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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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腦人物,位在離岸的三艘大船中,以小艇往來,十分方便。

     三艘大船相聯而泊,四名警哨分别設于船頭船尾,任何方向有人從水裡爬上來,皆難逃警哨的眼下。

     三更初,水聲嘩嘩,碎浪拍打着船身,船在水面輕輕的晃動、浮沉。

     一聲水響,第一艘船後艙面的警哨,還來不及分辨水中發生了些什麼變故,已被水中躍起的一個怪影撲倒,滾了兩轉便掉入江中去了。

     第三艘船的後艄警哨大吃一驚,飛躍過船。

    “老八被拉下水去了!”警哨狂叫。

    江面黑茫茫,滾滾江流洶湧,正逢漲潮,人掉下去,大白天也不易看到蹤迹,何況是夜間? 船上大亂,岸上也大亂。

     警哨被捆了雙手,分别捆在左右的樹枝上。

     捆的技巧并不驚人,僅将樹枝扳過來而已。

     可是,被捆的人卻受不了,樹枝因慣性和彈性作用,不斷地要恢複原狀,被捆的雙手便逐漸被拉長。

     拉的力量是無止境的、緩慢的,痛苦也因此而逐漸加深,片刻就受不了啦! “哎唷……”最先的慘叫聲高亢急促,劃破夜空的沉寂,遠在兩裡外的江岸也聽得真切,船上的人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救命……啊……”按着,叫聲逐漸走樣了,-厲刺耳,像是鬼嚎。

     最先循聲到達的是三個黑影,進入樹林邊緣即隐起身形,不敢貿然接近。

     “什麼人在叫喊?”一個黑影隐身在十餘步外的大樹後面大聲喝問。

     “啊……我……我是陳……陳八方……哎……” “咦!你……” 身後突然伸來一支大手,抓雞似的扣住了脖子。

     “他是船上的警哨,被弄來了。

    ”大手的主人在後面大聲說。

     左右隐伏在丈餘外,另兩株大樹後的兩個同伴,發出一聲怒吼,挺劍齊向中間撲來。

     “呃……”兩人幾乎同時被人從上面擊中頂門,一擊即昏。

     現在,捆住雙手任由樹枝繃拉的人,共有四個了。

     捆好之後卻被弄醒。

     “什麼人用詭計偷襲在下?”最先蘇醒的黑影狂叫:“你要幹什麼?你……” 沒有人回答。

     三個人為了保命,全力掙紮,想掙脫腕部的束縛。

     可是,手肘的大筋已被拉脫臼,不掙紮倒好,愈掙紮愈痛得受不了。

    捆手的麻繩堅轫無比,也掙不脫。

     “快來救我們!”這位仁兄絕望的狂叫:“我是五……五衣劍花……花同,快…… 哎唷……” 終于,第二批五個人急急趕到。

     五個人兩面一分,三個人冒險搶入。

     “花兄,怎……”最先到達的人驚叫,伸手摸索。

     “小心……”痛得快斷氣的五衣劍狂叫。

     叫晚了一刹那,黑影自天而降,打擊似雷霆。

     打擊的東西普遍得很,是一段鴨蛋粗的三尺長竹棒,這玩意敵在人的腦袋上,滋味比被木棍敲中更難受。

     打擊來得太快了,像迅雷疾風,林中黑暗,三位仁兄連人影也沒看清,眨眼之間三個全倒了。

     在三丈後戒備的另二個人,還弄不清三位同伴,劈哩啪啦在搞什麼鬼,黑影已一閃即至,竹棍一敲即中。

     襲擊的黑影像鬼魅,黑夜中人怎能與鬼魅鬥? 片刻間,被捆的人又增加了五個。

     狂嚎叫喊聲,比先前增加了八倍,聲勢增人。

     不久,大批高手終于趕到了。

     九個人都成了殘廢,手肘的大筋皆被扭得變了形,即使能治好,一雙手也派不上操刀稱雄的用場了。

     兇手是誰? 誰也不知道? 他們公然向三山别莊挑釁,兇手當然不是三山别莊的人啦,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

