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南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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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趣—點,回答本座問話!” 終南掌門任可風也裝作憤然道:“好,本掌門說給你聽就是,有什麼話快問!” 石室門口人影一閃而入,房英側首一瞥,正是司刑舵主陸彪,隻見他愕然道:“陳兄為什麼放了他?” 房英起立抱拳道:“在下隻是施用懷柔手段,曉以厲害,嘻嘻!尚幸不辱使命!” 司刑舵主陸彪點頭陰笑道:“隻要他說話,陳兄不妨多許一些諾言。

    哈哈!時刻不早,陳兄也該休息了,明天再繼續問。

    ” 房英笑道:“陸舵主吩咐!” 司刑舵主向門下—揮手:“來,把此人押回牢中!”兩名鬼臉大漢,應聲而入,房英望着任可風被押走,心中頓時下了無比堅毅的決心。

     于是第二天,房英繼續與那位終南掌門人合作,一問一答,詳細地記錄着任可風的生活習俗,連一絲細小的地方都不放過,一切做得逼真。

     日複一日,在任可風的指導下,房英也學會終南劍法及終南派其他獨門武功。

    而且他夜不休眠,少林絕學,更是日飛猛進。

     三個月過去了,他黯然與任可風分手,那最後見面的一天,二人相視很久,差點落下眼淚。

    因為三月相處,使他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知道雖同處于龍虎壇中,卻已是咫尺天涯,再要相見,難如登天了,這是一種仿佛生離死别的感覺啊! 以後三個月,廣釋喇嘛親傳了“幻容變骨”奇功的口訣。

    房英雖早已習會,仍是按三月之期,閉門不出,終日靜修,隻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在練“達摩先天罡氣”罷了。

     時光易過,瞬眼半年期滿,難得一見的廣釋喇嘛,在議事石室親自考驗過房英的心得,贊賞地道:“陳少俠果然不負灑家期望,現在起,你已是終南掌門身份。

    ” 房英忙道過謝,運氣吐納,全身骨骼一陣輕響,立刻變成了終南掌門人任可風的面目。

    廣釋喇嘛一揮手,立刻有兩名鬼臉漢子奉上衣服長劍及零星之物,隻聽喇嘛道:“這些皆屬終南掌門人的衣衫長劍,你即刻換上,洞外尚有人相侯。

    ” 房英暗暗一怔,忖道:“是誰?”但他并未問出口,接過衣衫長劍,套佩在身,裝扮整理,拱手對廣釋喇嘛一禮道:“區區就此告别!” 廣釋喇嘛粗犷地大笑道:“本座該相送一陣。

    ”說完不等房英謙辭,已飄然向甬道走去。

    房英一旁相随,心中暗暗猜測着洞外等候的是什麼人。

     步出石洞,隻見兩名十七八歲的标悍少年昂然屹立,一旁還停着一頂小轎。

    房英—出洞口,轎簾一恍,走出一名黃衣少女,瓜子臉,修眉風目,除了眉目間隐隐露出一股煞氣外,可算是美豔莊重。

     隻見她向廣釋喇嘛盈盈一福道:“奴家陸心影見過壇主!” 一聽陸心影三字,房英心頭砰然一震,忖道:“這不是在前宮僞充梅鳳飛的六梅香主麼?” 廣釋喇嘛哈哈一笑道:“姑娘免禮。

    ”接着側首對房英道:“這位陸姑娘自現在起,就是你的夫人了!” 房英又是一驚,失色道:“夫人?這是從何說起?” 廣釋喇嘛嘻嘻笑道:“這是總院谕令,陸姑娘與你同回終南,将來也是一個幫手。

