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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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受了莫大刺激不堪承受,沒先前的熱絡一再展現風情。

     倒有點像落荒而逃。

     “你靠在她耳邊低語的那一句是什麼?”他的耳力雖然好,卻隻聽見妓院兩個字。

     可見他的劣根性未除,一遇到和女人有關的話題特别靈敏, 難不成柳兒想把她賣到妓院? “你不是很厲害,自個猜呀!”花垂柳向單老夫人點點螓首告退,身一轉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

     馬兒不喝水她就誘引它,天下無難事,就看巧智者如何運用,那一堆賬本還是還給偷懶的正主兒,她得去找找下落不明的爹。

     “别這樣嘛!柳兒,你透露一點點就好,我真的很笨不厲害,你把我變聰明好不好……”單奕辰随即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大影子追着小影子,兩道影子重疊在地面,瞧得單老夫人笑得皺紋又多了幾條,佩服自己的撮合良緣,小幺孫果真沒叫她老人家失望,現下得趕緊将這事告訴兒子媳婦去。

     站起身,她笑呵呵的往外走去。

     而哭着跑出單府的蘇閑娘是心裡提着吊桶七上八下,生怕花垂柳真在天香樓對面開間妓院,到時哪有客人願光顧她那間茶樓,豈不是要逼寡婦上吊。

     *      *     * 行蹤成謎的花老爹哪兒也沒去,目前在如意居的地牢做客,奄奄一息的等着一杯酒喝。

     “柳潮生,你後不後悔愛上不該愛的女人?” 躺在潮濕地面的花老爹沒有回答,隻是口中喃喃地念着要酒,以及一個模糊不清的女子名字。

     “你的蘭兒早在七年前就不在了,她是因為聽聞你的死訊而郁郁寡歡,最後相思成疾而病逝,可是你卻還活着。

    ” “蘭……蘭兒……”呈半昏迷狀态的他隻記得今生中唯一的遺憾。

     他無緣的情人。

     “你到底還念着她,難道我在你心中毫無分量?”執着了近十年,她還是愛他。

     即使他已不再是昔日的柳潮生,甚至糟得比乞丐還不如,死戀的一顆心仍是無法停止,癡迷,她自認比愛蘭兒愛新覺羅美上十倍,而且也沒有她的驕矜,為什麼他愛的不是她呢? 因為太愛他了,所以她不能忍受他不愛她。

     因此,他必須死。

     她得不到的,誰也休想得到,十年前她殺過他一次,十年後她一樣不心軟,該消失的人就永遠消失吧! 十指如刃,她面無表情朝地上的花老爹背上一插,頓時血流如注染紅陰暗角落,腥甜的血腥混着污濁氣味像是死亡的味道, 如君夫人仰起頭放聲大笑,笑聲凄厲仿佛在悲泣愛人的驟逝。

     “我說過你不可以不愛我,現在你後悔吧!哈……哈……” *      *      * “啊!爹——” 驚聲驟醒的花垂柳滿身是冷汗,心頭狂跳不已的難以平息,從不做惡夢的她居然夢見一身是血的爹被擲入如意居的快意湖中,載浮載沉似有滅頂之虞。

     她急切的在岸邊大叫,但是怎麼也越不過一道無形的牆,空着急的扯破喉嚨也不見有人伸出援手。

     擔心又害怕的心情難以用言語形容,一顆心好像停滞不動地無法喘氣,硬生生的壓在胸口有如千斤重,四肢仿佛被綁住似的。

     打小她和爹不常見面,以朝廷立場而言她是官兵他是賊,要見上一面比登天還難,甚至得逃過清軍的追殺才有機會。

     七歲那年君姨說爹意外墜崖死了,但深情不渝的娘不相信,利用各種管道追查爹的行蹤,最後在兩人當年訂情的絕命谷發現爹的遺物,一保蝴蝶墜子。

     那是他們互換的誓物,而娘親身上則是他所贈的玉箫。

     娘親因此相信了君姨的話,認為爹死了,她傷心欲絕幾度欲了結殘生,但都及時被君姨救下,從此沒了笑意的像個殺人工具,不斷借着殺戮來麻痹成疾的相思。

     而她等于是娘和君姨的女兒,因此自幼就得接受武功訓練甚至小小年紀便被迫殺了她随身侍女,因為那人不小心弄破她最心愛的玉馬。

     七年前娘辭世,年僅十歲的她不知将何去何從,君姨代替娘拉拔她長大,教導她更多的殺人方法好為如意居居主之位鋪路。

     終于她達到君姨的要求能以銀針禦人那年,她如往常一樣地出任務,十三歲的她已可獨當一面,輔以靈丹妙藥的功力少說有一甲子,她從來不懷疑君姨對她的好是别有用心。

     直到她意外遇到君姨口中已死的爹,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這才心痛的了解到君姨的心狠手辣,因此下定決心陪同已被君姨設計殺害未果,不幸喪失武功的爹遠離是非之地。

     但是她離開後忽覺功力逐漸消失,遍尋名醫才知她自幼被喂食了一種名為紅蠱的幼蟲,隻要沒按時服用具劇毒的山根草,那麼她的武功将會慢慢被蠶食殆盡,最後如同普通未習武的女子般嬌弱。

     既然她決定要離開就不會回去,失去武功當個平凡人也無妨,父女倆相依為命倒也惬意。

     隻是如意居還要她幹什麼,武功已不如以往的她能成為未來的居主嗎? 今晚的惡夢又代表什麼,莫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