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嬌俏玲珑俏珠兒

關燈
您哪?” 苦陀和尚微笑不語。

     一陣銀鈴似的笑聲,由遠而近。

     石九令愕然望去,但見白影連閃,疾若電光石火,一個千嬌百媚的俏佳人,已落在太平車前。

     俏佳人正是和鳳英、珠兒一樣對雲俠青一往情深的白雁——晏秋鳳。

     石九令見是晏秋鳳,神色微微一驚,藉故背過身去。

     苦陀和尚和晏秋鳳雖是久曆江湖,閱人無算,但誰也沒注意到石令的突然變化。

     原來錦袍秀才歐陽之與千金花子邵老三對鳳英、珠兒和晏秋三個豔絕麗寰的俏佳人,能夠共侍一夫——雲俠青,非但不加阻止,反而極力促成。

     俠義群雄亦無不暗羨俠青豔福不淺,郎才女貌,為武林憑添一段佳話。

     而單單小花子石九令卻不做如是想,他在地阙毒窟遭到“綠毛毒蛛”、“芥米毒蟻”圍攻時,鳳英竟不顧本身安危,而将辟毒至實“可蘭珠”,毅然交到他的手中,使他躲過一劫保住性命。

     因此,石九令感恩圖報,對鳳英産生了一種極為特殊的感情。

     同時,石九令深知鳳英在大漠時,已和師祖雲俠青兩情相悅,在他心目中,鳳英和俠青是至高無上的偶像,他可以為他們倆死,也可以為他們倆生,而隻有他倆才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一對兒。

     因此,石九令對于珠兒和晏秋的突然介入,一直排斥無法接納。

     晏秋鳳見石九令繞着太平車來回打轉,忍不住上前笑着說道:“小花子,你瞎忙什麼?” 石九令不做正面回答,笑着說道:“苦陀老前輩,晏姑娘,您二位在這兒歇着,我去看看鳳英郡主……” 石九令說着,拔腿就跑。

     他快,晏秋鳳比他更快,右腕一伸,已将石九令揪住,笑道:“小花子,你師公和鳳英郡主正在卿卿我我說體己話,你……你去夾什麼蘿蔔幹兒?” 石九令頗尴尬,臉一紅,喃喃說道:“我……我……我是怕……” 晏秋鳳故意逗他,說道:“怕他們有危險?” 石九令希望她快點放手,連連點頭說道:“是的。

    ” 晏秋鳳“噗嗤”笑了直,說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有苦陀老前輩在,誰也動不了他們一根汗毛,再說,你師公和鳳郡主如果都不行,你去了還不是白搭!” 石九令恨得直咬牙,但又不好發作,苦笑說道:“不去就不去,晏姑娘,你可以放手了吧?” 晏秋鳳輕盈一笑,将手松開,瞪着石九令說道:“晏姑娘?小花子,你該改改口了吧?” 石九令這一下可抓住機會了,必恭必敬的正容說道:“改口?當然可以,小花該怎麼稱呼您呀?” 晏秋鳳說漏了嘴,讓石九令抓住說把兒,粉面飛紅,不知說什麼好。

     苦陀和尚也被石九令的精靈古怪,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

     楓紅層層。

     風吹楓動滿山紅。

     雲俠青手扶楓樹,背身而立,劍眉緊鎖,面帶愁容,仰首望天輕輕唱着: “天蒼蒼! 地茫茫! 風吹草地見牛羊! ……” 歌聲雖然雄壯,但卻有些凄涼,他甯立在這了無人蹤的山野楓林間,一遍又一遍的唱着。

     蓦然…… 他身後響起一陣衣袂飄風聲,接着,又傳來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鳳英喜悅的輕聲嬌叱道:“别再唱了,我已經來了!” 雲俠青蓦然回首,喜出望外,輕一縱身,已到了鳳英身前,二人緊緊相擁,默默凝視,眸子内閃射着異樣神采,是情、是愛、是喜悅、是關懷,也是兩個相愛的人心靈融會升華的混和。

