     此時海賊的第三艘船正要靠上來,而我們大約隻損失了十來個人。

    見此情景,那第三艘船上的海賊也不由一怔,想必他們沒料到我們的反擊會如此淩厲,竟然能這麼快就解決掉兩艘船的海賊。

     樸士免此時正将一個海賊劈翻,朗聲道:“五峰船主,你若再不識時務,今翻難免慘敗!” 海賊雖然人數占優,但他們隻能一艘艘靠上來,樸士免指揮若定,船上的人絲毫不亂,海賊的銳氣已被打掉,絕讨不了好去了。

    那艘船一時也沒有再擲撓鈎上來,似乎正在商議着什麼。

    我跳下艙頂,回到船尾。

    方才事情緊急,我顧不上和前鋒營一同作戰,回到隊中,卻見前鋒營士兵個個身上沾滿了鮮血,雖然不少人身上帶傷,但看樣子戰死的一個都沒有。

    我心中一寬,道:“錢文義,怎麼樣?” 錢文義身上也沾滿了血,氣喘籲籲地道:“還好,殺了他們十個,弟兄們都在,我們可是全勝。

    ” 我不禁有點得意。

    前鋒營是天下至強,這句話看來不會敗在我手上。

    我道:“好,不可大意,防着海賊再次進攻。

    ” 但海賊仍然沒有進攻,似乎還在那兒商議什麼。

    錢文義看了看道:“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進退兩難吧。

    ”的确,海賊唯一的優勢就是人數,但不能一擁齊上,他們這點優勢也不明顯,而最先沖上來的定是個全軍覆沒的命運,因此這些海賊也不敢再行沖上。

    我道:“快,趁這時候去解開鈎子。

    ” 天馳号上搭着兩艘海賊的船,現在動彈不得分毫。

    趁着海賊舉棋不定,也正是個解開的好機會。

    錢文義道:“正是。

    來,快去!” 那些小撓鈎都是用手臂粗的麻繩系着的,很是堅韌,撓鈎又深陷在木中,取都取不下來,錢文義手中的刀沒有我的百辟刀鋒利,要慢慢地割才能割斷。

    剛割斷幾根,錢文義擡頭看了看那艘已是空空的海賊船,小聲道:“統制,五峰船主可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啊。

    ” 我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反正我們不讓他們沖上來便是。

    ”我又看了看遠處,那邊已經平靜下來,看來海賊已經解決了那艘倭人的船,此時在其中一艘船的桅頂上升起了一道黑煙。

    我詫道:“那是做什麼?着火了?” 錢文義聞聽擡頭看去,失聲道:“啊!他們挂火煙旗了!” 我不知他說的“火煙旗”是什麼,但聽錢文義的聲音便知不妙,道:“怎麼了?” 這時樸士免沖過來,叫道:“楚将軍,海賊挂火煙旗了,馬上就要全攻,小心啊!” 我道:“是那個煙麼?” 樸士免道:“是。

    這是五峰船主下的必殺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我們的意思!” 我心頭猛地一震。

    看樣子,那個五峰船主見到我們這兒堅守不下,要孤注一擲了。

    想到海賊那般瘋狂的進攻,我打了個寒戰,道:“他們馬上要攻上來了吧?” 話還沒說完,那幾艘正在躊躇不前的海賊船上發出一聲高呼,同時沖了過來。

    他們還有八艘,而後面的十來艘船也在向我們這兒駛來。

    我驚叫道:“他們是要撞上來!” 海賊的船沒有我們的大,船頭雖有沖角,撞上來卻讨不了好去,他們的船受傷更重。

    但他們看來是不顧一切了,八艘齊上,我們這艘大船隻怕也要受重傷。

    樸士免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道:“楚将軍,請你快把這些鐵錨弄掉!”他粗着脖子叫道:“轉舵!轉舵!”轉身向舵艙跑去。

     海賊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最為愚笨,卻也最為有效,這次我們再難各個擊破了,現在唯一的辦法隻有靠樸士免的駕船之技閃開。

    但要閃開八艘船的合擊,那幾乎不可能,更何況現在天馳号上還拖着兩艘海賊船。

    要是上敵船去解開鐵錨還容易些,但上了那艘船,兩船分開後再回來便不容易了。

    我心頭一陣茫然,叫道:“快解開!解開!” 前鋒營的士兵全都沖了過來幫着我解開鐵錨,有個人忽然道:“統制,我有個辦法。

    ” 我擡頭看去,正是那簡仲岚。

    他沒有動手,隻是看着那兩艘貼在我們船邊的海賊船。

    我沒好氣地道:“有什麼辦法,快說!” “統制,我們現在可是有三艘船啊,我們也可以與他們相撞!” 我心頭一亮,恍然大悟,叫道:“對!”扭頭道:“水軍團會駕船的,來十個人!” 錢文義見我叫得氣急敗壞的,一時也摸不着頭腦,道:“楚将軍,怎麼了?” 我道:“去對面解開!” 錢文義叫道:“什麼?”去海賊船上解開自然要容易些,但解開後再要回來就不太容易了。

    他道:“那隻要少點人去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叫水軍團的兄弟去?” 我道:“因為還要用那兩艘船!”我顧不得再多說,将身一縱,跳了過去。

    現在和那艘船相距不過數尺,我們就船要高一些,跳過去很容易。

    我一落到海賊船的甲闆上,便向艙中沖去。

    那三支鐵錨都是從座艙的窗中飛出,隻怕是用機械之力擲出,單憑人力定擲不了如此之遠。

    果然,一沖進艙中,我便看見裡面裝着三台很大的機器,有點象石炮。

     那就是擲出鐵錨來的機器了,海賊看來慣施此技。

    我沖到一台機器前,手起刀落,一刀向鐵鍊斬去。

    那鐵鍊也很粗,一刀下去隻将其中一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