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南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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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豐舵主是否願合作?”豐恺道:“請少俠吩咐!” 房英道:“把另兩名伏椿招呼出來。

    ” 此刻的三花舵主豐恺為了求生,怎敢違背,撮口發出一聲怪嘯。

     嘯聲落處,左方十餘丈遠處,突然冒出兩條黑影,疾瀉而至,果是兩名鬼臉弟子。

     二人瀉落停身,向豐恺抱拳施禮,倏然咕咚兩聲,皆倒落地上。

    “子午叟”微微一笑地又冒了起來。

    一揮手,兩名終南弟子掠身而出,把兩具屍體拉了下去。

     房英嘿嘿一笑,對豐恺道:“龍虎壇中石牢所在,你該知道?” 豐恺忙應聲不疊地點點頭。

    房英伸手先點了他“沖門”、“丹田”、“氣舍”三穴,再活了他麻穴,道:“你帶到地頭,自會放你逃生!決不食言。

    ” 轉首—揮手輕喝道:“終南六劍何在?” 随着喝聲,冒出六條人影,正是終南六劍,齊聲道:“少俠吩咐!” 房英抱拳道:“這位‘龍虎壇’巡山豐恺交給六位了。

    到了‘龍虎壇’,六位帶一半人速救各派掌門人脫險。

    現在速走,事不宜遲!” 說完,即遲速掠起,向峰腰繞去。

    仗着路途熟悉,衆人擁着豐恺,直奔絕谷“龍虎壇。

    ” 萬籁俱寂的深夜中,每個人心底都緊張地奔馳着。

    半個時辰後,絕谷山洞已在眼前。

    房英隐身林中,向山洞望去,隻見一片火光映出洞外,兩名醜臉大漢對面站立。

    他倏然一揮手,身形電掣而起,直向洞口左邊的醜臉大漢撲去。

    幾乎同時,“子午叟”也随着房英手勢,撲向右邊一人。

     疾如電光襲擊下,那兩名大漢哼還未及哼出一聲,已雙雙倒地。

    房英向洞中靜聽片刻,向外揮手示意,終南高手蜂湧而下。

     進了甬道,房英一路疾馳,已到了議事石室。

    “終南六劍”随着豐恺指示,帶着十名年輕高手,疾向右邊門房奔去。

     隻留下房英及“子午叟”、“睛魂叟”帶着十名終南弟子,把守着這間石室,防止“龍虎壇”中高手發覺,以備阻截。

     因為房英知道這間石室是各條甬道的交通要道,在此阻敵,使對方無法施救。

     時值深夜,“龍虎壇”一幹高手俱己安寝。

    因此石室中毫無人影,房英緩緩抽出長劍,緊張的戒備着。

     他明白自己所以能不費吹灰之力,一舉而入,完全是仗着對方毫無防範及行動迅速之故。

    但是“龍虎壇”中實力卻尚未相遇,這場勝負,未可預料。

     時間在心跳之下,很快溜去,一切像是非常平靜。

    房英暗自設想,若能把七派掌門救出,在不驚動強敵原則下,不妨先退。

     那知念頭未落,四周倏然響起一陣陣鈴聲。

    那叮叮當當的鈴聲如驟雨一般,在四道門戶中不斷響着,在甯靜的山洞中,顯得分外刺耳驚心。

     房英臉色一變,輕喝道:“他們已觸動消息!” “睛魂叟”及“子午叟”同時長劍出鞘,望着房英,沉聲道:“該當如何?” 房英目光—掃道:“除右邊門戶是通往石牢刑室以外,其餘尚有兩道門戶,貴派十位弟子準備火把接應。

    兩位前輩與我合擋住—道門戶,絕不讓對方越雷池—步。

    ” 說完,首先掠向靠裡—座門戶,伏劍屹立。

    就在這時,二道門戶中,響起一陣雜亂的步随聲及喝問聲。

    他心中微緊,凝目望去,隻見這條甬道中每五步嵌着各色明珠,使寬僅五尺的甬道反映出—片柔和的光輝。

     往昔,他在“龍虎壇”中,知道這是那“龍虎壇主”廣釋喇嘛的寝居禁地,中藏無數淫娃,春色無邊,但他卻從未進去過。

     此刻,一股雄心壯志,使他決心擋住這最要緊的一道門戶,想鬥鬥那西天竺的番佛。

     甬道中腳步漸近,一條紅影,向房英疾奔而來,後面尚響着雜亂的叱喝聲。

    那條紅影看到房英站立在門口,立刻在大遠處頓住身形,厲喝道:“是誰?” 房英目光凝視下,看清對方并不是廣釋喇嘛,竟是一名山羊胡子,臉色發青的枯瘦老者,不由長笑道:“侯方域!本座終南分壇壇主,你難道不認識了麼?” 這枯瘦老者,昔日在江湖中,号稱“青面怪叟”,是黑道中以毒辣著名高手。