     他們沒有互訴相思之苦,也沒有為即将别離而黯然神傷,他們雖然沒有說過一句話,但他們倆的心卻從來沒有現在這樣接近過。

     短短的相聚,俠青和鳳英又分開了…… 雲俠青和晏秋鳳随着苦陀和尚遠赴南海,深造習藝去了。

     而鳳英和石九令亦馬不停蹄地趕往方順橋,與穆勒和卓木會合,穿越沙漠,遠走回疆,修練上乘劍術。

     月月如梭。

     光陰似箭。

     北海、石刹海、中南海已經開河化冰了。

     運糧河兩岸的垂柳也抽出了嫩芽,光秃秃的北國大地,也漸漸現出了些許綠意。

     這時候的珠兒已非吳下阿蒙,自從年前苦陀和尚以佛門開頂大法,為她伐毛洗髓,打通奇經八脈後,武功精進一日千裡。

     由于珠兒天真無邪,聰穎過人,深受俠義群雄喜愛,而将本門絕藝相傳授。

     苦陀和尚的“須彌神功”、儒俠孔光的“文昌十二式”、乾德一的“大羅扇”、鐵貝勒的“飛虹掌”等,無一不是獨步江湖,冠古絕今的武學。

     丐幫幫主齊鳌和珠兒亡父海天一儒尉遲子長交稱莫逆,而錦袍秀才歐陽之、千金花子邵老三和海天一儒尉遲子長義結金蘭,情同手足,因此,他三人更對珠兒視同己出,傾囊相授,細心調教。

     珠兒天賦異禀,身兼數家之長,勤修苦練,足可跻身江湖高手之林。

     五月初七午後,俠義群雄抄小路,走捷徑,為了避人耳目,迂回來到了長白山下。

     巍巍的長白山,下半的青綠色愈深,而出頂向陽之處,卻顔色愈見鮮紅,天上的雲也是紅一片白一片,斑斑點點,绮麗如幻。

     卷烏投林,天色漸昏。

     時雖入夏,但山邊晚風自背後吹來,仍然有着寒意。

     俠義群雄飽餐已畢,正欲動身入山之際,突然,成群烏鴉從衆人頭頂疾飛噪過。

     丐幫幫主齊鳌神色疾變,輕聲叱道:“呸!倒楣!” 俠義群雄聞聲一怔,詫異的望着這位武功出神入化、為人剛正不阿的神丐齊鳌。

     錦袍秀才歐陽之一聲朗笑,接着說道:“老花子,想不到你還是挺迷信的!” 神丐齊鳌白眉一軒,正容說道:“窮酸,老花子倒不是迷信,一離開北京城,我就覺得天大不對勁兒,咱們仿佛讓人家給綴上了,怎麼?你沒感覺出來?” 錦袍秀才歐陽之一聲長嘯,聲若龍吟,直上雲霄曆久不息。

     俠義群雄不禁為之動容,暗暗喝采道:“這窮酸好深厚的内力啊!” 神丐齊鳌面色一沉,伸手揪住錦袍秀才歐陽之,不悅的說道:“窮酸,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鬼叫個什麼勁兒?” 錦袍秀才盯着神丐齊熬,緩緩說道:“老哥哥說得不錯,咱們早就讓人家綴上了。

    ” 俠義群雄心神一凜,下意識的向四下瞟了一眼。

     錦袍秀才歐陽之繼續說道:“俗語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咱們在江湖武林中還算得上是頭号人物,總不能夾着尾巴溜對不對?” 神丐齊鳌一聲長笑,說道:“窮酸,你也太小看老哥哥了!我齊鳌七歲闖蕩江湖,無日不在刀頭舔血,南征北讨,身經百戰,無時無刻不把腦袋瓜子拎在手上耍,你說說看,老哥哥又怕過誰為?” 神丐齊鳌話聲一頓,緩緩掃了俠義群雄一眼,輕輕一歎,接着說道:“唉!我是怕……” 蓦地…… 響起一聲暴吼,直似晴天打了一個霹雷,旗籍高手逍遙扇乾德一濃眉倒立,大聲喝道:“怕咱們把命饒上是吧?” 儒俠孔光縱身上前,朗聲說道:“除死無大災,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齊幫主應該知道,武林中人視生命如兒戲。

