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報血仇頑兇投首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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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揚掌下擊…… 這一掌擊實,白衣人勢非變成肉醬不可。

     就在此刻 一道排出掌力,卷向了韓尚志。

     韓尚志駭然收勢一退一看,發掌阻止自己的,競然是那神秘的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會突然出身阻止向白衣人下手,的确出乎韓尚志的意料之外。

     當下,韓尚志餘怒未息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蒙面人冷冷的道:“你曾受過丁紅母女的好處,豈能殺死她的愛人!” 這話說得韓尚志下意識的退了一個大步。

     的确,他不該殺死這白衣人,彼此之間根本沒有深仇大恨呀。

     倏地 韓尚志發覺怎麼不見吳小眉的身影,惶急的四處一掃,不由脫口道:“噫!她到那兒去了?” 蒙面人接口道:“你在問吳小眉?” “是的!她……” “她走了!” 韓尚志心頭猛地一震,栗聲道:“她走了?” “不錯,很抱歉,我盡了全部力量,無法把她留下!” “她上哪兒去了?” “誰知道!” 韓尚志身形一彈……” “掌門人!” “黑妖”恭敬的喚了一聲,走了過來,韓尚志一收勢,道:“什麼事?” “這裡有吳姑娘的字條!” 說着雙手遞了過去。

     韓尚志已意識到必有不尋常的變故發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一顆心也跟着抨抨亂跳起來。

     他從“黑妖”手中接過的,是一幅折疊好的羅袖,顯然是從身上撕下來暫代紙箋,上面字迹潦草,是用木岩寫的,這代表了她留這幅字時心情定很雜亂。

     韓尚志持字幅的手,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他閉上眼,定了定神,才看了下去…… 上面寫着: “志哥: 我走了請恕我不别而行!” 有生之日,我愛着你,我将把這愛一直帶進墳墓,如果說死後有知的話,我仍然一樣的愛你。

     愛,是犧牲,真正的愛,不必要獲得相對的代價,就是說不管你愛不愛我,我總是愛你的,這是我的初戀,也是最後一次,我完全奉獻給了你。

     我與你已經有了夫婦之名,将來死後,也是韓家的鬼。

     我們的結合,是一種錯誤,這一點我想你不會否認。

     正如丁紅姑娘所說,男女愛悅,順乎自然,發自内心,并非是強迫和乞讨所能得到的。

    這也說明了強迫或和乞求得到的愛情,不是真正的愛情,那對愛情是一種諷刺,而其結果将是痛苦終生,基于比,所以我走了!” “志哥!我知你會悲傷,你會難過,因為你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但,請你不要自責,這完全是我的意思,這樣我們的心将彼此得到平安。

     臨别依依,今後天涯願常相伴。

     妹小眉留” 韓尚志像一下于跌入冰窖裡,全身冰涼。

     想不到自己與丁紅的一席對話,使吳小眉不告而别。

     眼前一陣發黑,使他搖搖欲倒,他又次品償空虛和幻滅的滋味,肝腸起了一陣絞扭,使他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他唯一全心摯愛的人,東方慧死了! 幾經波折而始定名份的未婚妻,吳小眉,走了! 他用力絞扭着自己的頭發,血,從指縫間滲出,他似乎是想以肉體的痛苦,來沖淡心靈上的痛苦…… “黑白雙妖”怔怔地望着他們的掌門人,不敢探詢,也無法勸慰。

     丁紅穴道被封,白衣人重傷昏迷,對這情景根本毫無所覺。

     蒙面女子盈盈移前幾步,用低沉的音調道:“韓尚志,這是生離,并非死别,何必英雄氣短,以後難道你不能再找到她,目前,你該做的是什麼?” 一言驚醒夢中人。

     韓尚志依然一震,感激地瞥了蒙面女子一眼,道:“你曾答應告知在下‘天齊教主’逃匿之所?” 蒙面女子一領首道:“不錯,但你得先打發眼前的人” 韓尚志面對“黑白雙妖”道:“本掌門人特準你倆退出‘天南派’……” “黑白雙妖”全身一震,下跪道:“弟子有何差錯,而緻被逐出門派?” “起來!” “請掌門人明示,弟子才起來!” “你倆是‘天一門’碩果僅存的門人,難道不想重整門派,上報師恩?” “黑妖”栗聲道:“弟子夫婦是應昔年的誓言,終生追随掌門人!” “可是我特許你倆離開?” “弟子不敢!” “如果我說這是命令?” “這個……” 雙妖以頭俯地,噤不能聲。

     韓尚志再次道:“起來!” 雙妖依然站起身來。

     韓尚志面孔一肅,沉聲道:“現在聽着,把丁紅送到蒼山雪洞,交給她的母親‘神州一醜’,就說是我踐諾言尋回她的女兒,以酬贖藥德,然後你倆可以自由行動.不必再來見我” 雙妖面現難色,“白妖馮瑛英”俯首道:“請掌門人收回成命,弟子願追随左右!” 韓尚志心中雖非常激動,但表面上仍冷漠如故的道:“我說了的話向不更改!” 雙妖互相望了幾眼之後,“黑妖”誠敬的道:“弟子謹遵所命,但有一個請求!” “說?” “請恢複主人的尊稱,而這稱謂弟子倆有生之日,不敢更改!” 韓尚志不由大受感動,激情的道:“可以,我答應!” “謝過主人!” “你倆上路吧!” “拜别主人!” 雙妖再拜起立,由“白妖”挾着“翠花仙子丁紅”,如飛而去。