    現在服職“龍虎壇”中祭司舵主,地位頗為不低。

    此刻聞言不禁—愕,陰沉地喝道:“是陳壇主麼?此來幹什麼?” 房英哈哈長笑道:“昔日的陳志高,隻是假名而已。

    區區房英,希望侯舵主能安心在溫柔鄉中享福,區區救了七派掌門人,決毫發不動地離開!” “青面怪叟”臉色一變,厲喝道:“好小子,原來你吃裡扒外,是卧底奸細,打!” 伸手一探腰際,一根奇突的蛇形短鞭,呼地一聲,向房英點來。

    這根短鞭,看去不過尺餘長,但在真力貫注下,宛如活的一般,伸縮自如。

    房英隻見鞭形—花,對方人未動,鞭稍蛇口似的鋼鈎已襲到衣衫。

    心頭一驚,大喝—聲,振長劍,向軟鞭擋去。

     “拍!”地一聲輕響,軟鞭一卷。

    “青面怪叟”回手一抽,厲笑道:“小子,你還不躺下!” 那知活聲才落,房英哼道:“老匹夫,你就吃我—指試試!” 左手迅揚,骈指如戟,淩空向“青面怪叟”前胸點去,施的正是少林神功“無相彈指” “噓!”指風劃空響起一縷輕嘯,“青面怪叟”防不到有這麼一着,驚呼一聲,側身躍避,右手短鞭,倏覺一松,跄踉倒退了三步。

     原來房英已趁這刹那,抽出長劍。

    他旨在阻敵。

    望着“青面怪叟”狼狽情形,哈哈—笑:“侯方域,甬道僅容二人并肩而行,在下當門死守,諒你無法前進—步,何不回去養養精神!” “青面怪叟”為之氣結,厲笑道:“逆子,你忘了服下本院的‘神仙丸’了麼……” 房英接口道:“區區非常清楚,在離開此地時,曾服一包解藥,屈指計算,尚有一月之期,要死也在一個月後,你不必代區區擔憂!” 這時,左邊門戶口,也響起長劍相擊之聲,房英偷空一瞥,隻見“晴魂叟”、“子午叟。

    長劍圈起陣陣光幕,擋住門戶,阻止住那條甬道中“龍虎壇”高手沖出,心中微定。

    蓦地,甬道盡端響起一聲大喝:“誰敢到灑家梵地搗亂?” 喝聲方落,一條昂大的紅影,疾如電掣,已飄到“青面怪叟”身後,現出一個高大的胖和尚,—臉橫肉,正是“龍虎壇主”廣釋喇嘛。

     “青面怪叟”忙閃身一旁,恭聲道:“啟禀壇主,終南分壇倒戈相向,現在已在救石牢中囚犯,敝職無法沖出。

    ” 廣釋喇嘛神色一震,目光如炬,盯着房英凝視片刻,厲聲道:“你就是總院派來的終南分壇壇主陳志高?” 房英雙目一觸喇嘛雙目中似寒電般的光芒,心頭不由一凜,暗道:“好亮的眼神!” 他與這位喇嘛相處半年,但因接觸極少,始終不知對方的功力,深淺到什麼程度。

    此刻已鼓足身内真元,迅速繞體一周,漸漸散出體外,口中平靜地道:“不錯,在下真正身份,就是‘神眼’房天義之子。

    ” 廣釋喇嘛臉上橫紋顫動,怒哼道:“這麼說,你早已知道了灑家西竺獨門的‘幻容變骨’奇功?” 房英微微一笑,平靜地道:“正是如此!” 廣釋喇嘛神色微微震動,喝道:“中原向無人會,你何處得窺奇功秘訣?” 房英長聲道:“就在少林藏經堂中!” 廣釋喇嘛倏然沉思起來,半晌才暴出一陣狂笑,道:“哦!原來百年前,灑家師祖在少林輸去的奇功竹簡,被你窺得……” 房英聽得—怔。

