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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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變形。

     巴斯不說話,顯然等着挨打。

    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胸部像隻捏在手裡的小鳥一樣急速起伏。

     美國警方在電報中還說: 他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幢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

     用上述三種語言對他進行審問,都沒有結果。

    仔細觀察他對問題的反應,他不戰栗,也不哆嗦。

     看上去他既不通人性,又有些可憐,同時還令人反感和厭惡!弗羅日先生不借外語,隻會法語,他不準備再試一遍,以免自己尴尬。

    他隻想拿下站在面前的這個人。

     和以往辦案不同的是,這次法官不是一邊肩高、一肩邊低,舒舒服服地坐在那裡審案。

    而是站着,且相當激動地來回走動。

    他機械地搓着那雙蒼白的、青筋暴露的幹癟手,搓手發出的聲音和揉搓皺紙一樣。

     他時不時地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查閱一下放在上面的材料或記錄。

     随着時間的流失,疑犯開始感到不妙,他慢慢地拾起頭,帶着一線希望打量這位既不打人也不罵人的老者。

     從勒阿弗爾刑警大隊的報告中,弗羅日先生注意到下邊一段:在黑人的口袋裡發現的東西是:一支手槍(其詳細材料另附);一美元的金币和幾枚硬币;一包隻少了一支的高盧牌香煙。

    除此之外,巴斯身上再無其他東西。

     另外一段報告是這樣寫的: 海上成尼斯妓院老鎢埃利絲·克羅德稱一名身着灰色西裝的黑人五月三十一日晚至六月一日清反在她那裡過夜。

    因為他衣衫檻樓,便要求他先付錢,他把一張一百美元的鈔票放到桌子上。

     由兩名妓女陪着在妓院會客廳喝酒時,他取出手槍給她們看,并說槍裡還有兩顆子彈,如果有誰前來阻止他吃喝玩樂,他就給他一槍。

     他用英語跟她們說話,妓女們都懂英語。

     他不讓關窗,以便能看到窗戶對面發生的情況。

     他于淩晨三點離開放院。

     在這份長達十五頁的報告中還有這樣一段,于連·克羅利埃,五十二歲,是勒阿弗爾的一位代理商(注:克羅利埃每晚都酗酒,不工作),他的證詞是:“我正要回家……”“那時是幾點?” “天開始亮了……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剛走到離火車站不遠的地方,突然有人攔住我的去路。

    他是個黑人,說的是英語,他送給我一千法郎,要我到售票處給他買一張去巴黎的火車票,答應給我二十法郎的酬謝。

    我為他買了一張頭等廂車票。

    ” “他穿什麼衣服?” “我沒有注意……不過我覺得他有點滑稽可笑……”“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吹着口哨,付我那二十法郎時顯得挺高興,一下子把二十法郎增加到五十法郎。

    我覺得他喝多了……”“您呢?” “我隻喝了一點兒,為的是忘掉那些令人煩心的事火車站售票員說他售出那張票時是早晨六點。

    而那個黑人在站台被捕時是早八點十九分。

     勒阿弗爾碼頭一位夜間值班員的證詞是這樣的:“大約淩晨三點,我發現昨天卸下船的羊毛包上睡着一個黑人,我踢了他幾腳,他沒有反抗就走了。

    ” “他穿什麼衣服?” “天黑看不清。

    他很快就逃走了。

    ” 弗羅日先生上前凝視嫌疑犯,巴斯吓得一抖,眼裡湧出了淚水。

     精神病科醫生給他做了初步檢查,認為隻有再觀察一段時間之後才能下定論。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巴斯未患任何重病,也沒有什麼遺傳疾玻法官突然開開門,喚來一名警衛。

     “把他的鞋子脫下來。

    ” 黑人未作任何反抗。

    脫了鞋的一雙腳血淋淋的,腫脹得很厲害。

     “此人數日來一直穿着鞋唾覺?” “是這樣!他睡覺不脫衣服……” 他的兩條腿很細,上面沾滿了汗水和泥漿,有的地方還沾着一些生羊毛。

     此時的巴斯坐在椅子上,赤着腳,兩條胳膊又細又長,樣子比任何時候更加可憐、怪誕和尴尬。

    而警衛那雙為疑犯脫過鞋的手伸出老遠,他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