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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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不知為什麼她今天特别脆弱,十分渴望能有一雙強壯的臂膀緊緊擁住她,讓她不再發冷的感到溫暖。

     嘿,女孩,别難過,有我陪着妳。

    落寞的荷米絲來到她身邊,手伸出的想揩去她的淚。

     阮玫瑰感覺頰上有些冷,淚讓風一吹,全失了熱度的蒸發了。

     可風能拂去她的淚,卻不能帶走她的寂寞。

    她一直哭,哭得讓荷米絲手忙腳亂。

     留聲機傳來「小雨的回憶」,跟着哼的阮玫瑰隻想痛快的哭出聲,她以為聽見親人的聲音會帶來一絲勇氣,沒想到她還是忍不住哽咽。

     心在緊壓,房子在扭曲,日式造景的木造房屋感覺好空曠,以前她從不曉得五十幾坪的屋子會這麼寬闊,大得幾乎要将她吞沒。

     出去吧!出去吧!去找心底呼喚的那個人呀!荷米絲在她耳邊嚷着。

     是厭惡房子的寂寞,是莫名突起的沖動,阮玫瑰赤着腳跑出屋外,四方圍牆内的菜圃、果樹生意盎然,她撫撫快成熟的絲瓜,替小白菜除草,看着柿子樹開出小白花。

     「為什麼你們不能再撫慰我的心,是因為他嗎?」 按着胸前的幸運草項鍊,她一步一步走向夜的盡頭,讓台北市的繁華街燈點亮她心裡的黑暗處。

     原來也有這麼多的人跟她一樣睡不着。

    她想着,淚始終止不住。

     孤獨的走着走着,她不曉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直到身旁的汪汪聲響起,她才發現腳底磨破了皮,汩汩的正滲出血。

     真慘是不是?她就是有苦不敢說的可憐蟲,自以為付出就會有收獲。

     「喂!學長,你睡了嗎?」 衣服口袋裡塞着手機,她打了通電話給徐子江。

    其實她想找的是另一個人,可是她不夠勇敢面對他,因為她怕愛上他。

     「該死的軟玫瑰,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擾人好夢會被月亮割耳朵。

    」她太好命了是不是? 「我很冷。

    」 「冷就穿衣服,妳不會白癡的打電話來告訴我這件事吧!」否則他非親手掐死她。

     「我沒有穿鞋子。

    」腳奸痛。

     電話那端長達三十秒沒有聲音,像在考慮給她一個什麼樣的葬禮。

     「妳在外面?」 「嗯。

    」 「一個人?」 她看看腳旁的大狗,抽噎的說道:「還有弟弟。

    」 「妳……」徐子江呼氣又吐氣的免得被她氣死。

    「妳在哪裡?」 阮玫瑰扶着公車站牌杆坐下,瞧瞧四周醒目的建築物,「有兩隻小鳥跳舞的地方,上面寫着——堕落。

    」 「好,妳不要給我動,乖乖的等我過去宰了妳。

    」喀嚓。

     一陣狂咆聲過後,她笑着抹掉眼淚,抱着狗兒的胖肚子将頭埋入牠暖暖的毛裡,眼底多了一絲可笑的光彩,被人吼了一頓她反而覺得輕松,原來她有被虐待狂。

     無星的夜一樣美麗,隻要人間有溫暖。

     堕落PUB裡人聲鼎沸,招牌上的兩隻黑天鵝似踩着舞步争奪王子的青睐,邪魅盡出的勾引人們放蕩的欲望。

     華麗的舞台,浪漫的音樂,身軀緊貼的男男女女忘情熱舞,貓女打扮的侍女穿梭其中,為人送上一杯酒解渴斛憂愁。

     穿著清涼的鋼管女郎賣力的演出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減少,所得到的掌聲和喝采聲跟塞入她們性感小褲的小費一樣多。

     搖頭族、援交妹、尋找一夜情的熟客都聚集在這裡,他們毫無節制的在夜的掩護下放開自己,為追求一時的刺激而選擇堕落。

     在酒吧的一角坐着兩個出色的男子,啜飲美酒享受燈光聲色,放松一天的疲累。

     「喝酒要像我一樣豪氣的大口幹,你小口的沾唇是不是瞧不起我?!」他喝了一杯威士忌,而望月葵面前的龍舌酒還剩下半杯。

     「何必多心,你明知道我明天下午還有一場晉級八強的比賽,喝多了恐會誤事。

    」小酌怡情,不必貪多。

     「以你的實力擔什麼心,随便揮兩杆也能晉級,你安心的多喝幾杯吧!」來到PUB不喝酒有什麼意思,當然要暢快痛飲。

     像是存心要拚酒,地川岩一口氣點了十杯不同的酒類,排成一列準備讓兩人一同分一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