    他想不到“幻容變骨”奇功在少林武庫中,原來有這一點緣故。

     倏然廣釋喇嘛獰笑一聲,又道:“縱你學得這段奇功,灑家偶犯疏漏,你要叛逆作亂,還差得遠。

    小子,先吃灑家一記‘密宗雷手印’!” 話聲一落,雙掌猛然擡起,隻見掌心紅光流轉,煙霧隐隐透出,猶如燒紅的烙鐵一般。

     這刹那,房英心頭駭然,提足練成僅三四成的“達摩先天罡氣”,運功右臂,透至劍身,那柄精鋼長劍突如靈蛇一般,輕顫起來,寒芒吞吐,恍若蛇信。

     說時慢,那時快,隻見廣釋喇嘛蓦地一聲暴吼,雙掌飛快推出,—股其重無比,如烈火似的狂飚,呼地向房英撞到。

     房英凜然沉氣,劍勢劃出一個大弧,絲絲劍氣,揮成一層白芒芒的薄幕,轟然一聲,接着吱吱連響。

    房英手中長劍在布出劍幕,一碰那股烈焰般的罡勁時,劍身倏變得通紅。

    房英隻覺得掌心如火繞—般,不由大駭,左掌一圈。

    大喝一聲,“達摩先天罡氣”随掌發出。

     他覺得憑一劍,難以抵擋,迫不得已,發掌補助。

    那知掌勢才發,目光一瞥間,右手中長劍,竟已變成烙鐵。

    轉動間,一滴滴溶鐵,向地上滴落,掌心劍柄已冒出了陣陣煙氣。

     這時,他不由臉色大變,心中震驚了! 他似乎曾聽人說過“密宗雷手印”這門武功,卻料不到竟具有這般威力。

    這刹那,已不容他再多作考慮,左掌狂推而出,右手—甩,長劍已脫手,向廣釋射去,溶鐵穿過掌勁,磨擦得更熱。

     接着,雙方罡氣—按實,房英隻覺到心頭一窒,跄踉倒退五六步,腦中已感到迷迷糊糊,似乎在騰雲駕霧。

     這刹那,他倏然想起自己不能離開甬道口,七派掌門尚未救出。

    若被這鬼喇嘛闖出來,大功盡棄,後果不堪收拾。

     他已隐隐覺得,若真以功力來說,終南這些高手,恐怕沒有一個是龍虎壇主的敵手。

    于是一種“不論生死非要支持下去不可”的潛在意識,使他又迷迷糊糊地一返複進,再度屹立門口。

     但是,他此刻臉上的顔色,卻變成了紅臉關公,如仔細看去,可以發覺他有種茫然的神色。

     本來神色得意的廣釋喇嘛,想沖出甬道口,一見房英退而複回,雙掌擺出架式站在門口,不由得也是一驚,呵呵狂笑道:“想不到你已練有幾成‘達摩先天氣功’,能擋住灑家‘密宗雷手印’一擊,好,再來一掌試試!” 房英臉色毫無懼色,屹立在門戶口,動也不動。

    他此刻耳中根本聽不到廣釋喇嘛在說些什麼,隻是下意識的精神力量,使他在沉重的内傷下屹立不倒。

     廣釋喇嘛話一落,雙掌一翻,猛推而出,又是二道熾烈的罡勁,山湧而至。

    房英下意識的感覺下,也舉掌相迎。

     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掌上已根本發不出一絲力量。

    此刻不要說那“龍虎壇主”已用上十成功力,就以一根手指,也能使房英倒地而亡。

     跟見危機一發刹那,廣釋喇嘛掌力倏然一收,神色間浮起一層懷疑。

    房英那種仿佛絲毫不懼,鎮定的神色,使這位“龍虎壇主”心中起了一層戒意。

    因為甬道中珠光,五顔六色,他一時沒有發覺房英異樣。

     一旁的“青面怪叟”見狀倒反而一怔,隻見廣釋喇嘛大喝道:“小子,你毫無懼意,果真不怕死麼?” 房英雙目依然呆呆睜着,不言不語,—動不動。

     這次,廣釋喇嘛看出了蹊跷,狂笑—聲道:“灑家以為你真的不怕死,要與灑家一比高下,原來你已傷得失去知覺。

    哈哈,讓灑家送你上西天。

    ” 雙掌隻以一成功力,輕輕向房英一揮,身形已飄然沖至。

    那知他話說到最後幾個字,房英倏覺背心“命門”穴中,一股熱流,急速滲入,混沌的頭腦,倏然—清,隻覺得周身潛力如山洪一般湧起,眼見廣釋喇嘛沖來,怨氣怒生,他狂笑一聲道:“不見得,你就再試試少爺這一掌!” 雙掌一推,呼地一聲,反擊而出。

     轟然一聲巨響廣釋喇嘛身形倒反退一丈。

    哇!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變生意外,這次卻使這位大意中的“龍虎壇主”吃了大虧!他怎麼也想不到重傷失去知覺的房英,倏又生出無窮潛力。

     原來,在房英身後,已多了終南二叟。

    他們剛才的門戶,已由終南七劍中的五、六二劍代替,七派掌門早巳救出洞外。

    現在隻等房英發出撤退的号令,那知過來—看,已發覺不對,就在危急刹那,二叟各以手抵背心,施用“引渡真元”大法,使房英重傷之下清醒,抵抗反擊。

     但受傷中房英,卻禁不住兩位高手真力—沖,内傷立刻迸發,也同時噴出一道血箭。

     這時,“子午叟”已急急輕聲道:“房少俠,事情已畢。

    是戰,先讓老朽來擋一陣,否則,即速撤退!” 房英傷勢雖重,靈智反而恢複清醒了過來,轉首道:“準備火把枯枝了麼?” “睛魂叟”道:“老朽早已想到!” 房英道:“好,速退!”強提真力,疾速倒縱。

     那五劍六劍聞聲也飛快退向出口。

    此時堵塞一開,“龍虎壇”的高手,如潮水一般湧出。

    廣釋喇嘛紅影一閃,銜尾急追,厲喝道:“佛爺今夜要讓你們逃走,枉為‘龍虎壇主’!” 退在最後的房英冷笑道:“嘿嘿,你就看看,終南二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