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寺志卷之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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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些子。

    蓋其得處超軼,用處灑落。

    故平生室中,不許人下語。

    轉以此著,羅龍打鳳,而學者鮮能輳泊。

    門庭高峻,屹然宗匠之靈光。

    今也則亡,徒存劒迹;非其種草,孰識苦心?必有護持流通久遠者矣。

     (晉陵)尤焴:天目禪師語錄序 嘉定壬申,琰浙翁唱道蔣山。

    予每至山,浙翁詑其上首,得人誦其提唱。

    相與攜手詣寮見之,精采端厲,使人斂衽,莫測其淺深也。

    後數年,禮滅翁之名,諠于江湖。

    歷住五大剎,學者圜向之。

    又三十年,予乃得見其遺語于天竺晦巖。

    晦巖囑餘拈出,因思諸祖中,惟丹霞本書生,悟後句語玄妙,猶帶儒酸氣;脫去窠臼,超然言意之表,頭頭顯露,物物全彰,如滅翁者,丹霞合放他一頭地。

    然是事非凡流可湊泊,學者當于破沙盆上著眼,勿錯路頭可也。

    輒以俗語題其卷首雲。

     幻菴住首座:呈應菴和上偈 耽耽睡虎管窺斑 便把中峯作靠山 不得破砂盆一個 子孫乞活也應難 無文燦:代諸山勸請西嵓惠禪師住天童寺疏 雙徑諸郎,各共滅胡毒手;中峯四世,公為有道曾孫。

    豈宜邈在大江之南?合亦橫行東海之上。

    某通身活眼,信口生機;軟頑隊裡挨拶得來,文武火中蒸煮不爛。

    由東林遷太白,比應菴出處畧同;以蜀士繼隰州,與癡絕後先相望。

    挂一帆之秋色,乘萬裡之天風。

    在昔乃祖叢林中興可待,隻個舊時車子要看橫行。

     希叟曇禪師:寄天目禮禪師偈 翁年八十再生牙 爛嚼虛空吐出查 撒向玲瓏嵓畔樹 枝枝葉葉是曇華 石室瑛禪師:謝平石禪師問疾偈 是身無我病根深 慚愧文殊遠訪臨 自有嵓花談不二 青燈相對笑吟吟 法身徧在一切處 噇飯噇空得自由 太白鄮峯煙雨裡 筍輿來往亦風流 古林茂禪師:寄密菴太師祖像,與斷江師兄偈 一句投機廓頂門 當陽提起破砂盆 七穿八穴重拈掇 千古從教累子孫 石田薰:送禪者參天童偈 冷泉近日飯籮空 無柰栽田歲不豐 有個休糧方子妙 衲僧竟去問天童 栯堂益禪師:讀密菴禪師語偈 現成一句欠渾侖 犯著師僧便滅門 七佛傳來正法眼 對人喚作破砂盆 橫川珙禪師:天目和尚晦日拈香語 巴陵不為雲門設齋報答,秖憑三轉語。

    靈嵓今日先師天童和尚晦日不設齋,亦無三轉語。

    諸人還委悉麼?先師在日,向他面前,一切伎倆使不著。

    生既如是,死後亦然。

     又:天童月坡和尚遺書至,上堂 從上來,死衲子心,能有幾人?活衲子眼,能有幾人?昨夜玲瓏嵓吞卻太白峯,月坡和尚遷化去也。

     又:天童止泓和尚至,上堂 天童和尚垂訪,陞堂陳謝。

    因舉一則古話,非惟供養和上,且要諸兄弟知得,從上尊宿相見,無絲毫相見底道理。

    韶國師雲:「心外無法,滿目青山。

    」 恕中慍禪師:謝天童藏主,上堂 以字不成,八字不是。

    玲瓏嵓頂,白浪滔天;萬工池中,埄塵漲起。

    分毫上定當,升合裏論量。

    收得來,放得去。

    隨緣剝脫,觸處放光。

    可以起臨濟正宗,可以滅正法眼藏。

    雖然若是,個中人聞與麼道?直須洗耳有分。

    且誰是個中人?面如滿月目如蓮,天上人間鹹恭敬。

     笑隱訢:癡絕禪師書〈山谷煎茶賦〉後跋 魯直謫居瀘戎,雖瀕九死,而怡然自得。

    效蜀人法,事茗飲,愛其風緻,作賦紀之。

    後百餘年,當宋季淳祐間,蜀阻兵革。

    癡絕禪師,蜀人也,思歸鄉而不得。

    讀魯直賦,悲之,書以寄所感焉。

    由淳祐距今,皇元天曆改元之秋,又八十六年矣,而蜀再罹兵亂。

    比喜服順,然不無傷殘也。

    予雖非蜀人,觀癡絕所書,能無感慨?佛言世界眾生,悉由宿業流轉;惟有道者,持以定慧之力,能安行而順適。

    彼外之貧富夷險,無一毫加損于我也。

    魯直知道,故謫居異土如享廊廟鐘鼎之樂。

    癡絕悲蜀禍之??,知宿業之不可逃,惟修定慧,足以勝之。

    然則作賦之所書,為後世貴重者,以其道也。

    金華樞要堂篤志于道,得時甚秘惜之。

    或者玩其詞之超勝,而議其書之工拙者無取。

     又:和宏智禪師偈 東谷神光照大千 蜿蜒九隴似龍眠 雲中仙樂青衣下 風外芙蕖玉漏傳 雪巖欽:演上人歸江陵,出無準、癡絕二和尚法語跋 無準先師、癡絕和尚明訓昭昭,實天下衲子古今師法。

