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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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來了,霧散了,霧裡霧外一片霧蒙蒙,如霧雙眸識不透,人心一樣霧一片,穿梭時空幾千年,醒時夢裡還是霧纏身,白茫似幽冥……” 一首“霧”的清唱清清淡淡,柔似微風拂過引來空谷吟和,清脆無雜質地淨似山中流泉,緩緩地注入一股涼意。

     舀起的水聲嘩啦啦,白色的水霧籠罩一室,冷梅清香随着水蒸氣上升,芬多精氣息使人身心舒暢,有如置身盛放的梅園中。

     泡澡是沈戀梅一日裡的最愛,一天泡個兩、三回是常有的事,檀木架上收集的各類溫泉包通常沒幾天就用完了,她最苦惱梅花精油缺貨。

     也不知是體質關系還是心理作用,她對梅的偏愛超乎尋常,舉凡與梅有關的花、葉、木質、裝飾、家具都不放過,整間梅花居快成名副其實的梅花居,一開門梅香撲鼻,處處可見梅蹤。

     浸泡在浴盆裡享受被蒸氣包圍的野趣,她假寐的阖上眼,傾聽毛細孔張開的聲音,感受水珠滑過肌膚。

     安靜、舒适是她長久以來追求的目标,她喜歡清靜,不愛庸俗的嘈雜聲,一個人的生活才有最佳的生活品質,不會有變量幹擾。

     蓦地,耳中傳來細微的開門聲。

     “和風姊,你用不着打我冰箱的主意,裡面隻有未解凍的牛肉和你最讨厭的青椒、苦瓜,不然洋蔥炒蛋也一定讓你大喊謀殺。

    ” 西紅柿和小黃瓜打了汁早下肚,她遲來一步,青椒和苦瓜是飯後飲品,消暑退火又養顔美容,加點蜂蜜和梅片倒不難喝。

     因為隻有樓上樓下之隔,走兩步路就到了,所以她的冰箱常有食物不翼而飛的現象,而且不分早晚有賊光顧,不客氣地拿了就走不打一聲招呼。

     她早就習慣了那抹遊魂來開冰箱,因此一有細微聲響八九不離十是她,不必太過驚訝。

     反正無聲無息的潛入是和風姊的特性,要是和憐憐一樣人未到聲先至,她肯定神經衰弱的拿刀子追殺人,三天兩頭上醫院拿安定神經的藥劑。

     “電視櫃上有半包梅子你先拿去吃,再多我也沒有了,我可不是雜貨店老闆。

    ”最後一句她是低喃給自己聽。

     “我怕酸。

    ” 毛玻璃外傳來含糊的響應,像是口水在喉間滑動。

     “和風姊,除了桌子椅子不吃外你幾時怕酸來着,上回喝光我整壺冰酸梅汁。

    ”還惡劣地留下空瓶在冰箱裡耗電。

     “她常來大搬家?”不悅的聲音顯得粗啞。

     神經粗到人神共憤的沈戀梅隻微微掀開眼皮。

    “你感冒了嗎?聲音變得好粗。

    ” 好象男人。

     她不以為意地揚唇一笑,拿起浴球上下搓滑,混着精油的熱水将她的皮膚蒸得水水亮亮,光滑細緻,嫩得足以滴出水來。

     “我的聲音本來就低啞。

    ”應該說低了幾階,渾身燥熱之因。

     “會嗎?你去變性了呀!”怎麼越聽越像男人的聲音。

    沈戀梅沒發覺有異,僅僅是兩道眉輕靠。

     低低的輕笑聲渾厚誘人,倚靠在毛玻璃的高大身軀似在抖動,笑不可遏地搖着頭,不敢相信她的警覺心低得叫人歎息。

     大廈的保全設施确實完善得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但是總要預防個萬一,計算機不比人腦有可能出問題,一旦當機後果不堪設想。

     尤其是大廈内的住戶都是不易曝光的名人,湧入的媒體恐怕以萬計數,她想笑都笑不出來。

     “戀戀,你真聽不出我的聲音嗎?”宋沐風帶着取笑的寵溺聲輕輕揚起。

     戀戀?! 轉不過的腦筋有片刻停擺,空白的表情在經過一分鐘後才起了變化,一雙靈眸逐漸瞠大、瞠大……像兩顆牛鈴。

     接着是毛巾架掉落的鏮鎯聲,劃水聲不斷,隐約夾有兩句不雅的美式髒話與低咒聲。

     彷佛口中含着水,沈戀梅隔着毛玻璃大喊不要臉,一塊肥皂就由玻璃上方的通氣小孔擲出,還有牙膏、牙刷和鹽酸。

     鹽酸耶!非同小可。

     雖然是稀釋過後用來清洗馬桶,但是直接接觸到人體仍是具有腐蝕性,泛紅發疼是免不了,那道颀長身影豈有不閃之理。

     “有膽子做賊就不要躲,消滅害蟲人人有責。

    ”那瓶克蟑擺哪去了,三年多沒用不知有沒有過期? 宋沐風失笑地站在安全距離外環胸以視。

    “我很不想提醒你印在毛玻璃上的胴體有多撩人,令人血脈偾張。

    ” 甚至有爆血管的可能。

     幾時他名列害蟲之列呢? “大色狼。

    ”身一低,沈戀梅将整個人沉入浴盆裡,隻露出一顆頭。

     當初設計毛玻璃是為了美觀和兼作三溫暖,趕流行嘛!她有能力為什麼不花個十幾二十萬來讓自己過得更舒适,錢放久了容易生黴。

     誰曉得會有變态闖入一飽眼福,一覽無遺的欣賞無邊春色。

     “不用擔心我會嫌棄你的身材不好,我的包容性相當大,絕無尺寸情結。

    ”以目測曲線而言,他能忍住不變身為狼人算是可取了。

     不過天生的蠢動可就不受控制了,稍有變化的某個器官是屬于人之常情,若是真無動靜,那才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