    ’蒙面女子朝白衣人一指道:“你知道他是誰?” 韓尚志茫然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他是‘寰宇一怪’的徒孫,锺彬!” 韓尚志俊面一變,栗聲道:“天齊教主餘丙南的傳人?” “不錯!” 韓尚志重重地哼了一聲,欺身上步…… 想不到這白衣會是餘丙南的徒弟。

     蒙面女子橫身一阻道:“你想怎麼樣?” 韓尚志殺機滿面的道:“我要先殺了他!” “不能!” “為什麼?” “第一,他是丁紅的愛人,你不能害一個女子的終身,第二,餘丙南與你有山高海深之仇,但他是無辜的,以我所知,他從不在‘天齊教’中走動過,他未曾助纣為虐,他一直是在随待‘寰宇一怪’,極少露面江湖……” 韓尚志駭然瞪視着蒙面女子,心中驚震不已。

     她到底是誰?” 她何以對這些事了若指掌,無論是對方的或是自己一面的? 但,他對餘丙南一門,可說恨毒已達極點,他實在不願意放過任何與餘丙南有關系的人,當下,冷冷的道:“我仍然要殺他!” 蒙面女子愠聲道:“韓尚志,‘天齊教’業已冰消瓦解,隻剩下一個罪魁餘丙南,你必定要趕盡殺絕,俗語說師罪不及徒,‘神州一醜’贈藥,丁紅為吳小眉療傷,難道你不念……” 韓尚志無可奈何的道:“好,我放過他!” “連環套中的劇變,他尚不知道,你找餘丙南,非他帶路不可!” “他,會替我帶路?” “我是說你暗中尾随他!” “哦!” “現在你暫且隐起身形,我來弄醒他” 韓尚志點了點頭,飄身數丈之外,隐起身形。

     蒙面女子伸指疾點白衣人數處要穴,一聲呻吟過處,白衣人蘇醒過來,蒙面女子給他塞了兩粒丹丸,道:“現在别動,運功療傷!” 白衣人又感激又疑俱的深深膘了蒙面女子一眼,掙紮坐起身形,開始療傷。

     半個時辰之後,白衣人療傷完畢,站起身來,長身一揖道:“敬謝救命之思!” 蒙面女子冷冷的道:“不必了!” “請示尊名?” “這更是不必要的事!” 白衣人愕然半響,又道:“請問那……” “翠花仙子丁紅”的下落?” “是的!” “将來你可以到蒼山雪洞去找她,唯一可以告訴你的一句話,就是她平安無恙!” 白衣人恨恨的道:“這筆帳有生之日我非找冷面人結算不可!” “那是你的事,你現在可以走了!” 蒙面女子不待他回答,彈身飛縱而逝。

     白衣人出了一回神,也自彈身奔走。

     韓尚志展開身法,緊跟在白衣人之後。

     第二天晨早時分,來在了一座幽谷之前,白衣人一閃身,消逝于谷口之内。

     韓尚志暗付,這大約就是“寰宇一怪”隐遁之所了,不知“天齊教主餘丙南”是否真的奔回了此處? 心念之中,正待…… 突然一陣腐屍惡臭,撲鼻而來,中人欲嘔。

     目光掃處,不由機伶伶的打了兩個寒顫全身雞皮疙瘩遍起。

     谷口,一塊木牌,橫釘在一株大樹的樹身之上,木牌上寫着“人谷者死”四個驚心述目的大字。

     木牌周近的樹身之上,每株樹吊挂着一具屍體,竟然有八具之多,屍身已經腐爛惡臭沖天,另外,谷道之中,散抛着為數不在少的森森白骨。

     從那些被吊挂的屍體的服飾看來,赫然全是佛門弟子。

     這此佛門弟子,何以會懸屍谷口? 如果說,“寰宇一怪”确實隐于這幽谷之中,那殺人者必是這老魔的門下無疑。

     破空之聲,倏告傳來。

     十幾條人影,飛瀉而落。

     韓尚志驚詫的回頭,來的赫然是十幾個和尚,分持着方便鏟,打虎棍,濱鐵禅杖等重兵刃,一個個怒目橫眉,各占方位,把韓尚志圍在核心。

     群憎之中,一個手執禅杖的老僧,撣杖一擺,暴喝一聲:“攻!” 十幾件重兵刃,挾以雷霍萬鈞之勢,罩身擊向了韓尚志。

     韓尚志被對方,莫名其妙的出手圍攻,不禁怒意橫生,一式“燕之鑽雲”身形快逾星火的拔空而起,淩空劃了一道半弧,落在兩丈之外,呼呼連拍三掌。

     撼山栗兵的狂飚卷處,十幾個僧人被震得東橫西倒,兵器相撞,發出一片锵锵巨響,其中有兩鏟一棍,脫手飛向半空。

     這一個照面,震懾住了群憎,一個個寒氣大冒.韓尚志劍眉一豎,怒聲道:“各位不分皂白,出手就攻,是何道理?” 那持杖老僧,手中禅杖往地面上重重一頓,厲聲道:“為了報本門弟子慘遭橫死的仇,這就是道理,上!” 如雷暴喝聲中,衆僧再度發動了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