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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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生黴,黏黏稠稠不太像醬油,她加了火攪拌才調出一碗公的塗料。

     建設慢,破壞快,加上一隻有得玩就像得失心瘋的大狗,他們隻花了五分鐘就完成破壞敵人陣營的大作戰,留下相當自豪的戰績。

     不過為了洗去一身的髒污倒浪費不少時間,尤其是洗淨狗毛上的黏稠物幾乎用光一瓶麝香沐浴乳,折騰了近一小時才香噴噴的打理好一人一狗。

     當阮玫瑰志得意滿的拉開門之際,嘴角的笑意還滿到臉上,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像是踮着腳尖往上飛,沒料到一位清雅秀麗的日本女子正在門外低眉淺笑。

     一剎那,她傻眼了。

     那身水染禅的和服漾着鸢尾花的圖樣,發盤上梳插着綴穗的花钗,足蹬夾腳厚木屐,沒有多餘配飾,卻給人一種貴不可攀的溫婉氣度。

     當下什麼也不用說的,她已明白來者是誰,眼高于頂的地川岩常在她面前形容全日本最美麗的女人,稱贊她才是唯一具有高尚品格的優雅淑女。

     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突然矮人一截似,自慚形穢的不敢直視她,有點做了虧心事的心虛。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遠來畢竟是客。

    」深深的鞠了九十度大禮,沒有多大的動作卻顯得典雅雍容。

     「喔!好,請進……啊!不行、不行,裡面亂得很,會弄髒妳的衣服。

    」阮玫瑰先是恍惚的應好,繼而想到自己的傑作而連連搖頭。

     開什麼玩笑,狗屋似的房子怎麼能招待人,她自個都不想待了,哪好意思去荼毒别人,當然是不給進。

     「沒關系,我不怕髒,别當我是嬌貴的易碎品。

    」輕拈白綢般下襬,音羽京子做了個優美的答謝禮。

     但妳是呀!活脫脫的像是擺在玻璃櫥櫃裡,标上高價的日本瓷雕娃娃。

    「我……呃,我們正在做年度大掃除,滿屋子灰塵,家具亂擺沒地方歸位,亂糟糟的像個頹敗的戰場。

    」 阮玫瑰站在門口,一手撐在門框上狀似輕松的閑聊,實則擋住對方的視線避免她瞧見内部的「潑墨畫」,她還畫了一隻好大的烏龜被亂箭射死。

     音羽京子笑笑的解下一件外衣。

    「在新娘學校學過一些基本的家務處理,讓我來幫忙吧!」 「可是那姓地川的狗雜碎明明說妳畢業于東大管理學系,怎麼又冒出個新娘學校?」存心把她比下去不成。

     「狗雜碎?」她掩唇一笑,像是聽到一個有趣的話題。

    「地川的個性是過于高傲,憤世嫉俗的以為他才是唯一的主宰者。

    」 「妳真了解他呀!」真不愧是一挂的有錢人。

     「當他對妳有所圖謀時,妳很難不去了解他。

    」人越激進的想得到一件東西,所露出的本性則越多。

     「圖謀?」她聽得不是很懂,有種掉入迷霧裡的感覺,一片霧茫茫。

     音羽京子沒多做解釋的又是一笑,「商場上的争鬥總是激烈的,我們女人家不好太多事,生兒育女、扶持家務才是我們的本份。

    」 「妳……妳甘願?!」阮玫瑰驚訝的瞠大眼,不相信二十一世紀的現今還有如此傳統的女性。

     「讓丈夫無後顧之憂的專注在事業上,是一位盡職妻子應盡的責任。

    」她所受的教育便是輔佐丈夫做他想做的事,全心全意不得有二心。

     哇!聽起來好偉大,适合當雕像膜拜。

    「是我就做不到,我隻是個會讓人擔心的倒楣鬼。

    」 阮玫瑰自嘲的流露落寞神色,知道第六次的戀情尚未正式開麥拉已宣告終結了。

     這樣德容兼備的美女有誰不愛,談吐高貴,進退得宜,不卑不亢的讓人無法生妒,仿佛她就是為了成就世間的完美而來,盡不天老爺對世人的厚愛。

     再看看自己一身邋裡邋遢的模樣,用醜小鴨和白天鵝來比喻再适當不過了,她憑什麼和人家搶一個男人,根本是自取其辱的舉動。

     「妳有妳的優點是我所及不上的,妳開朗率性,不被環境所擊倒,有主見不受金錢指使,妳比我勇敢。

    」勇于突破現狀。

     「沒用啦!是妳不嫌棄……啊!不對,妳怎麼知道我這些事,妳調查我?」好樣的,看來溫溫婉婉的人也會使陰招,差點被她騙了。

     阮玫瑰的眼神帶着防備,不若先前的友善,有問必答的忘了對方的身份。

     「你們中國有句兵家名言十分有趣,說什麼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