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臣罪當誅

關燈
喜,雙腳已彎了起來,哪知雙腳剛彎下來,卻覺腳上毫不受力,我吃了一驚,肩頭卻是一陣巨痛,那侍衛竟然将長刀脫手,一腳踢在了我的肩上。

     這一腳力量很大,我被他踢得渾身都象散了架,見那侍衛又是一腳踢來,我馬上弓起身将手伸向腳間的刀柄。

     這兩個侍衛所用的都是窄刃刀,略帶弧形。

    這種刀島夷慣用,後來帝都有些武士發現這類刀雖然不适合上陣沖鋒,但在步下時威力頗大,而且輕巧鋒利,比馬上的闊刃刀靈便許多,便也用作腰刀。

    這種刀我雖然也不太慣用,但武器在手,心裡也安定了許多。

     我的手指剛觸到刀柄,卻覺面前寒氣森森,面前一刀已直劈而下。

    這是身前那侍衛推開了被我絆倒的親兵攻了上來。

    我兩指夾住刀柄,兩腳一分,腳間的繩子在刀刃上一下割斷,但是那侍衛的刀已到了我面門前。

     冰冷的刀氣逼得我的鼻梁一陣生疼,此時我已避無可避,隻能束手就擒了。

    如果他的刀再用一把力,那刀尖便透腦而入。

     我心頭一涼,哪知那刀并沒有落下來,卻聽得那個侍衛贊道:“楚将軍好本領!” 我雖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手足被縛,而對手算上兩個親兵,實是以一敵四,尚能奪得一把刀來,這也讓他不由贊歎。

    隻是這時候哪容得他贊歎,他隻是停了停手,我兩臂一送,兩手一把抓住了長刀,斜揮而上。

     如果我這一刀橫着揮過,那麼肯定能将他雙腳砍斷。

    隻是他方才收手不攻,出手也頗存忠厚,我實在下不了這等毒手。

     這一刀正擊在他的刀上。

    他是單手持刀,而我是雙手持刀,“當”一聲,雙刀相擊,火星亂冒,他的刀被我一下蕩開,我一刀得手,單腿一屈,人跪在甲闆上,長刀左右交叉着劃了兩道,将他逼開幾步,便已站了起來。

    人剛站起,左腿猛地反踢出去。

    身後那侍衛正一腳踢向我背心,我以刀對會前面的人,對後面這人的腿法卻更為留意,這一腳我是用腳跟去掃他的腳尖,“砰”一聲,那侍衛腿法雖好,卻沒我這麼狠,我這一腳踢得他向後翻了下去,大概連趾骨也被我踢斷了兩根,一摔倒便爬不起來了。

