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回 藥王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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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搖了幾搖,隻覺炙痛未已,說道:"好家夥!你衣衫上放了什麼毒藥?這麼厲害?"程靈素道:"這是赤蠍粉,也沒什麼了不起。

    "胡斐伸食指在燈籠的火光下一看,隻見手指上已起了一個個細泡,心想:"黑暗之中,幸虧我沒碰到她的衣衫,否則那還了得。

    " 程靈素道:"胡大哥,你别怪我叫你上當。

    我是要你知道,下次碰到我這三個師兄師姊,當真要處處提防。

    你武功自然比他們高明得太多,但你瞧瞧你的手掌。

    "胡斐伸掌一看,不見有甚異狀。

    程靈素道:"你在燈籠上照照看。

    "胡斐伸掌到燈籠之前,隻見掌上隐隐似有一層黑氣,心中一驚,道:"他……他們兩人練過毒砂掌麼?"程靈素淡淡的道:"毒手藥王的弟子,豈有不練毒砂掌之理?"胡斐"啊"的一聲,道:"原來尊師無嗔大師,才是真正的毒手藥王。

    他老人家去世了麼?怎麼你這幾位師兄師姊如此無情無義?" 程靈素輕輕歎了口氣,到大樹上拔下銀簪和透骨釘,将師傅的兩張字谕折好,放回懷中。

    這時第一張字谕上發光的字迹已隐沒不見,隻露出"知名不具"所寫的那兩行黑字。

     胡斐道:"這字條是你寫的麼?"程靈素笑道:"是啊,師傅那裡有我大師兄手抄的藥經。

    他的字我看得熟了。

    隻是這幾行字學得不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

    他的書法還要峻峭得多。

    "胡斐武功雖強,但自幼無人教他讀書,因此說到書法什麼,那是一竅不通,聽她這麼說,一句話也接不上去。

     程靈素道:"師傅的手谕向來是用三煉礬水所寫,要在火上一烘,方始着吹顯現,我又用虎骨的骨髓描了一遍,黑暗之中便發閃光了。

    你瞧!"說着熄了燈火,紙箋上果然現出閃光,待得重行點亮燈籠,閃光之字隐沒,看到的隻是程靈素所寫的短簡。

    這短簡自是寫在手谕的兩行之間。

    因此同是一張紙箋,光亮時現短簡,黑暗中見手谕,說穿了毫不希奇。

    但慕容景嶽等正自全神貫注于互相激鬥,突見師傅的手谕在樹上顯現,自不免要大吃一驚,而程靈素再手持蠟燭走出,一時之間,他們隻想師傅所遺的那部"藥王神篇",縱然細心,也不會再防到她手中蠟燭會散毒氣了。

     這些詭異之事一件件的揭開,胡斐恍然大悟,臉上流露出又明白了一件事的喜色。

    程靈素笑道:"你中了毒砂掌,怎麼反而高興了?"胡斐笑道:"你答允救我一命的,有藥王的高足在此,我還擔心些什麼?"程靈素嫣然一笑,忽然鼓氣一吹,又将燈籠吹滅了,隻聽她走到竹籮之旁,瑟瑟索索的發出一些輕微的響聲,不知她在竹籮中拿些什麼,過了一會,回來點燃了燈籠。

     胡斐眼前突然一亮,見她已換上了一套白衫藍褲。

    程靈素笑道:"這衣衫上沒有毒粉了,免得你提心吊膽,唯恐一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衣服。

    "胡斐歎了口氣,道:"你什麼都想到了。

    我年紀是活在狗身上的,有你十成中一成聰明,那便好了。

    " 程靈素道:"我學了使用毒藥,整日便在思量打算,要怎麼下毒,旁人才不知覺,又要防人反來下毒,挖空心思,便想這種事兒。

    咳,哪及得上你心中海闊天空,自由自在?"說着輕輕歎了口氣,拉過胡斐的右手,用銀簪在他每根手指上刺了一個小孔,然後用兩根大拇指自他掌心向手指擠迫,小孔中流出的血液,果然帶有紫黑之色。

     她針刺的部位恰到好處,竟是不感痛楚,推擠黑血,手勢又極是靈巧,過不多時,出來的血液漸變鮮紅。

    這時伏在地下的慕容景嶽突然動了一動。

    胡斐道:"醒啦!"程靈素道:"不會醒的,至少還有三個時辰。

    "胡斐道:"剛才我把他挑了來,這人就像死了一般,我一點也不知道。

    他僵是僵得到了家,我的傻可也傻得到了家。

    "程靈素微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傻,那才叫不傻呢。

    " 隔了一會,胡斐道:"他們老是問什麼'藥王神篇',那是一部藥書,是不是?"程靈素道:"是啊,這是我師傅花了畢生心血所著的一部書。

    我給你瞧瞧吧!"伸手到胸懷之中,取出一個小小包袱,打開外面的布包,裡面是一層油紙,油紙之内,才是一部六寸長、四寸寬的黃紙書。

    程靈素用銀簪挑開書頁,裡面密密麻麻的都寫滿了蠅頭小楷,不言可知,這書每一頁上都染滿劇毒,無知之人随手一翻,非倒了大黴不可。

     胡斐見她對自己推心置腹,什麼重大的秘密也不隐瞞,心中自是喜歡。

    程靈素将藥書包好,放回懷中,然後取出一個黃色小瓶,倒出一些紫色粉末,敷在胡斐手指的針孔上,在他手臂關節上,推拿幾下,那些粉末竟從針孔中吸了進去。

     胡斐喜道:"大國手,這般的神乎其技,我一生之中從未見過。

    "程靈素笑道:"那算什麼?你若見我師傅與人開膛剖腹、接骨續肢的本事,那才叫神技呢。

    "胡斐悠然神往,道:"是啊,尊師雖然擅于使毒,但想來也必擅于治病救人,否則怎能稱得'藥王'二字?" 程靈素眉間現出喜容,道:"師傅若是聽到你這幾句話,他一定會喜歡你得緊,說你是他的少年知己呢。

    咳,隻可惜他老人家已不在了。

    "說着眼眶不自禁的紅了。

     胡斐道:"你那駝背師姊說你師傅偏心,隻管疼愛小徒弟,這話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