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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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hellip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她說不下去了,摟着娟子的肩膀笑彎了腰。

    娟子也搞得滿臉绯紅,給老張解圍說: &ldquo别說了,再說被張大嬸聽到,要哭着找來啦!&rdquo 老張就勢下台: &ldquo對啦,叫俺那老伴知道了,吵着要和我離婚,你們可要負責喲!&rdquo 一句話引起哄堂大笑,原來開會的人都來了。

    姜永泉招呼大家說: &ldquo好喽,别鬧啦!現在由老張把情況向大家談談。

    &rdquo 老張是個老&ldquo交通&rdquo,專跑敵占區。

    他經常化裝成賣小雞的,推着一輛小皮毂辘車,來往在敵我之間。

    雖然敵人封鎖很嚴,但不限制賣好吃東西的小販進據點。

     有一次還鬧了個笑話。

    民兵們在老張腰裡搜出&ldquo良民證&rdquo①和手槍,把他綁着送到區上,還在他屁股上捅了幾槍托子。

     ①良民證&mdash&mdash敵人發給其占領區的人們的身份證明。

     區中隊一直活躍在敵人據點的周圍,配合主力軍打擊敵人,保衛根據地的安全。

    蔚腥思返焦鋁懔愕木莸憷铮潛伲靜桓頁隼礎? 這次老張偵察得明白,東山村住着五個鬼子和一分隊僞軍,分隊長就是郭麻子。

    他們每天上午在街裡的廣場上出操,崗樓子上有一挺歪把子輕機槍監視着動靜。

     老張還摸清了敵人的活動規律,并聯絡好裡面的一個夥夫。

     這是靠根據地最近的一個小據點。

    區委會決定堅決把它拿下來。

     太陽剛從東山露出臉,射出道道的強烈金光,象是在大聲地歡笑,藐視那層淡霧的不堪一擊。

    蔚藍色的天空上,沒有一絲雲彩,越發顯得它的深邃無邊。

     一群姑娘媳婦,穿得花花綠綠。

    有的提着一籃雞蛋;有的挑着一擔蔬菜;有的抱着個大公雞&hellip&hellip,她們嘻嘻哈哈,叽叽呱呱地夾雜在一大群趕集的人們中間,朝據點的西大門走來。

     最前面,頭上盤着發髻的正是娟子,她打扮得真象個俊俏的小媳婦。

    和她并排走的那個紮大辮子的閨女,一邊走一邊用手摸辮子,生怕有人把她的辮子扯掉似的,她就是玉媛。

     守門的兩個僞軍,逐個檢查向裡進的人。

    結果人越聚越多,後面擠下一大堆。

    那些挑柴的男人們很不耐煩,大聲吆喊道:&ldquo快點,快點!&rdquo 女人們都笑嘻嘻地擁到僞軍面前。

    娟子嬉笑着說: &ldquo老總呀,今兒逢集,這末多人,你到天黑也查不完呀!俺們都是才出門的女人家,想趕個早市,哪有什麼禁物?快放俺們過去吧!&rdquo &ldquo嗳喲,可累死俺啦!&rdquo玉媛把辮子一擺,讪笑着瞥了僞軍一眼,&ldquo老總,你可要行行好啊!若是把俺的身子累出病來,可一輩子記恨你呢。

    你行行好,趕集回來買瓶酒請請你&hellip&hellip 好了,老總開恩啦!放我們走了&hellip&hellip&rdquo 婦女們不等僞軍答話,就你一言她一語,又笑又罵,又叫又嚷,把兩個僞軍鬧得暈頭轉向,張着大嘴,呆頭呆腦地看着女人們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地走過去。

     僞軍擋不住人流,隻好閃在一邊看着他們向裡擁。

     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兩個挑柴的。

    看樣子他們累得很,把柴擔放在門口,一面擦汗,一面向遠處眺望。

     過了一會,路上的行人已很少,隻有遠處稀稀拉拉幾個趕集的老百姓。

    挑柴中的一個瘦長臉的人,給另一個身體粗壯的青年使個眼色,就挑起柴擔走過來。

    他在一個站崗的僞軍面前停下來,似乎在等着受檢查。

    這時,那青年走到另一個僞軍跟前。

    突然,都把柴禾擔子摔翻,拔出懷裡的短刀,照對手的喉嚨刺去。

     一個敵人倒下了。

     那青年的刀被對手打掉,兩人扭在一起。

    那瘦長臉的人急奔過去,又一刀結果了敵人的性命。

     兩人把敵屍拖到一邊,那瘦長臉的人擦了一把汗,對粗壯的青年說: &ldquo柱子!把門守住,不許任何人進去!&rdquo &ldquo好!教導員,你放心走吧!&rdquo柱子很自信地回答。

     姜永泉立刻向村裡奔去! 與此同時,老張領着德松和另兩個區中隊員,每人推着一小車毛雞,朝東門走去。

     到了敵人崗樓子跟前,老張叫出那個聯絡好的夥夫,那夥夫同鬼子講了幾句,放下吊橋,就領他們進了崗樓子。

     有一個鬼子認識老張,拍着他的頭說: &ldquo你的送雞來的,大大的有?&rdquo &ldquo大大的有。

    &rdquo老張恭敬地答道。

     &ldquo這三個的幹活?&rdquo &ldquo幫忙的,大大的有!&rdquo老張指着每人的車子給鬼子看。

    鬼子高興地點着頭。

     他們進了夥房。

    那夥夫把老張拉到一邊說: &ldquo不好啦,狗日的今天把機關槍拿去演習了。

    你看怎麼着?&rdquo 老張一聽,心想:不妙!我們的人不知機槍在操場上,這怎麼好啊?他和德松一商量,對,先下手為強! 那夥夫領着德松去對付崗樓上那一個崗哨,下面一個鬼子和一個僞軍由老張他們三個人來收拾。

