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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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投在觀明老尼門下。

    老尼雖屬佛門,卻因金鳳并非與佛有緣之人,故僅傳以武技,卻把寺廟遺與金鳳師妹靜因師太主持。

     觀虛上人與觀明老尼,同為少林支派第十二代門人,五台峨嵋亦同為著名大山古刹,二人常有交往,玉龍與金鳳亦能常随乃師拜訪,稍談衷曲,前嫌盡釋。

    五年後玉龍金鳳先後返回大同府,各助乃父,打理镖局。

     沙一鳴先還指望金鳳回心轉意,想不到回來之後,竟冷若冰霜,言談之間亦不稍加詞色,嫉怒之下,竟歸罪于卞玉龍。

     沙一鳴雖得衛萬裡真傳,然相較之下,豈能望五台峨嵋項背,自問武技絕非玉龍敵手,乃單身出走,遍遊天涯,拜訪名師,誓必報此奪妻之仇。

     卞玉龍二十四歲時,二人之父均已年邁,不久先後亡故。

    玉龍與金鳳小兩口子細一商量,決定兩家镖局合并,改名安達镖局,以示合并之意,并創出了龍鳳雙幡,旗号所至,盜寇望風卻步,玉龍金鳳更在拳腳上痛下苦功,悟出了形意拳的三十六形,七十二意。

    四十年來所向無敵,故有神拳卞氏之稱。

     玉龍金鳳育有二子,長名鼎文,次名鼎武,因衛家無後,故将次子改姓為衛,以繼衛氏香火。

     鼎文,鼎武相繼成人,先後娶妻生子,想不到此時那沙一鳴突然現身,要報那當年奪愛之仇。

     玉龍金鳳在沙一鳴現身之前,各得乃師點化,渡入佛門,這安達镖局早由鼎文鼎武兄弟二人接掌。

     沙一鳴現身尋仇,找不到玉龍金鳳,竟歸罪到卞氏兄弟,不但要毀去安達镖局,并要殺盡卞氏後人。

     卞氏兄弟當時集合了靈璇靈玑,楊英烈,徐士奇一班同門,合力抵禦,沙一鳴功夫雖高,卻也擋不住卞氏弟子六人之力。

     沙一鳴雖然沒有受傷,大仇卻未報成,便投到關外長白山奇元老人門下,以五年時間,學成了螳螂七煞爪,更以龍鳳雙幡引誘同門師兄伏虎上人下山,同往大同府,二次尋仇。

     伏虎上人本是西藏喇嘛,偶在藏邊荒山中得了一劍一印,遂生了創立宗派之念,此時聽說龍鳳雙幡乃世上稀有奇珍,豈有不動心之理。

     原來那龍鳳雙幡各長八尺,寬兩尺四寸,周圍鎮以九九八十一顆核桃大的寶石,龍鳳均以金絲織成,龍眼鳳眼卻是四顆黑白分明緬甸國朝貢的夜明玉,遠遠望去,好似四點寒星,夜間卻若四盞小燈,不要說旁的寶石,單隻四顆夜明玉已是價值連城,原來是當今皇上賜與晉王之物,晉王又轉賜給卞玉龍,酬謝他解糧之功。