    ” 儒俠孔光話尚未完,錦袍秀才歐陽之已鼓掌說道:“二位快人快語,豪氣幹雲,痛快痛快,老哥哥,瓦罐不離井邊破,将軍難免陣上亡,咱們走吧!” 事已至此,丐幫幫主齊鳌亦不便再說什麼,隻叮囑俠義群雄多加小心,如有情況發生,務必要保護珠兒安全,“水晶秘錄”決不能落入魔道手中。

     珠兒随着俠義群雄入山,一路不停的在想,丐幫幫主齊鳌為人豪放爽朗,凡事粗枝大葉,說做就做決不考慮後果,何以今晚竟畏首畏尾起來? 而錦袍秀才歐陽之為人處世,一向謹慎小心,凡事總後退一步,決不肯強出頭,隐居北京數十年,除非有人騎在他脖子撒尿,否則決不和人惡言相向。

     若非為了珠兒,錦袍秀才歐陽之和護龍韋陀宮天弼相約西山背後比武過招,就連和他朝夕相處,同室而眠,情同父女的珠兒,亦不知錦袍秀才歐陽之竟然身負絕世武學,不知今晚為何變得如此急躁激動? 這突如其來的反常現象,又意味顯示着什麼?是福?是禍? 珠兒一念至此,不禁心驚膽顫,差點失聲驚叫起來。

     月黑風高,時近行午夜。

     俠義群雄已登上長白山主峰,但她初入江湖,仍不免有着些許驚懷不安,暗暗忖道:“這一路行來,俠義群雄張口,開口總是不離開‘死’字,難道是不祥之兆?天啊!保佑我們逢兇化吉,不要一語成識,葬身在長白山上……” 夜幕如墨,一勾新月亦隐入浮雲中。

     蒼勁松柏被狂風掃過,樹上冰雪随風飛舞碰撞,聲音刺耳鑽心,恐怖肅殺。

     蓦地…… 一聲厲嘯,從長白山東北的峭壁“卧虎岩”後傳來,凄厲洪亮,劃破穆寂長空。

     緊跟着“嗖嗖嗖”,快如閃電般,從岩石後竄出四條黑影。

     他們立身“卧虎岩”上,朝四周略一打量,輕嘯聲中,已同時飄起十餘丈高,一如夜鳥投林般,飛落在離俠義群雄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

     這四個晃騰躍,飛縱輕飄,轉身下撲,收勢屹立,幾似在同一霎間,輕靈美妙,各擅勝場,看來這四人輕功已臻化境。

     突然,又從遠處傳來一聲長嘯,穿雲直上,曆久不息,來人功力可想而知。

     嘯聲過後,這四人面現緊張神色,目光炯炯的望着遠處,竟不敢再有所動,似是有所顧忌。

     良久,右側一個身高不滿三尺,狀如童子的侏儒,業已忍耐不住,晃身意欲縱起。

     另一個身材奇肥胖大,貌醜宛若夜叉的苗裝老婦,早已察覺,蓦地錯步欺身,特長手臂已搭在那狀如童子的侏儒,雙目圓睜,面紅如火,怒氣不息的暴叱道:“蠱仙娘,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敢出手阻止我?哈哈哈,難道我東瀛倭君還怕你不成?” 蠱仙娘湛湛綠眼一翻,右臂輕擡,豎掌如刀,一聲冷笑,沉聲叱道:“倭鬼,你想打架?來,來,我蠱仙娘叫你知道苗疆絕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