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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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次,須菩提!随說定經,乃至四句偈等,當知此處,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皆應供養,如佛塔廟;何況有人,盡能受持讀誦?須菩提!當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

    若是經典所在之處,即為有佛,若尊重弟子!”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當何名此經?我等雲何奉持?” 佛告須菩提:“是經名為金剛般若波羅蜜,以是名字,汝當奉持!所以者何?須菩提! 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

    須菩提!于意雲何?如來有所說法不?”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來無所說。

    ” 他們雙雙對話至此,伍還情心中刹那大有頓悟。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當年禅定六祖惠能曾為之證悟。

     金剛說一切無執無着,所謂衆生往往颠倒妄想所以自縛設限! 同等之理,若于武學局限于招法何嘗不是如此? 伍還情“心”有領悟,“身”中手上招式刹然合心入無招中。

    一念不起竟是無意中逼敗喬寂滅狼狽墜下。

     四下衆人高彩歡呼這才驚醒了伍還情,不禁是楞在當場! 怎麼一時叫李鬧佛和杜禅定所騙而“忘”了原先計劃的行動? 這可不僅是她嗒然若失,就是那十名魔教死士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他們心目中近乎神明的喬寂滅怎麼會敗的莫名其妙? 這一戰,伍還情獲勝,也同時表示這一戰結束了。

     她心中縱有百千不願,也不得不強顔歡笑回座。

     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跟夥伴們交待是好。

    那可惡的李鬧佛和“大師兄”杜禅定卻雙雙鼓掌迎接。

     “太漂亮了!”李鬧佛吃吃笑道:“當下登得精義!” “正是般若波羅蜜第一義!”杜禅定以大師兄的口吻猛點頭道:“以你今日的表現,不用多久即可發揚光大本門。

    ” 伍還情瞪着他們正想罵人,那廂卻是傳出了吵雜怒叫之聲。

    這聲音極大極為憤怒,隐約中隻聽到的是:“我要殺那小子替兒子祭魂,奴爾哈赤如果你不動手,自己調派軍隊──。

    ” 哇,誰敢這麼大口氣跟奴爾哈赤講話? 李鬧佛一扭頭過去,隻見一名冷酸的壯年漢子正指着自己喝叫道:“兇手!我要你償命。

    ” 李大公子一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身旁董天下沉眉道:“看來事情不妙!他是托穆的父親察哈爾部盟主索拉地,看他這樣子是托穆死了!” “什麼?”李鬧佛大吃一驚,叫道:“他怎麼可能會死?” 楚月也皺眉道:“會不會剛才他手指上的毒逆攻入心?” “不可能!” 李鬧佛堅決的搖頭,“這些我都預防到了!” 這麼說是有人嫁禍給咱們李大公子了? 那端,索拉地顯然已經是十分的憤怒;奴爾哈赤不能不出面處理。

    他朝沈華桢略一招呼,便起身朝索拉地的方向走去。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管婆婆抓緊了這個幾乎是意外驚喜的時機,下令八名手對悍将出手。

    這八個殺手,竟有四名就在奴爾哈赤前方蹲下的兵士中! 另外四名,則分是左右後方四衛護團裡。

     管婆婆不愧是“管盡天下,茶飲世間無難事!”奴爾哈赤的護衛之中赫然有他的人執行狙殺。

     這不僅是他們,甚至喬寂滅也認為這是十分難得的機會。

     原先,他對于那十名死士執行這任務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因為以奴爾哈赤周圍的護衛兵力頂隻是引起一陣騷動! 喬寂滅執行這個行動的目的是為的要引起女真族對中原的憤怒進而興起兵戰。

     但是他現在發現似乎有一絲希望。

     十名死士的眼睛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喬寂滅的手勢。

     現在,他們接到了狙殺的行動令! 十個不怕死的好手由六個不同的地點齊聚奔向奴爾哈赤!他們以快為主并不戀戰,人人手上是薄鋒短刃! 管婆婆的人則以搶攻為主,大喝聲中四戟雙刀雙茅往奴爾哈赤那端強殺而至。

     同時,他們口中喝叫道:“管婆婆,婆婆管,奴爾哈赤不守信,婆婆管你送上天!” 鬥然這一大劇變不僅是奴爾哈赤為之驚駭,就是萬香君也為之錯愕。

    她正想叱叫遏阻,冷不防背後腰部有人一股指力穿透,登時全身穴脈受滞。

     正駭異,玉枕穴又被一擊是點住了啞穴! 萬香君吃力的私眼角移動,隻看見潘姓的半邊臉。

     這個人 ……他要做什麼? 萬香君忽然恐懼起來,眼前是一片混亂刀槍劍戟飛舞。

    聲聲吼叫人群相奔之中,喬寂滅已是拉抱着那群格格一竄身往後方竄走。

     這一切本來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所有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在奴爾哈赤身上盡全力的去保護他。

    甚至,方才調息完畢的蒲麻衣也帶着内創奮力阻擋管婆婆手下的攻擊! 喬寂滅已經幾乎退到了邊際,幾步之近就可以帶萬香君離脫老爺廟外。

     眼前大計将成,卻是入口處有兩個人淡淡笑望。

     一個手上拿經書、一個雙臂當胸抱刀。

     李鬧佛與社禅定! 喬寂滅的雙眸一凝,冷冷道:“你們想救她?” “那是另外一回事!” 李大子嘿嘿一笑和那群美人的眸子相顧一閃,道:“不過,我們不希望看見你們魔教要挑起關外與中原的戰争!” 喬寂滅雙眉一動,哼道:“誰說我是魔教?” “是我說的!”背後,一個破衣的老和尚十分威武的神态在那兒喝道:“小家夥,不認得我了嗎?” 喬寂滅一回首,不禁心底為之大震!徐古風。