    雖然,世尊不出世,達磨不西來,鷲嶺未嘗拈華,少林未嘗面壁,迦葉未嘗破顏,神光未嘗立雪。

    若曰「千燈續燄,五葉聯芳」,正是接響承虛,狂狗趁塊。

    更曰「我坐地,待你究取;立地,待你搆取」,豈不是起模畫樣,徒自疲勞?德山臨濟,一人行棒,一人行喝,總是尿牀鬼子。

    四時運之,雷霆震之,風雨潤之,千變萬化,于其間而物物各適其宜。

    此特自然而然、不期然而然也。

    本自非遠,近何有之?見之一字,亦是眼中著屑。

    演上人生緣西蜀,古宿所鍾之地,出非凡材。

    一夏相聚,凜然如傲霜青松,令人可敬。

    袖紙并二語見示,炷香伏讀,如在侍傍。

    復進曰:「茲欲往江陵訪道舊,丐一語為途中受用。

    」涼風蕭蕭,黃葉飄飄,去路遙遙,外此無他祝。

     了菴欲:〈應菴和尚送密菴和尚偈卷〉後跋 堆雲鉢袋子,已是當面拈出,因甚卻道未曾分付。

    所謂「吾有末後句,待歸要汝遵」,元來老子得與麼絮。

    拜觀此卷,不覺凜然。

     又:癡絕翁所賡白雲端祖山居偈,忠藏主求和詩 閑居無事可評論 一炷清香自得聞 睡起有茶飢有飯 行看流水坐看雲 夢回樓上曉鐘鳴 落月穿窗夜氣清 正喜世間緣業盡 靜聽童子課經聲 清智如如本妙圓 不分凡聖體皆然 即今六用成休復 即是威音大劫前 一性虛閒百念停 剩將雙眼挂空青 深村院落無塵土 萬本長松遶石屏 又:〈五尊宿真迹〉後跋 妙喜、隰州,同唱斯道于玉幾、太白。

    千載一時,不可復見。

    元叟端跋〈宏智、石窗、自得諸老墨迹〉雲:「今天下據曲彔木,以鐵爐步自冐者,求一剛正如石窗已不可得,況古淡如自得者乎?求一古淡如自得已不可得,況典贍麗密、光明俊偉如隰州古佛者乎?」噫!一展卷間,感慨係之矣。

     又:〈密菴和上墨迹〉跋 密菴老祖,任少室正宗之寄,鼓一破砂盆,震驚天地,若塗毒鼓然。

    且其燕坐高臺、四事供養以應來學,而猶不免于持鉢奔走,艱難萬狀。

    吾不知造物之待人固何如哉,豈必欲其顯發吾先佛軌儀,以為後世竊服踞位、妄自尊大者之戒乎?燈侍者當視其蹟、明其心,則破沙盆遺音可繼也。

     元叟端:癡絕所書〈草堂法師示道璋書〉授其徒惠派跋 有運斤之手,無受斤之質,則其道不傳;有受斤之質,無運斤之手,則其道不知。

    知者,其津涉也;傳者,其源流也。

    源不清則其流必溷,津不正則其涉必迷。

    斯二者,所以常相求而不相離也。

    西天四七,東上二三;師勝資強,本深末茂。

    光明、俊偉、磊落,掀天地、亘萬世者,豈外此別有旨意哉?草堂之于道璋也,諄諄其言,運斤、受斤可謂明矣。

    癡絕之于惠派也,咄咄其書,受斤、運斤可謂至矣。

    源清而流溷,津正而涉迷焉,吾不信也。

     中峰本:〈天目禪師墨迹〉跋 天目和尚七歲時,攜籃侍母採桑次,母戲之曰:「攜籃者誰?」豁爾開悟。

    今觀其〈餞侍僧省母〉有「施為動靜憑誰力」之句,大似螟蛉之子殪而逢蜾蠃,祝之曰:「類我,類我。

    」烏乎!多見伊不自知其醜也。

     千巖長:〈癡絕和尚答啟霞書〉跋 老癡絕,鐵面具,凜如冰霜。

    道德昭著于世,如日星不可掩。

    不知啟霞何如人,乃雲:「六年相處,一旦分違,不勝于邑。

    」大似年老心孤,未免隨邪逐惡,胡亂搭個冬瓜印子。

    當時是個漢,寄三十棒來打不可也,道退卻靈隱寺便了。

    竺初首座,你既要學他樣子,作麼生為渠雪屈? (金華.文憲)宋濂:雪窗禪師語錄序 或問餘曰:「菩提達磨西來,以不立文字為宗,蓋欲埽空諸相,直究本心,而趨真實覺地者也。

    名山宿德,何莫非達磨之子孫?因其說法,往往編以成書,曰語錄,無乃與不立文字之旨相戾乎?」曰:「非是之謂也!扶衰救弊,各隨其時節因緣,不可執一而論者矣。

    昔我三界大師演說大小乘經,其弟子結集為脩多羅藏,至繁且多也。

    復慮後人溺于見解,而反為心累,故于正法眼藏付于摩訶迦葉拈花微笑間。

    無上甚深妙法,含攝無餘。

    此亦化道之一法門耳,非真謂鹿野苑至跋提河所言皆當棄之也。

    不然,如來自兜率下生,何不即以單傳直指示人,顧乃諄諄勸誘,而弗置之邪?去佛既遠,學者纏繞名義,不能出離。

    誠有如如來之所慮者,達磨出而救之,故取迦葉微笑之旨,專以示人,蓋亦有所甚不得已焉。

    」禪師以三昧力入智慧海,初說法于白馬寺,繼遷開元,已而住阿育王山,兼領天童寺事。

    四會之間,緇素翕集,所以啟人天龍鬼之聽。

    屹立不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