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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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輕揚充滿挑釁的邪氣,讓人以為他準備要出手教訓不成材的小弟。

     其實他五官分開來看還算不錯,有點桃花眼非常有女人緣,若非他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樣,相信圍繞他身邊的良家婦女會更多,而不是煙視媚行、不請自來的特種行業女郎。

     「就是嘛!徐先生,你那張臉應該挂在警察局十大槍擊要犯榜首的位置,我們想形容也形容不出你的兇神惡煞。

    」沒吓壞小孩實屬萬幸。

     吵歸吵,鬥歸鬥,張秀眉還挺有義氣地代友出頭,不畏「惡勢力」。

     「喔!這麼說妳不想試吃加了柳橙的覆盆子蛋糕了?」那正好,他帶回去當點心。

     一聽到不可抗拒的誘惑,她立即倒戈,像一隻溫馴的綿羊。

     「徐大哥、徐大師,小妹就是嘴賤老說不得體的話,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見識,餘生來就等你施舍了。

    」 人在口水泛濫下不得不巧言令色,她也是有苦衷的,誰叫她的死穴便是誘人的蛋糕,連替上司跑腿都敢為了口腹之欲大搖大擺的跷班。

     「嗯哼!有夠難看。

    」出去别說認識她,有這種朋友叫人羞于啟齒。

     「要妳管,人為五鬥米折腰天經地義,妳眼紅個什麼勁!」其實眼紅的是她,羨妒好友每天有現烤的面包、蛋糕好吃。

     剛出爐的,熱呼呼的好幸福喲!而且不花一毛錢。

     阮玫瑰不屑的斜睨她的腰圍,「又換裙子了,增了幾吋?」 就會吃,吃出小腹婆。

     「放心,我還在标準體重内,絕對不會比妳重。

    」回去後她一定要勤做運動,把多出來的肉減掉。

     一看兩人又要爆發口水大戰,一旁的莫慧秋趕緊出聲,避免她們又厮殺起來。

     「玫瑰,妳剛不是說妳出運了,到底是什麼事讓妳像中頭彩一樣興奮?」 對喔!都忘了這件事,還有她一身歐巴桑的打扮,她去搶劫超市了嗎? 一個人能有多倒楣呢? 這句話拿來問阮玫瑰絕對最恰當不過了,她的衰事說上三天三夜還能打個盹再聽上三天三夜,而且情節不會重複,聽得衆人不知該捧腹大笑還是為她掬一把同情淚。

     就打她有記憶那年說起吧! 人家是高高興興背起小書包、小水壺上幼兒園去,她也手帕、衛生紙不缺的跟着踏出人生的第一步,準備當起有知識的小朋友。

     可是她才一腳跨過幼兒園的鐵門,看門的伯伯忽然打個噴嚏,隻見一隻龐然大物飛奔而至,她還沒見到老師同學的面先把一頭羊撞暈,你說她倒不倒楣?! 當然幼兒園三年中層出不窮的倒楣事不曾中斷,好不容易離開惡夢般的幼兒園後,她的國小生涯應該會順利些吧! 但是意外照常發生,令人爆笑和匪夷所思的事件都有,讓人不知該同情她還是視若無睹,免得笑太大聲傷了她小小的自尊心。

     譬如一群學生在台下聽講,老師的粉筆盒會不慎掉落她頭上,而她還不是離得最近的一位,根本輪不到她遭殃,偏偏她一人中獎旁人全都無事。

     還有考試卷是統一發放,隻有她的飛出窗外;校長的假發掉到她吃了一半的便當盒上;騎腳踏車會騎到輪胎漏風,甚至園遊會的旗子倒下來都會剛好砸到她的頭。

     諸如此類的黴運尾随着她不放,從國小、國中、高中,一直到上餐飲學校,她的運氣從沒轉好過,始終在災難中度過。

     不過和她的情史一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她交過五個男朋友,除了最後一位劈腿被她捉奸在床而狠踹一腳、跌下樓梯摔斷腿外,其餘四人都成了她姊夫或妹婿。

     離譜吧!男友變姊妹的老公,而她還不能伸張不平,因為他們都愛得比她深,所以她隻好讓賢的成全一對對愛得死去活來的苦情人兒,省得他們淹沒在愧疚海裡。

     想來想去,世上實在找不到比她更倒楣的人,簡直跟楣神結拜沒兩樣。

     所幸她生性樂觀像株打不倒的野玫瑰,風大雨大照樣活得亮麗,姊妹的感情更是好得沒話說,稍稍彌補她不順的人生。

     「留聲機?」 聽起來好象上一代在用的東西。

    張秀眉在心裡想道。

     「是呀!留聲機,我研究了老半天才發現它沒有插頭,要用手轉動。

    」很麻頃,手會累說。

     「拜托,這年頭哪有人會聽這種老古董發出的音樂,妳昏了頭呀!」搬個垃圾往家裡堆。

     「是老闆硬塞給我的嘛!我連說不要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她胡裡胡塗地抱着它回家,而兩個國家的海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