     這位丐幫幫主在五年前曾經饒過他一命,當時自己面對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今日又見,打從心底就是一陣涼意沖上了腦門! “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徐古風嘿嘿一笑,返身便走。

    倏忽,已是隐沒在人群中。

     喬寂滅有點訝異徐古風怎會放手不管? 他那裡知道“青天”原本也要動手,要不是陰差陽錯他們大可不費吹灰之力完成任務。

     徐古風離去,正是應李鬧佛之請勸說伍還情! 論輩份,徐古風可算是武林盟之一而且較伍寂影為長。

    所以伍還情尚且恭敬稱一聲:世伯。

     論身份,徐大幫主可是天下第一幫的幫主! 由他來勸說伍還情并以眼前魔教的陰謀及奴爾哈赤侍衛兵團的護主能力,大可以藉機讓伍還情明白利害關系。

     喬寂滅雖然不明白那其中因綠,但是他可清楚眼前這兩個人非打發不可! “你們到底打算如何?”他問。

     “留下這個女人──”,李鬧佛淡淡道:“我們放你走?” 走?在這裡花了多少年的心血建立基礎就此毀于眼前這小子的一個字? 喬寂滅嘿嘿沉笑,又冰又冷将長刀一橫掠在香君大美人的脖子上,哼道:“不但我要走,她也要跟我走!” 他冷冷的瞪着李鬧佛和社禅定,“不然,喬某不一定死,但是這個女人一定活不了──。

    ” 這話很冷,很大聲的說了出來。

    背後,奴爾哈赤沉聲喝道:“潘姓,你好大膽!” 那場亂戰什麼時候結束了? 喬寂滅吃驚的回頭,隻見奴爾哈赤正以霸王之勢,由上千兵勇護衛遙瞪着自己。

     其勢,凜然不可侵犯! 喬寂滅緩緩吸一口氣鎮定心神,道:“我不姓潘,姓喬,叫喬寂滅!”他一頓,昂首道:“我要你保證我帶着那群平安入關回中原!” 奴爾哈赤虎目一凝,朗聲道:“念你曾經三次護救有功,可以放你走。

    我保證一路沒有本族的人阻止!但是那群你非放了不可!” 奴爾哈赤揚聲:“否則,甯可死了女兒也要叫你走不出去!” 話已經掀了底牌,奴爾哈赤果然顯露他不同的一面! 骨肉親情與他的可汗權勢間做個提擇,他會毫不猶豫的以權勢鞏固做為第一目标。

     說好聽一點,是為了女真族的名譽可以犧牲自己的女兒! 喬寂滅顯然也怒紅了眼,冷喝道:“既然是這樣,你就替你的女兒收吧!” 他手上長刀正要用力劃下,卻駭然的發覺有人在他脖子上吹氣!方才,他一直回頭跟奴爾哈赤對話,眼睛可沒看見身前那兩個小子的動靜。

     難道? 喬寂滅隻覺得握刀的五根手指無論如何用力,就是不能往前、往下半分半毫。

    一點點都不能! 他大駭的回頭,看見了兩張嘻皮笑臉正沖着自己笑! 鬧佛禅定這兩個人什麼時候在自己的背後? 不可能! 以自己的耳力絕不可能沒聽到任何的聲響。

    不,就算有可能,但是在行動間所造成氣流的變化自己一定知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在移動時不産生任何的空氣震動。

     沒有! 絕對沒有!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事後有人,所有的人都非常好奇的問:“因為隻要一移動就會産生氣流的變化。

    但是看喬寂滅當時的神情似乎絕不相信真的發生了!” 喬寂滅是頂尖好手,沒道理沒有感覺! 李鬧佛笑了:“我們倆叫啥名字?” “鬧佛禅定!” “對極了!”杜禅定大笑道:“就算你禅定工夫再深,感覺再敏銳,但是遇上我們兩個一起行動就沒屁用啦!” “什麼意思?” “相生相克羅!” “我明白了!”問的人中有人歎氣道:“他們自己發展出一種身法,在行動間彼此可以将對方産生的氣流消弭于無形?” 喬寂滅在倒下去的時候還想不通這個道理。

     的确,如果不是由李鬧佛和杜禅定說出來又有誰會想到這不可能的事竟然會發生? 香君大美人平安的脫險,咱們李大公子、杜大少爺可成了奴爾哈赤座上的貴賓啦! 這個情況的轉變可以說是很好笑。

     在今天中午以前,雙方猶且費盡力氣要擊敗對方;一忽兒的時間,怎麼變成大夥兒聚桌把酒言歡? 奴爾哈赤大宴客,各國使節團均為座上客;當然,咱們鬧佛禅定是主,“青天”的衆位成員也是上賓。

     酒過三巡,伍還情朝奴爾哈赤道:“可汗──,小女子有個請求望可汗慈悲應允──” 奴爾哈赤虎目一閃,點了點頭道:“伍女俠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