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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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誕節過後的第三天,雪花依舊染白了大地,一片銀色世界直叫人打哆嗦,來自四季分明的鈴木夕子和維妮還是能忍受寒冷,但是範丹娜巳凍得臉發白,唇泛紫,牙齒上下打顫。

     雪花飄飄是很美的意境,三個小雪人可不這麼認為,一緻的咒罵英國的天氣,沒事下什麼雪嘛!冷死人了。

     在古堡的圍牆外徘徊,微掀的鐵絲網不知被誰拆掉了,寬度剛好容納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進出,對高大一點的西方體型而言就有點擠,旁邊的倒鈎會傷人。

     很明顯的意圖沒人察覺,三人仍蹲在雪地裡讨論,進或不進兩極化決定。

     “丹娜娃娃,我下個月的注冊費還沒着落。

    ”動之以情。

     “可愛的小丹娜,我忍痛将利潤分你一半。

    ”誘之以利。

     鐵了心的範丹娜搖搖凍僵的腦袋。

    “人不能有婦人之仁。

    亦不可為五鬥米折腰。

    ” 她又不是沒見過錢長什麼樣子,夠用就好何必貪,“他”每個月彙進的金額足夠買下一幢房子。

     “你存心要看我難過是不是?”驟然變睑的鈴木夕子一副母夜叉的模樣。

     她吸吸鼻涕吞下肚。

    “送你一條手帕呵,你要黑色還是花布?” “丹娜娃娃,我看你缺一條裹屍布。

    ”兩眼瞠視的維妮打算用圍巾勒死她。

     “嘿!有話好說,等我回來再開香槟慶祝。

    ”她一溜煙地竄過鐵絲網,無賴地朝兩人揮手。

     鈴木夕子和維妮有志一同地拔腿要追,卻不約而同的被勾住進退不得,鐵絲網兩側的倒鈎勾破了厚實的風衣。

     “天呀!我的一千英鎊毀了。

    ”她去年才買的大衣呀! “嗚!我好想哭哦!錢沒拿到手還賠上一件衣服。

    ”這是媽媽從日本寄來的雷衣呐! 兩人懷恨的視線瞪向正跑過池塘的小小身影,兩道哀嚎聲由口中輕逸。

     “你想她會不會平安無事?”說來有幾分擔心,畢竟沒人曾見過傳說中的幽靈公爵。

     “應該沒事吧!她一向有老人緣。

    ”老人家不會刁難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才是。

     “是呀!她都是古堡池塘上的常客,有事也早就發生了。

    ”何必庸人自擾。

     “沒錯,她的運氣一向比我們好,所以……”維妮挪挪卡住的身體哭笑不得。

     天呀!誰來救救她們。

     在憂心好友安危之際,片片落下的雪花中有兩道掙紮不已的影子奮力地想抽身。

     雪一直一直的落下,無情的風灌入兩人破裂的衣服内,問蒼天,怕是無語。

     欲哭無淚,一切都是自作孽,誰叫她們為了私心出賣好朋友,現世報就在眼前。

     嗚呼哀哉。

     ☆        ☆       ☆ “哇!好暖和哦!這才是人住的地方。

    ” 悄悄推開笨重的門,一瞧四下無人的範丹娜開始煩惱了,她要如何在像博物館般大的地方找人,扯開嗓子大吼嗎? 不,太不禮貌了,她是有教養的中國淑女,理應含蓄地請求傭人代為通報,稍微等候再禀明來意,人家是尊貴的公爵,适當的禮儀不可廢。

     但,她好想破口大罵,古堡像迷宮一樣大得離奇,如瞎子摸象似的走了快三個小時,感覺有人在操控她走的方向。

    有些長廊燈光大亮。

    有些長廊陰陰暗暗,似有鬼魅躲藏着。

     聰明人也曉得暗路莫行,她自然不會去觸犯既定的法則,乖乖地繞過一條又一條似曾相識的走廊。

     最叫人詭異的一件事是,偌大的古堡裡居然看不到一個人,她心裡直發毛浮現諸多臆測,傳聞有幾分真實? 一般有爵位在身的英國貴族多半仆從如雲,不管用不用得着,排場重于實際用處,整理個書房就需要四、五個女仆。

     可是她來來去去大半座古堡,耳中回響的隻有她的足音,靜得恍若是死寂的空堡,除了不知位于何處,每小時響一次的鐘聲。

     難道古堡的主人不需人服侍? 還是傳聞并不假,他是一位穿牆沒過的透明幽靈? 幽靈公爵,取得還真叫人毛骨悚然,膽子不夠大的早吓趴在大門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此時,在古堡的某一處,有抹孤寂的靈魂幽幽醒來。

     “康瑞,你在這裡做什麼?” 習慣裸睡的藍尼·亞斯·卡依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睡袍往肩上一披,下床走往浴室盥洗。

     通常他是早晨六點就寝,下午六點左右清醒,睡足十二個小時才有精神應付晚上的工作,白天的陽光對他而言是一項禁忌。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便視白夭為畏途,一見到太陽透過雲層射入室内就覺得煩躁,陽光的熱度似乎會灼燒皮膚表面,每每叫他疼痛難當。

     打從十四歲起他就不曾再踏出古堡一步,正規的教育自此中斷,此後的課業延續由家庭教師取代,一直到他二十歲成年。

     父母早在他十歲那年空難過世,遺留下來的龐大财産由信托基金管理,年滿十八歲才正式由律師手中接管。

     盡管有不少打着合法監護人名義想觊觎這筆财富的親友,但在女王的護盤下全部鍛羽而歸,灰頭土臉地讪讪然離去,絕口不再提财産轉移之事。

     提早成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