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關燈
法!” 沈蝶影嬌媚一笑,擡頭看了看日色,嘿道:“但是現刻即将是挂午時的時候,人家朱煜德的大壽酒席要開了。

    ” 這像是如果等人家戰完了,自己才想出來那又有什麼用?聞人獨笑難得沒繃緊了臉。

     “承謝提醒!” 更難得的是他會跟沈蝶影道謝。

     “真是令人吃驚!”沈蝶影歎了一口氣道:“不愧是一家宗師,是非恩怨分明得很……” 她的這句話卻是引起聞人獨笑極大的震動。

     是非恩怨分明! 這就是“帝王的心”?用來破解“清白的劍”的“帝王的心”。

     他的一雙眼眸在大笑聲中發光,甚至不可思議的大手伸出一拉住沈大門主的柔荑,二話不說的往城門走。

     好大的步子跟得沈蝶影差點跑了起來。

     她喘氣,并不是因為走得太快,而是女人的心! *** 東王府今天可夠瞧的熱鬧。

     鄰近前後左右八條街道可說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打從一早起,四面八方前來的賀客争個川流不息。

     單看門口負責招呼的執事有十位之多便可見一般了。

     當然,京師城裡有頭有臉的人不少,所謂比排場講面子在這節骨眼上大夥兒可是一較高下各逞奇能。

     不消一個時辰挂牌,那麼可以同時容納近百人的大廳已經叫賀禮堆得連走路都不太順暢。

     “東王”朱煜德可是當朝大紅人,加上他是皇帝朱元璋的堂叔,那可真是有心人大力巴結的對象。

     這時便可看出朱煜德對那一人物看重的程度。

     賀禮有十來名家丁負責搬運送入後頭的倉庫内。

     朱煜德大剌剌的坐在廳中央聽着總管王漁豪的報告。

     “城東布成新員外送來七尺紅珊瑚一對、五彩珍珠十二顆……。

    城東楊總兵送來戰國時代兵甲胄兩件。

    西城白孤裘六套,以及千裡馬一雙……。

    湖北府道陳節度使送來千年古碧一隻、琉璃佛像一尊、不醉杯一隻……” 朱煜德聽着,随手一揮道:“全送進倉庫去!” 如此反覆,垩漁豪一件一件報告,朱東王則一路皺眉,幾乎全叫人送住了倉庫放着。

     直到,“一妙先生送來四美女背印染龍畫一幅!” “一妙先生?”朱煜德雙眸亮了,哈哈道:“這幅畫好好挂起來!哈哈哈!能得到他的藝品真是令人驚喜!” 他這番話可是令不少人皺眉訝異,個個在心裡想,這個一妙先生是何許人物?竟然受東王如此重視? 當下,隻見幾名下人必恭必敬的拿了畫懸挂在牆上的鈎釘上“刷”,“四女背印染龍畫”展開了來。

     一時間,衆人不由得紛紛贊歎。

     這畫果然傳神極了,那畫中龍若隐若現,直欲是從遠方欲破紙騰飛出來。

     “好,好!妙,妙!妙不可言的一妙先生!” 朱煜德站了起來,此刻已是接近晌午時分,道:“我進去休息一下,将剩下的賀禮全送入倉庫去!” “是!”王漁豪恭應了一聲,眼瞧朱煜德就要離去。

     但是冷不防有人叫道:“王爺稍慢!” 耶?這時誰敢大小聲來着? 柳帝王咧嘴笑着,朝人家大王爺呵呵笑道:“朱煜德,咱們以前見過了面!” 這更大膽,竟敢直呼東王的姓名。

     那朱煜德瞧着柳帝王上下,本來是一雙冷肅的眸子,卻在片刻後亮了起來,哈哈大笑道:“柳帝王?” “可不是?好久不見了!” 咱們柳大公子大剌剌的往前,一搭一勾人家的肩頭,親熱的道:“喂!你記不記得十年前的事?” 十年前柳帝王已經是個大混混,最少有四個省道的大小混混市井無賴在手中控制。

