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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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應該沒事了,你帶她先回去吧。

    在這呆久了會着涼的。

    ”她拍了拍逐酹的肩,手心傳來一片冷硬冰涼的感覺,大概是他隻穿了一件棉布襯衫的原因。

     樓蘭沒有多想,轉身跟上班敬遠的腳步,踏出了冰庫的門。

    她回頭看了一眼逐酹和印臣,看見他輕輕吻了吻印臣額前的那枚紅色的痣,從兜裡掏出一串青黑色的蓮花狀手鍊,替她戴在手上。

     印臣呆若木雞地挽着逐酹的手臂,跟着他走了出來。

     樓蘭突然發現眼前的月逐酹竟是那麼的陌生,他的臉上閃現出一種詭谲的表情,走路的姿勢不象平時那麼大步流星,而是左腿筆直地邁向前,停住,再拖動右腿依然筆直地跟上。

    就像,就像恐怖電影裡的僵屍。

     想到這裡的時候她躲閃到一邊捂住知道的嘴努力不讓自己尖叫起來。

     月逐酹挽着妹妹的手,用那樣僵硬的步伐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深沉地笑。

     樓蘭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瞬幽藍幽藍的光。

     他将那串原本戴在女屍手上的鍊子戴在了印臣的手上。

    難道那手鍊失而複得,女屍的失蹤會和逐酹有關系? 印臣躺在床上,思緒異常清醒,可是身體仿佛被某種東西控制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她透過月光看見哥哥逐酹像前幾天守着她一樣坐在床前。

    依舊沒有燈光,可是她卻感覺到今天的哥哥和那天有些不一樣:雕塑般的面孔在黑暗中若隐若現,僵硬得仿佛大理石塊。

     她想叫喊一句什麼,可是沒有發出聲音。

     “你醒了?”她看見逐酹的嘴唇動了一動,發出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是不是動不了也不能說話?這就對了,我的手鍊會讓你舒舒服服地躺在這裡,直到我們圓房為止。

    ” 圓房?印臣睜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哥是不是瘋了,或者是别的一個什麼靈魂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面,控制着他的思想和行動,他發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聽上去那麼熟悉,好象是那天在鳴沙山聽見的那個白衣女子的聲音,圓潤動聽,隻是多了那麼一絲詭異。

     “怎麼,你不記得了麼?我是蓮七。

    我說過生生世世要和你作夫妻,不管是美是醜,是貧是賤,是富是貴,前世你不遂我,我便來你的今生尋你。

    乙僧,你卻為了躲避我而轉世為一個女子。

    也好也好,我便借我的今生,和你做一場夫妻!” 逐酹尖聲利氣地說完,邊開始動手解她的衣衫。

    手指不斷碰觸到她的肌膚之上,一片冰涼如死屍的感覺随即襲來。

    印臣知道他一定是被女屍付身了,那具原本應該呆在實驗基地裡的樓蘭古屍。

     她閉上眼睛想搖頭以示抗議,可是絲毫無法動彈。

    淚水從她的頰旁滑落,讓逐酹的動作稍稍遲緩下來。

     “乖,我會好好待你的……”他吻着她的淚痕說。

     不要,不要這樣……她在心底如是說道。

     黑暗中她聽見一個聲音在說“一諾以諾空,空必償此諾”,難道真的是哥哥的前世來求取她不曾兌現的諾言嗎? 班敬遠将那一張黃紙上的佉盧文翻譯了出來,由于年代久遠,有個别字迹很難辨認,不過好在大部分還是可以翻譯的。

    他在因字迹不清而沒有認出的字體處畫上圓圈,交給了樓蘭。

     隻見上面寫道: “惟歲次●●五月庚子蒴十五日甲寅,愚夫乙僧誦以清韻之奠,緻祭于故夫人蓮七。

    伏惟。

     蓮七天然德●,自性憐憐,●蒙承歡,愧不敢受。

    今刭于喜房,乃僧之過也。

    何禍來造,我兮無緣。

    肝腸●裂,淚也涓涓,願靈不昧,請就歆隆,來此韻馨,尚飨!” “是一篇祭文。

    從意思上來看,似乎是說這女屍名叫蓮七,于成婚當日自刭于喜房之中。

    她的丈夫叫做乙僧,這篇祭文就是出自他的筆下。

    ”班敬遠說道。

     “尉遲乙僧!果然是他!”樓蘭像知道了什麼似的驚呼起來,拍着班敬遠的肩膀繼續說:“印臣的猜測果然是正确的,那墓穴裡的壁畫當真是出自尉遲乙僧之手。

    他終身禮佛,所以很可能拒絕成婚,所以他說‘愧不敢受’。

    新娘很可能受不了這樣的羞辱,于是在成婚當日自殺身亡。

    我們發現女屍的時候她的頭發上插着鳥羽,裝飾有珠玉飾物,錢教授推論她死的時候應該是名新娘。

    ” “除了說明她的身份以外,這又能證明什麼呢?”他一臉納悶。

     “這證明了你說的那個詛咒也許是出自這個自殺身亡的女子之口。

    她叫做什麼?蓮七?”樓蘭突然想起那根手鍊,不多不少,剛剛好是七朵蓮花。

     “對,有問題嗎?” “糟了,印臣有麻煩!”樓蘭邊說邊向外匆匆趕去,”敬遠你還愣着幹什麼,跟我一起去啊!”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晚了你們急匆匆去哪裡?”值班的楊嵘莫名其妙地問。

     “你把女屍的細胞切片中的DNA分子激活,然後和逐酹的血樣一比就知道了。

    ”樓蘭扯上班敬遠,一陣風一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