     卞氏兄弟自沙一鳴敗走之後,也在江湖上打聽其父母蹤迹,想不到結果竟是音訊全無,有謂玉龍與金鳳二人已肉身成佛,登入西方極樂世界。

     此時沙一鳴亦已八十餘歲,改名沙九公,更接長了螳螂派掌門人之位,借着他的化外師兄伏虎上人,二次來到大同尋仇,聲勢浩大,卞氏一幹同門當然落了下風。

     此時卞鼎文獨子卞家駿,年僅十一二歲,卞鼎武已改姓衛氏,其妻亦正身懷六甲。

    一場惡戰結束,大氏兄弟雙雙身亡,卞家駿暗藏金龍幡單身逃出,流落江湖。

    其母懸梁自盡,追随乃夫于地下。

    衛鼎武之妻因身懷六甲,不能殉節,終亦不知去向。

    卞氏師兄弟等人,亦均四散逃亡,隐姓埋名,尋訪卞衛兩家後裔,再圖複仇之舉。

     靈玑道長說至此處,卞家駿已是泣不成聲,靈璇道長亦是長噓短歎,垂首不語。

     呂曼音卻恨聲道:“這龍鳳雙幡卻有這許多因果,怪不得家師一提起卞衛兩家,立即傷感歎息,原來衛金鳳她老人家還是我的師伯。

    ” 卞家駿這時早已起身向前,朝着呂曼音磕下頭去,哀求道:“伏望看在先祖母與靜因師叔祖同門之誼,小侄這一段父母之仇,定要請姑娘作主。

    ” 呂曼音趕忙起身謙讓,見卞家駿年齡與己不相上下,不便以賢侄相稱,還禮道:“卞公子且莫行此重禮,沙九公的事包在我身上,三月十五黃岩括蒼山青翠峰頂上之會,諒他逃不出我的手心。

    ” 卞家駿還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呂曼音站立一邊避過。

     靈璇道長在座中沉吟了半晌,這時才開口道:“沙九公聞得呂姑娘在此,恐怕不會有膽再來,何況更有三月十五黃岩之約……” 靈玑道長接口道:“靜因師太既然另有書信緻徐兄,我看待三五天後,楊兄傷勢痊愈,我等一同趕赴黃岩。

    也好稍加準備,齊赴青翠峰頂之會。

    ” 呂曼音與卞家駿齊聲贊好,此時天色業已微明,各人分赴客房安寝。

     五日之後,楊英烈早已恢複健康,急不及待地要趕到黃岩去。

    靈璇靈玑老謀深算,深怕西藏黃教與螳螂兩派聯合攜手,人多勢衆,我方雖有紫衣羅刹呂曼音相助,亦恐沒有絕對取勝把握,所以也要快點趕到黃岩去,打聽一下徐霜眉的下落。

     原來徐霜眉自從火焚碧雲莊,與靈璇靈玑分手時,曾言及收養一雙衛姓男女小童,暫時寄居于黃山夏女俠之處,方氏姊弟父仇之事一了,彼即需趕赴黃山,到杭紹溫衢一帶,訪尋衛氏兄妹親屬,言語間曾約略道及黃岩徐某。

    徐仙子既言語含糊;靈璇靈玑當然不敢深問,此時默計時間,料定徐霜眉必定已到達浙東,倘使果真能碰上了,當然不會坐視,有了昆侖,峨嵋兩大高手,三月十五括蒼山青翠峰之會,當可安枕無憂了。

     卞家駿曾于黃山腳下,受過要命煞褚光七煞螳螂爪一抓之危,幸得衛家小童趕來,金葉丐又巧逢其會,更在夏女俠莊宅内休養了三個月才走。

    彼時卞家駿雖知兩小童姓衛,但無法得知小童根源,日前聽得靈玑道長提及衛姓小童來曆,也暗疑此兩小童即系衛家之後,按名份講是中表之親,按血統講卻是嫡堂兄弟,也巴不得馬上趕到黃岩去,以明究竟。

     紫衣羅刹呂曼音是無可無不可,反正龍鳳雙幡之事,自己是攪上來了,遲早要作個了斷,早點趕去也好。

     五人商量停當,次日即行起身。

    好在紹興距離黃岩不過四五百裡路,中間要經天台、括蒼兩大名山,風景極佳,呂曼音一途遊山玩水,倒也不感寂寞。

     這且不說,再說瑤華仙子徐霜眉從火化碧雲莊以後,即與方氏姊弟分手,直奔黃山夏清芙女俠隐居之處,小居數日,略叙别後契闊,并向夏女俠謝過留養衛芝衛蘭之情,随即帶了兩個小童,赴台州溫州附近,探訪徐士奇的下落。

     原來昔年徐霜眉拾得衛家兄妹時,襁褓中附有血書一封,略謂此一雙小兒女,有血海深仇,如蒙恩公收養長大,請至浙東台溫一帶,訪查徐士奇之人,即能明白兩童一切根源等語。

     瑤華仙子徐霜眉對兩小童愛如已出,視若掌珠,兩童又長得清秀可愛,聰明伶俐,所以徐仙子苗山事情一了,急急趕到黃山,一來訪候夏女俠起居,以踐舊約,二來了結衛家小童一樁心願。

     徐士奇原系衛金鳳遠房親戚,自幼跟随金鳳學藝,及至大同衛家一敗,衛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