     而那時,朱元璋和陳友諒正在大戰,幸好是有柳帝王暗中相助,否則兵敗戰死的不一定是陳友諒而是朱元璋! 朱煜德呵呵笑着,低聲答道:“當然,要不是小兄弟你率領那些不怕死的家夥硬燒陳友諒的糧庫,還真是會艱苦死戰哩!” “好啦!記得就好!”柳帝王嘿嘿一笑,道:“現在為了面子,請王爺你這一回事可不可以?” “啥事,盡管說!” “那幅畫……”柳帝王指着“四美女背印染龍畫”,嘿道:“王爺以為怎樣?” 朱煜德心頭一跳,道:“你……想要?” “不是!”咱們柳大混說了句讓朱煜德差點昏倒的話,道:“就像當年火燒陳友諒的糧庫一樣,燒了它!” 這下東王的臉色可怪了,道:“喂!柳兄弟,你幹啥跟這畫過意不去?難道繪畫的人跟你有仇?” “有沒有是另外一回事!”柳帝王嘿嘿道:“問題是,這畫裡含有劇毒那才真的是會讓人哭!” 朱煜德可真的吓了第三跳。

     “有毒?真的有毒?” “對!而且是奇毒無比的‘冷香火’……” “怎麼證明?”朱煜德的信心動搖道:“如果沒有的話,那豈不是白白糟塌了這幅妙筆絕畫?” “什麼屁畫都沒有生命重要吧?”柳帝王壓低了嗓子,嘿嘿道:“最少哥哥我送一樣東西補償你就是了!” “什麼東西?”朱煜德可是在衡量。

     “極樂神石!” 柳大公子的聲音好低好低,聽到了朱煜德的耳中卻跳了起來,這可是吓第四回! “你好大膽,連那玩意兒也敢盜來?” “當今皇帝聖上老爺會怪我嗎?”柳大公子翻了翻眼,嘿道:“三年前人家進貢時他本來就要送我啦!隻是哥哥嫌麻煩一直借放在他那兒……” 朱煜德知道的确有這回事。

     “好吧!”他可是掩住了欣喜,故作有可無不可的樣子,道:“兄弟你一句話,想怎麼辦就怎麼做!” 接下來的事可又讓上百名的賓客“啧啧”稱奇了。

     分明朱王爺相當重視、珍愛那幅畫,怎麼平空冒出個小子在耳根嘀咕了一陣就送了人家? 而且那小子還叫人端弄了一盆火來擺到前庭,一彈手就把畫給扔了進去,這刹那,無人不錯愕驚訝。

     更令人訝異的是,熊熊的紅火變成了深湛的藍色,刹那一縷縷的黑煙有如亂竄的怒蛇往四下激射幅散。

     旁兒的皮俊、夏停雲、夏兩忘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用極樂神石浸在一缸水中,立時用杓子舀了放入口中往黑煙噴去,“嗤嗤”之聲有若裂帛刺人耳膜。

     說也奇怪,那醜惡詭異的黑煙一碰上三個人口中噴出來的水氣,立即化成白色煙霧上升。

     如此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方才一切燒盡,這當兒隻看得東王朱煜德目瞪口呆,兩邊太陽穴鼓鼓跳着。

     好驚駭人的劇毒! “那個一妙先生到底和本王有何仇恨,竟然下這種劇毒?”朱煜德走到柳帝王身邊低聲而憤怒道:“本王隻是久聞其人神秘而多才藝,所作陶瓷書畫皆稱脫法于古人之外,别緻一格而已……” “這不幹你的事兒!” 柳帝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在下的事。

    ” 朱煜德可迷糊了,人家送的禮關這個柳帝王啥過節? “反正場面由你應付!”柳大公子笑了笑,道:“至于亂子就由柳某人和這幾位朋友擋着就是了。

    ” 這廂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晌午時分了。

     “王總管!”朱煜德朝王漁豪道:“午牌時分了,請各位賓客入席吧!” “是!”王漁豪朝一端的家丁使了個眼色。

     立即有人拿起槌子在鑼面鼓上猛敲一響,響聲揚空而起的同時,便見大廳上立即改觀。

     隻見數十名家丁快速而俐落的擺出了十大張的八仙桌和近百張的椅子來。

    緊跟着是一對十二名美麗的姑娘或抱琵琶或彈十三弦曼妙的走出,分坐于主桌兩側。

     目不暇給中,又有數十名家丁川流不息的端菜捧酒而出,一項接一項不但控制得極為嚴謹,而且準确而俐落。

     “這簡直是帶兵嘛!” 皮大堡主歎了一口氣,道“以後哥哥我收回了皮家堡,也要好好訓練下人一番!” “女人部份由我們兩兄弟負責如何?”夏停雲插花了一句。

     這時衆位賓客早已将方才的事抛諸腦後,大夥兒有談有笑的進入廳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