     那夥夫端着一碗雞湯爬上崗樓頂,親熱地對鬼子說:&ldquo皇軍大大的辛苦,雞肉湯的,&lsquo米什&rsquo&lsquo米什&rsquo①的有!&rdquo 那鬼子一見,樂得咧開大嘴笑,忙接過碗就吃。

     ①米什米什&mdash&mdash日語,吃吧吃吧的意思。

     夥夫趁機兩手抓住槍就奪。

    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倆人扭打起來。

     掩在樓梯處的德松,提着菜刀搶上去,正碰那鬼子把槍奪過來,向瘦弱的夥夫刺去。

    那夥夫倒也機靈,向旁一閃,鬼子的刺刀撞到牆上,克嚓一聲斷了。

    鬼子剛拉開槍栓推上子彈,德松一個竄跳撲過去,掄起菜刀,把鬼子的頭帶帽子劈下一半。

    但鬼子的槍也響了,子彈打在洋灰牆裡。

     與此同時,老張和兩個區中隊員俘虜了下面的兩個敵人。

     老張和德松本來商量,得手後不發訊号通知姜永泉他們,以便悄悄過去告訴他們注意敵人的機槍。

    但現在已經響起槍聲,不發訊号反而更糟,他們對空射出三槍。

     娟子她們進門後,就圍着看僞軍、鬼子們上操。

    廣場不大,夾在很多房子中間。

    化裝成老百姓的區中隊員愈來愈多,逐漸向隊伍靠近。

     兩個鬼子指揮着僞軍在轉圈練步伐;郭麻子分隊長同鬼子小隊長在一旁吸着煙卷。

    他的姘頭玉珍,怕在這小地方不安全,前天到大據點道水她哥哥王竹那去了。

     象往常一樣,因為天氣熱,敵人把槍摘下來架在一旁,子彈帶手榴彈都挂在槍上。

     僞軍們見這末多人看熱鬧,特别是有那些年青女人們,心裡樂滋滋的,怪神氣地走着步子。

     有一個家夥腿在向前走,那眼睛卻瞪得象銅鈴,直勾勾地向旁邊盯着娟子,咧着大嘴,象要把她吞下似的。

    他一直把娟子看得心裡有些慌起來:&ldquo莫非這人認識我嗎?&rdquo娟子裝害臊,轉過頭去,把臉藏到玉媛腦後。

    忽聽吵吵嚷嚷一陣罵聲,擡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僞軍看女人出了神,叫了向後轉走的口令他還在向前走,結果與前面轉過來的那人碰到一起,摔倒了。

    這一來,隊伍也搞亂了,郭麻子氣得麻臉紫紅,把那僞軍喊出來,狠狠踢了兩腳,罰他立正站在隊外。

    娟子這才松了口氣。

     娟子她們正在緊張地等待中,姜永泉趕來了。

     不一會,槍聲響了! 這些看熱鬧的區中隊員和幹部們,都從籃子裡、筐子裡,簍子裡、柴捆裡、衣服裡&hellip&hellip拿出手榴彈、長短槍,下冰雹子似地向敵人群裡打去!喊殺聲震天動地,人們奮勇地向架槍的地方撲去! 僞軍們亂了,空着手亂跑,炸死炸傷好多,有的舉手投降了。

    人們搶到敵人的槍彈,更勇猛地沖殺。

     郭麻子邊跑邊開槍,想沖出去逃命。

    可是噗嗵一聲被打倒,他就躺着射擊。

    姜永泉跑着去追趕那鬼子小隊長,沒防郭麻子正向他瞄準;但沒等郭麻子勾扳機,娟子從側後搶上去,舉起槍把子,照他頭上夯下去。

    郭麻子隻蹬了一下腿,就再也不動了。

     不料,兩個鬼子先搶到機槍跟前,掄起掃過來。

     幾個人應聲倒下去。

    姜永泉指揮部隊沖到房子跟前,以牆做掩護。

     那鬼子小隊長趁這工夫,也沖到機槍跟前,指揮着邊打邊退。

     人們被機槍打得擡不起頭來。

    姜永泉知道發生了意外情況,這樣硬拚是不行的。

    他正命令一批人從胡同插到敵人後面去截擊,機槍卻突然啞了。

     原來是德松他們從小路包抄過來,準備奪機槍。

    鬼子一見背後受敵,就扛起機槍向西門跑去。

     人們順着牆根,跟蹤猛追。

     鬼子向後掃一會,跑一會,已經倒下一個了。

    那小隊長見快要出門,就命令另一個鬼子堵住沖上來的人們,他好逃走。

    那鬼子跪在矮牆後面,拚命地掃射着。

    鬼子小隊長剛跑出幾步,迎面響起槍聲;他忙趴下還擊,可是槍打不響&mdash&mdash子彈完了。

    他氣怒地把槍狠狠摔掉,刷的一聲抽出指揮刀,命令那鬼子回過頭來給他開路。

    那鬼子正要返身,一槍飛來,他的腿被打斷,走不動了。

     這可把小隊長氣炸了,一刀将那鬼子砍翻,自己抱起機槍向西門沖來。

     那槍是柱子打的。

    他剛要沖上去,見鬼子又返回來,忙又射擊。

    鬼子小隊長負傷了,可是他仍端着機槍直沖過來。

     柱子見那冒着青煙的機槍口,離他隻幾步遠,眼看鬼子就要沖出門了。

    這個妻子被敵人慘害了的青年農民,滿腔充塞着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