    當然,也有人想到是張允中所為。

     黑煞女魅逃離小屋,就知道爾後的日子不好過,果其不然,還沒到達三山别莊,便被随後逃出的公孫英追上了。

     公孫英身邊隻帶了一個人,是小屋的總管胡小山。

     其他的人,一個也沒逃出來。

     假使小屋沒設有秘密的地窖,公孫英也不可能活着逃出。

     “你是怎樣逃出來的?”公孫英厲聲問。

    臉色難看已極。

     “我被八指仙婆撞昏的。

    ”她胸有成竹,不做思索的大聲說:“醒來時,附近除了死屍,不見活人。

    ” “八指仙婆呢?” “不知道,反正我昏昏沉沉的向外逃,誰知道躺下的人是什麼人?” “你一定知道那些人的來路。

    ”公孫英咬牙說:“是你沿途留下了暗記,他們才能循線找來。

    你這小母狗,不從實招來,我要你生死兩難。

    ” “你簡直血口噴人,你……” “啪啪啪啪……”公孫英兇狠地、快速地抽了她四耳光,把她擊倒。

     “把她捆上,押回去推入地牢。

    ”公孫英向胡小山憤怒地下令:“我要好好拷問她,不怕她不招。

    ” 胡小山立即上前,扭住她的雙手按倒,用腰帶将她反捆了雙手。

     正在捆人,生死二門兩個老魔,帶了八名大漢飛步趕到。

     “大少莊主,怎麼一回事?”生神南門春生急問:“莊上看到南下莊的秘站升起的信号,有強敵入侵。

    你們好像是從南下莊來……” “秘站已被挑了。

    ”公孫英憤然地說,将受到襲擊的事一一說了。

     其實,他所知有限,隻看到一雙高年男女,和女扮男裝的小書生張三。

     張三一劍便封住了他全力突圍攻擊的一劍,更挨了一荷葉包污泥,視線模糊中,看到三人狂野地撲入,他便抽身退走。

     最後發現屋外自己的人已被一群來曆不明的人殲除,心中一虛,不敢沖出,由胡小山帶他到地窖藏身,出來時強敵已退,就這樣像喪家之犬般逃回來,如此而已。

     “咦!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挑了我們的秘站?”死神北門真武悚然說:“而且人數甚多,熟悉地勢。

    唔!會不會是六福客棧中,那群自稱武安侯府的神秘女人所為?” “北門前輩,在下已經得到确實的信息。

    ”一名大漢欠身恭敬地說:“那些女人,這幾天不論晝夜,皆在本莊眼線的有效監視下,她們迄今為止,尚未出店有所舉動。

    今早,僅委托店夥購買齋僧的物品,附一付禮單,由三名店夥送往金山寺,她們連婢女也不派遣同行。

    ” “藏春塢方面呢?” “絕劍秦國良派有衆多高手大舉搜索,日夜監視,但迄今為止,依然毫無發現。

    本莊的人,也不時深入搜查,查不出任何線索,無法證明那一帶曾經有一批神秘而功力奇高的女人匿伏。

    ” “很可能是絕劍那老狗弄的玄虛。

    ”一名大漢冷笑着說:“藏春塢的神秘女人,挑咱們秘站的老少,在本莊附近窺伺的人,哼!其實都是他另外派出的黨羽。

    找他,錯不了。

    ” “在沒有獲得确證之前,不可胡亂猜測。

    ”公孫英說:“我先回去拷問這賤女人,你們趕快前往秘站善後,小心了。

    ” 從此,三山别莊對絕劍秦國良那些人,有了更深的戒意和懷疑。

    那些不明内情的人,甚至産生更強烈的仇恨—— 小勤鼠書巢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