     踢翻了身後那人,我手一抖,刀勢大長。

    雖然在船上,我多半逃不掉,但左右是個死,窩窩囊囊地在坐籠裡受盡痛苦而死,我甯可當一個叛逆戰死。

     我的刀舞得越來越快,那個侍衛一步步退後,已是左支右绌,難以招架了。

    我的刀法在軍校中一向是列名前幾位的,後來在天水省見識過周諾的斬影刀後,刀法更有進步,現在若以刀法而論,軍中大概不會有幾個比我好。

    這侍衛刀法雖強,但他畢竟遠遠比不上周諾,若是兩人聯手,我大概會敗,但單打獨鬥,我卻是遊刃有餘了。

     突然,“啪”一聲,一支箭從我耳邊射過,正射在身後的桅幹上。

    我已将那侍衛逼得節節後退,卻也被這一箭驚得站住了,收刀退了一步,靠在桅杆上。

    隻見廉百策手持一張弓擋在二太子跟前,弓上還搭着一支箭。

    他見我停手了,厲聲喝道:“楚将軍,若再不棄刀就擒,下一箭我便要射你胸口。

    ” 他是故意沒射我的?我笑了笑道:“廉将軍,被箭射死,還是戰士應有的死法,總比在坐籠裡受盡折磨死掉好吧。

    ” 廉百策咬了咬牙,又厲聲道:“楚将軍,末将受邵将軍之命鎮守東陽城,本為犄角相應,守望相助,城中向無囚徒,沒有坐籠的。

    ” 沒有坐籠,難道不能現做一個麼?我正想說,二太子探出頭來道:“楚休紅,你再恣意妄為,可要立斬不赦。

    ” 我怒道:“不赦就不赦!”将刀一抖,刀尖又伸向那侍衛。

    要沖到二太子跟前,他是第一個障礙,也隻有速戰速決,我才有機會殺到二太子面前。

     那侍衛的臉色已經變了,此時我手中的刀氣比方才更盛,他心中有了懼意,刀法更加散亂。

    我一刀向他胸前刺去,他手忙腳亂地伸刀來格,我的手腕一轉,他的刀被我疾轉的刀鋒一碰便蕩向一邊,我的刀已經透過他的刀勢,刀尖觸到他胸口上了。

     再加一把力,他就會被我一刀刺穿。

    雖然方才他對我手下留了點情,但我絕不會不留情,本來我也要死了,死前拖一個墊背也好。

     别怪我,怪你命生得不好吧。

     我嘴角抽了抽,正想做出點冷笑,哪知右肩一陣劇痛,一支短箭插在了我肩上! 這箭不長,但是露在皮外的隻有半尺多,恐怕刺進肉裡的也有這麼長了。

    這支箭來得太過突然,我居然連一點先兆也感覺不到,不由一陣駭然。

    這箭射得如此深法,我的一條右臂隻怕已經廢了。

    雖然還感覺不到多大的疼痛,但是心底的恐懼已是讓我渾身戰栗。

    我看向一邊,廉百策正将弓放下來,冷冷地道:“楚将軍,你若再不投降,那就恕末将無禮。

    ” 在船頭沒什麼地方好躲,如果廉百策命人放箭,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方才我還有一股血氣之勇,聽得他的聲音,我隻覺心頭一覺,刀也落到了地上。

     廉百策走了過來,揀起了那把刀交給邊上一個士兵,道:“來人,将楚将軍帶下去。

    ” 兩個東陽城的士兵過來拉起我,廉百策忽然輕聲道:“楚将軍,請放心,末将保證将楚将軍安全送到帝都的。

    ”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肩頭,從箭傷處有血流出來。

    雖然右臂仍然沒多少感覺,但傷勢這麼重,在好以前我一定拿不動刀了,現在就算再反抗也是無濟于事。

    不過,廉百策這一句話讓我看到一絲光明。

    廉百策是邵風觀部将,邵風觀将如此重要的職責交給他,此人自然十分精幹。

    隻怕,邵風觀已經關照過他要保護我安全到達帝都。

    隻要我能到帝都,有甄以甯幫我說話,那我這條命就算揀回來了。

     我慢慢站起身,廉百策突然一伸手,一把将我肩頭的箭拔了出來。

    我大吃一驚,箭頭深埋入肉,這麼拔出來隻怕連肉也會被帶出來的,隻道他說的一套,其實卻是要害我,正在後悔,哪知箭拔出肩頭時卻并不很疼痛,拔出來的隻是一小段而已,這支箭竟然沒有箭頭,隻是一截箭杆而已。

    這半截箭杆入肉不深,怪不得我并不覺得太疼。

     廉百策将那支斷箭收好,又走到二太子跟前向他說着什麼,邊上一個小軍見我有些詫異,小聲道:“楚将軍,廉将軍有百步穿楊,洞穿七劄之能,他是故意用斷箭射你的。

    ” 廉百策的箭術看樣子比以前譚青、江在軒那一級的箭術高手更高一籌。

    如果他射我的是一支平常的箭,以這麼短的距離,要殺死我那是輕輕易易。

    他用斷箭來射我,看來真的是邵風觀關照過他吧。

     二太子這時突然道:“廉将軍,不必了,我有親兵護衛,便已足夠。

    ” 廉百策道:“殿下,如此刀兵四起,旱路上時有流民作亂,殿下千金之體,若有何萬一,邵将軍與末将萬死莫辭其咎,故邵将軍已命末将點齊一個百人隊護送殿下入京,糧草都已備足,殿下不必推辭了。

    ” 二太子帶着幾十個親兵,本來也足夠了,可如果廉百策派了個百人隊,那麼他的親兵反而是在少數,就要受人鉗制,不能為所欲為了。

    邵風觀讓廉百策出面才說明此事,這時木已沉舟,廉百策把什麼事都往邵風觀身上一推,二太子就算竭力反對,廉百策說得頭頭是道,全是些為慮及殿下之類的大道理,二太子反駁都沒辦法反駁,他總不能說自己這條性命不值錢吧。

    而有這個百人隊護衛,二太子想要在路上對我拷問也不成了。

     二太子無可奈何地看了廉百策一眼,沒再說什麼,向邊上一個侍從道:“備馬,快走。

    ” 一個侍衛吃了一驚,道:“殿下,不休息一晚再走麼?” 二太子斥道:“多嘴!”他坐進給他預備的一頂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