    哈哈!再說。

    飛來豔福,要是灑家,真地求之不得哩!” 房英心中警惕,覺得這完全是在監視自己,說不定毛病就出在前宮宮主身上。

    但他念頭一轉,并未點破,暗暗有了主意。

     廣釋喇嘛又指着屹立的兩名标悍少年對房英道:“這是你收的弟子,左邊的是秦世康,右邊的是黎成,到終南後,這二人就是你親信了。

    ” 兩名少年齊齊向房英一禮,朗聲道:“拜見掌門師尊。

    ” 房英暗暗一哼,揮手道:“擡轎上路。

    ”轉身向廣釋喇嘛告辭。

    但他望着幽深的“龍虎壇”心中卻道:“三個月後,我會再來的,那時我将殺得你們雞犬不留。

    ” 口口口 天空一片晴朗,但冬天的寒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刮一般。

     終南山麓的終南山莊,大門洞啟,五六十名終南弟子,左右魚貫列隊,威武屹立。

    在大門口站着三位白須長髯老者,正是終南三叟“殘陽叟”、“睛魂叟,“子午叟。

    ” 在三叟後面而有—排七名二十七八歲黃衣少年,他們是終南掌門任可風的師兄弟—輩,與任可風在武林中号稱“終南八劍”,俱是終南派年輕一輩的高手。

     這許多人在寒風中肅靜而立,數百對目光俱直瞪瞪遠眺着山道上,等候着掌門人“玄靈飛劍”任可風回莊。

     漸漸地,山道盡端出現了人影,這些終南門人臉上都浮起了興奮的笑容。

     人影漸漸移近,出現了五人行列。

    “玄靈飛劍”任可風莊重地走在前面,後面是兩名少年,再後面是二名轎夫扛着一頂青色小轎。

     終南門人一見掌門走近,立刻響起一陣震天高呼:“恭迎掌門人回莊!” 終南三叟同時上前,抱舉長揖,道:“老朽迎候掌門人!” “玄靈飛劍”忙上前三步,拜下去道:“三位師叔如此大禮,豈非折煞愚侄。

    ” 雙方行禮完畢,三叟身後的終南七劍也趨前見禮,任可風一一回禮後,隻聽得“殘陽叟”一指兩名标悍少年詫然道:“這二人是誰?” 任可風忙道:“是愚侄行道江湖,新收的弟子。

    ”接着轉首向秦世康及黎成喝道:“還不上前見過三位師叔祖及師叔?” 秦世康及黎成立刻上前二步,向終南三叟下跪見禮。

     “子午叟”長須飄拂,呵呵—笑,指着青色小轎,又向任可風道:“那轎中的又是誰?” 任可風臉色一紅,正要回答,轎簾一閃,陸心影已緩步而出,盈盈一福,道:“可風賤妾陸心影,拜見各位師叔。

    ” “子午叟”一愕,倏然高興得大笑道:“可風賢侄。

    你行道江湖年餘,竟已娶得賢妻,何以不早向終南通報—聲。

    ” 任可風臉色酡紅道:“路途遙遠,報訊不便,失禮之罪,還望師叔們原諒。

    ” 這時,終南七劍等紛紛上前恭賀見禮,每個人都稱贊陸心影美豔大方。

     蓦地,卻見任可風身形一恍,出手如電,骈指如劍,首先向陸心影腰際“幽靈”,“氣舍”二穴點去。

     “吭!”陸心影嬌容—變,發覺已遲,—聲悶哼,萎頓地上。

     任可風臉色凝重,—點倒陸心影,身形不停,又向秦世康及黎成襲去。

     那二名标悍少年已經發覺不對,神色大變,嗆地一聲,已拔出腰際長劍,寒光—閃,向任可風反削而出,同聲喝道:“掌門師尊,何事動怒?” “嗆!”地一聲,“玄靈飛劍”任可風長劍出鞘,—招終南劍法絕學“落日餘晖”,灑出滿天劍氣,向秦世康及黎成周身罩去,口中大喝道:“所有終南弟子,即速包圍這二人,生死不論,務必不能讓他們逃脫!” 說話之間,那秦世康三劍連攻。

    倏然退身,向倒在地上的陸心影縱去,意欲出手解救。

    任可風一聲大喝,右劍把黎成圈入劍光之中,左手反甩,—縷指風,劃空生嘯,少林神功“無相禅指”已向秦世康點去。

     要知道這兩名天香院弟了也是百中選一年輕高手,所以才派出來卧底。

    那秦世康—聽指風襲身,擰腰旋身,依然向陸心影撲去…… 情勢突起變化,莊門口的這些終南門人都傻了。

    他們不知道這次出門遊曆江湖歸來的終南掌門人,怎會突然發起瘋來? 剛才既稱是新娶的妻子,新收的弟子,現在竟然拔劍相向,大起殺機,這是什麼緣故? 終南三老更是怔怔迷茫地望着,“睛魂叟”訝然喝道:“賢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任可風劍勢連綿而出。

    把黎成圈在劍光之中,目光瞥見秦世康已撲到陸心影身畔,而終南門人都愕然不動。

    一人難顧兩面,心頭不由大急,大喝道:“本掌門令谕,你們難道都沒有聽到?” 一派掌門下的命令,豈能違背,愕立迷茫的終南門下聞這聲怒喝,心中俱都一凜! “終南七劍”中的二劍白依山及三劍令狐衷雙雙大喝一聲,身形齊出,向秦世康撲去,雙掌一翻,遙擊而出,二劍白依山道:“秦兄弟,先住手,把事情弄清楚,師叔向你賠不是!”口氣是婉和的。

