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紫衣女郎奪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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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直飛出去,摔在天井的石闆之上,臉頰上鮮血長流。

    那女郎使的招式,正是赤尻連拳,但竟是不容他近身。

    三個師兄弟之中,倒是這尉遲連受傷見血。

     坐在首席的侍衛見那女郎武功如此高強,心中甚喜,滿滿斟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送給她,說道:"姑娘藝壓當場,即令萬老拳師複生,也未必有此武功。

    姑娘今日出任掌門,眼見韋陀門大大興旺,實是可喜可賀。

    " 那女郎接過酒杯,正要放到口邊,廳角裡忽有一人怪聲怪氣的說道:"這位姑娘是韋陀門的麼?我看未見得吧。

    "那女郎轉頭往聲音來處看去,隻見人人坐着,隔得遠了,不知說話的是誰,于是冷笑道:"那一位不服,請出來說話。

    " 隔了片刻,那屋角中寂然無聲。

    那侍衛道:"咱們話說明在先,這掌門人一席,憑武功而定。

    這位姑娘使的是韋陀門正宗的六合派功夫,刀槍拳腳,大家親眼見了,可沒一點含糊。

    本門弟子之中,有誰自信勝得過這位姑娘的,盡可上來比試。

    兄弟奉福公子之命,邀請天下英雄豪傑進京,邀到的人武藝越高,兄弟越有面子,這中間可決無偏袒啊。

    "說着幹笑了幾聲。

     他見無人接口,向那女郎道:"衆人既無異言,這掌門一席,自是姑娘的了。

    武林之中,各門各派的掌門人兄弟也見過不少,可是從無一位如此年輕,如此美……咳咳,如此年輕之人,當真是英雄出在少年,有志不在年高。

    咱們說了半天話,還沒請教姑娘尊姓大名呢。

    " 那女郎微一遲疑,想要說話,卻又停口。

    那侍衛道:"韋陀門的弟子,今天到了十之八九,待會便要拜見掌門,姑娘的大名,他們可不能不知啊。

    "那女郎點頭道:"你說的是,我姓袁……名叫……名叫紫衣。

    "那侍衛見多識廣,瞧她說話的神情,心想這未必是真名,她身穿紫衫,随口便謅了"紫衣"兩字,但也不便說破,笑道:"袁姑娘便請上坐,我這首席要讓給你才是呢。

    " 按禮而論,這侍衛既是京中職位不小的武官,又是韋陀門的客人,袁紫衣便算接任掌門,也得在末座主位相陪,但她毫不謙遜,見那侍衛讓座,當即大模大樣的在首位上坐下了。

    忽聽廳角中那怪聲怪氣的聲音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說道:"韋陀門昔年威震當世,今日怎地如此衰敗?竟讓一個乳臭未幹的女娃娃上門欺侮啊,哦哦,哇哇哇!"他哭得真情流露,倒并不是有意調侃。

     袁紫衣大聲道:"你說我乳臭未幹,出來見過高低便了。

    "這一次她瞧清楚了發話之人,見他是個六十來歲的老者,身形枯瘦,留着一撇鼠尾須,頭戴瓜皮小帽,腦後拖着一根稀稀松松的小辮子,頭發已白了九成。

    他伏在桌上,号啕大哭,叫道:"萬鶴聲啊萬鶴聲,人家說你便是死而複生,也敵不過這位如此年輕,如此美貌的姑娘,當真是佳人出在少年,貌美不可年高啊。

    " 他最後這幾句話,顯是譏刺那侍衛的了,座中有幾個年少之人,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隻聽這老者又哭道:"武林之中,各門各派的英雄好漢兄弟也見過不少,可是從無一位如此不要臉的官老爺啊!"這兩句話一說,廳上群情聳動,人人知他是出言正面向那侍衛挑戰。

    那侍衛如何忍得,大聲喝道:"有種的便滾出來,鬼鬼祟祟的縮在屋角裡做烏龜麼?"那老者仍是放聲而哭,說道:"兄弟奉閻羅王之命,邀請官老爺們到陰世大會,邀到的人官兒做得越大,兄弟越有面子啊。

    " 那侍衛霍地站起,向廳角急奔過去,左掌虛晃,右手便往老者頭頸裡抓去。

    那老者哭聲不停,突然一道黑影從廳角直飛出來,砰的一聲,摔在當地,正是那個侍衛。

    衆人都沒瞧明白他是如何跌的。

    另一名侍衛見同伴失利,拔出腰刀搶上前去,廳上登時一陣大亂,但見黑影一晃,風聲響處,這侍衛又是砰的一聲摔在席前。

     胡斐一直在留神那老者,見他摔跌這兩個侍衛手法幹淨利落,用的便是尉遲連與袁紫衣适才過招的"赤尻連拳",看來這老者也是韋陀門中之人,隻是他武功高出孫伏虎何止倍蓰,定是他們本門的名手。

    他對清廷侍衛素無好感,見這二人摔得狼狽,隔了好一陣方才爬起,心中暗自高興。

     袁紫衣見到了勁敵,離席而起,說道:"你有何見教,爽爽快快的說吧,我可見不得人裝神弄鬼。

    "那老者從廳角裡緩緩出來,臉上仍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袁紫衣見他面容枯黃,顴骨高起,雙頰深陷,倒似是個陳年的痨病鬼,但兩目炯炯有神,當下不敢怠慢,凝神待敵。

     那老者道:"姑娘,你既不姓袁,又不是我門中人,韋陀門跟你無冤無仇,你何苦來拆這個檔子?"袁紫衣道:"難道你便是韋陀門的?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那老者道:"我姓劉,名叫劉鶴真,'韋陀雙鶴'的名頭你聽見過麼?我若不是韋陀門的弟子,怎能與萬鶴聲合稱為'韋陀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