    這是看着秦世康是掌門人親收的弟子份上,事情未明朗前,留下餘地。

     秦世康剛想挾起陸心影先逃,陡覺掌風山湧而至,話也不回,一聲怒哼,長劍寒虹飛射,刷刷刷連攻出三劍。

    這三劍詭奇奧妙,招招都是煞着。

     二劍三劍因系迎候掌門人,都未帶兵器,迫得倒縱退身。

    這刹那,他二人已看出暗有蹊跷,心想:不論怎樣,弟子豈有向長輩連出煞手的道理。

     三劍首先向尚在觀賞的終南弟子大喝道:“掌門令谕,你們還不聽從?速将此人圍住!” 二劍卻眉頭一挑,掌勢翻雲,刷刷攻出二掌。

    他發覺秦世康的劍勢,寒蕾朵朵,虛實莫辨,身手竟然不俗,是以兩掌中已提足十成掌力,但見狂飚飄舞,勁力怒湧。

     迫得秦世康無暇顧及陸心影,目珠連轉,倏然虛恍一劍,向山下掠去。

    蓦地一道灰影,淩空瀉落,擋住他去路,大喝道:“你既身為終南弟子,還不棄劍聽候發落!” 秦世康目光一瞬,見正是終南三老中的“子午叟”,知道要逃已難,狂笑一聲道:“誰是你們終南門下,看劍!” 一招“萬花迎春”就向“子午叟”攻去。

     寒蕾重重,劍氣飚然中,“子午叟”臉色不禁一變,身形一矮,雙掌弧飛,嘿的一聲,不倒反進,攻入劍影之中,拍向秦世康前胸“章門”重穴。

     這邊打得緊張激烈,四周的終南弟子俱都展開包圍。

    他們雖心頭一片迷茫,但是掌門下令,卻不得不遵從。

     二劍三劍一見師叔出手,鑒于名門宗派,不能依多為勝,隻能旁立觀戰。

    那邊四劍五劍卻扶陸心影,正想問問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蓦地場中響起一聲凄厲長号,隻見與任可風動手的黎成,前胸鮮血狂湧,仆倒地上,雙腿一蹬,氣絕身亡。

     任可風擊斃一人,目中神光四射,眼見秦世康在“子午叟”空手搶攻下,已呈敗像,心頭大定,卻見陸心影張口嬌叱道:“你們都住手!” “子午叟”微微一怔,掌勢略頓,立被秦世康刷刷刷三劍,扳回均勢。

    任可風一聲冷哼,飄近陸心影,冷冷道:“現在不是你開口的時候,等下本掌門自有話問你!” 伸手又點了陸心影的啞穴。

     這時,場中響起一聲悶哼,秦世康中了“子午叟”一掌,跄踉退了三步。

    倏見任可風,身形電起,長劍向秦世康側面刺去。

     這一劍可說是迅若電光,秦世康已受掌傷,倏見劍光襲到,大驚之下,長劍奮力一擋,嗆!地一聲,他手中長劍如長虹一般,脫手飛起,虎口震裂,鮮血涔涔而下。

     任可風冷笑一聲道:“秦世康,你生不逢辰,休怪本掌門心狠!” 劍勢逆漩,電掣而下,寒光—飛湧中,嘶地一聲,秦世康身軀已被攔腰斬斷,灑得一地血雨。

     要知道名門宗派講究動手過節,以“子午叟”在江湖上的聲望及派中輩份,被任可風橫裡插入,感覺上有被這位掌門師侄輕視之意,那有不火之理。

     這些,任可風心中非常明了,忙抱拳一禮道:“晚輩唯恐遲則多變,故搶手速決,萬望你老寬恕。

    ” 接着神色凝重地道:“今日之事,諒各位多有疑惑,在下稍等自會向各位說明。

    ” “殘陽叟”皺眉道:“可風,老朽實不知你在搞什麼玄虛,既是親收弟子,何以遽下煞手,還有……” 任可風截口道:“莊外尚非講活之處,事關重大,本掌門不得不下煞手!” 目光一掃,接着沉聲吩咐道:“莊外屍體及鮮血務必清理,不許留下痕迹。

    此女派人押入莊後看守,任何人非得本掌門許可,不準接近。

    從現在起加派弟廣輪流在本莊四周防守。

    ” 他接連下了三道命令,然後對迷茫愕然的三叟七劍道:“各位師叔及師弟請到大廳集合,本掌門還有要事相告!” 本來喜事沖沖的終南弟子在聽完這些話後,頓時神色緊張,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氣氛為之一沉。

     于是三代之下的弟子忙着搬埋屍體,打門血迹,任可風在三叟七劍簇擁之下,急急奔向大廳。

     大廳中早有弟子侍候,安放了一張長桌,三叟在左,七劍在右,靜候着這位舉動高深莫測的掌門人對剛才突變事情開口解釋。

     “玄靈飛劍”任可風目光一掃,向兩旁侍候的終南弟子一揮手道:“緊閉廳門,其餘人一律退出廳外!” 于是四五名侍候弟子恭身而退,大廳門戶呀然關上。

    可是三叟七劍臉上的疑雲,更加深重起來。

     這時,隻見任可風才長吐—口氣,目光緩緩一掃,道:“事情經過,說來話長,千頭萬緒,也不知從何說起好,各位前輩及兄台諒必對在下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