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直編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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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言事物而言至理。

    當時建圖之意,據吾教中依空立世界,以無為萬有之祖,以無為因(無即所依之空),以有為果(有即二氣交運),以真為體(真即一真至理),以假為用(假即萬物化生)。

    故雲:無極之真,妙合而疑。

    濂複造佛卬之室,叙及悟由[(留-田)-刀+ㄗ]曰:吾多教人孔孟之大義,今公所負,可以起之,宜力行無滞。

    東林亦有谕濂倡儒為道學之語(出松窓雜記)。

    濂谕學者曰:吾此妙心,實得啟迪於南老,發明於佛[(留-田)-刀+ㄗ]易道,義理廓達之說。

    若不得東林開遮拂拭,斷不能表裡洞然,該貫弘博矣。

    (出尹氏家塾并性學指要)濂徃潮冽靈山寺,訪大颠禅師遺迹,見韓子上大颠書,累幅并存,及留衣亭,肅然無恙。

    故題詩曰:退之自謂如夫子,原道深排釋老非,不識大颠何似者,數書珎重更留衣。

    (出性理群書并靈山寺留衣亭真迹)濂作愛蓮詩曰:佛愛我亦愛,清香蝶不偷,一般奇絕處,不上婦人頭。

    (出鄭谷集)濂性簡約,乎居澹如也。

    晚年悉屏文字,惟務靜勝,而卒得道學之傳。

    (濂溪行狀)東林教人,惟務靜勝。

    濂溪之久,不事筆硯,終日端坐窓前,草也同一生意,蓋是靜中有得。

    (弘益紀聞)道學性理之始,實倡於涯師,而至幹緫,師緫以授周子。

    (弘益紀聞)陳忠肅公曰:性理之說,東林授之濂溪,溪溪廣之,其言遍於佛書。

    ([常-吊+玉]中錄并性學指要)後村劉先生詩雲:濂溪學得自高僧。

    又雲:始知周孔外,别自有英豪。

    (出後村集) 程子,洛中人,諱颢,字伯淳,号明道。

    弟諱頥,字正叔,号伊川。

    子野曾先生曰:程氏颢、頥同受學於濂溪,濂溪首令尋仲尼、顔子所樂何事。

    學成,各以斯文為己任。

    (出史畧等)程子以太極圖授之後山先生,後山曰:餘觀周、程推己教人之所以,及反觀孔、孟以來,實未嘗有此寂默危坐、做工夫、尋樂處,以為斯文之窮究。

    信乎周、程體道之源,固有所别流矣。

    (趙說之心學淵源後跋)明道深味於華嚴合論,自謂有所心融意會為喜,以其所由書於雲蓋寺。

    (雲蓋寺碑刻墨迹)明道以亡母壽安院君恩辰徃西京長慶寺修冥福,躬預齊席,見衆僧入堂,周旋步武,威儀濟濟,伐皷敲鐘,内外整肅,一坐一起,并準清規,乃歎曰:三代禮樂盡在是矣。

    (弘益紀聞)[(雪-雨)/大]源清禅師荅伊川書曰:麥羕過[聽-王],以知道者見期,雖未一奉目擊之歡,聞公留心此道甚久,天下大宗師曆扣迨遍,乃猶以鄙人未見為不足。

    頃年間聞先師言公見處,今覽公所作法要後序,深觀信入真實不虛也。

    (出[(雪-雨)/大]源語錄○先師即晦堂心禅師也。

    晦堂嘗以心法授伊川)已而伊川多入[(雪-雨)/大]源之室。

    嘉泰普燈錄雲:程伊川、徐師川、朱世英、洪駒父,鹹問道於[(雪-雨)/大]源禅師。

    故伊川之作文注書,多取佛祖辭意,信源流之有從也。

    石塘胡汲仲先生曰:孟子沒一千五百餘年,道潛統絕。

    子周子出,然後潛者複光,[糸*(色-巴+也)]者複續。

    河南程氏二子,得周子之傳。

    周子之傳,出淤北固竹林寺壽涯禅師而為首倡。

    程子四傳而得朱氏文公,公公複得張敬夫,講究此道,方得脫然處。

    乃雲:前日所聞竹林遺語,未之契者,皆不我欺。

    元來此事與禅學十分相似,學不知禅,禅不知學,[一/ㄠ]相排擊,都不曾劄着病處,亦可咲也。

    (胡氏大同論)歐陽玄曰:程子平生愛讀佛書,但不及朱氏之博覧。

    (歐陽記錄)伊川曰:明道先生出入釋老幾十年。

    (伊川所作明道行狀)東林谕濂,有一中散為萬事,未複合為一理,及天理之性,人欲之私,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元包四德,誠通誠複等辭。

    二程傳其學,故伊川着書立言,皆本其意,或全用其語。

    如易傳序:體用一源,顯微無間。

    (此二句出唐清涼國師華嚴經疏)濂溪太極圖說:無極之真,妙合而凝。

    (此二句出華嚴經法界觀)無極而太極等語,全是東林口訣。

    周子通書、濂洛集等,皆根於此。

    周程取用佛語,多類此也。

     晦庵深諱周、程,明露佛語,故雲:周子之學,莫知其師傳之所自。

    又雲:周子之學,得之於天。

    且夫周子通書師友章雲:至難得者,道德有於身而已矣。

    求人至難得,善有於身,非師友則不可得也。

    晦庵之言,悖於周子之語矣。

    意在絕其所得之自,殊不知昧於天理,愈令節病彰焉。

    有若韓子見大颠後,所有敬佛之辭,後人删而去之。

    晦庵校韓文,尚留韓子上大颠三通書。

    後人再刊,又将此三通書一并删去。

    故知後人既服晦庵之藥,執迷於排佛左,甚於晦庵。

    争知晦庵設此関竅,曲排之也。

    後人不識其所以然,将謂是實,從實而排之,所謂一人傳虛,萬人傳實也。

    咾呼晦庵設個関竅在此,後人尚識不破,争得如薛簡、張拙、白居易、杜鴻漸、李習之、韓昌黎、陸亘、陳操、李附馬、楊大年、富鄭公、楊次公、郭公輔、趙清獻公、周濂溪、張無盡、馮濟川、張九成、呂居仁諸大儒等,能參吾宗之禅関乎?敬佛法,明佛理,惟未透禅関者,有若許玄度、習鑿齒、宗炳、劉遺民、雷此宗、王導、周顗、沈休文、張說、李太白、王摩诘、柳子厚、王渤、李源、呂蒙正、範仲淹、範[罩-卓+勺]公、文潞公、張約齊、呂東萊等是也。

    以佛學為通家之好者者,若曹子建、王洵、王珉、文中子、杜子美、杜牧之、孟浩然、劉禹錫、劉長鄉、司空曙、司空圖、李群王、皮日休、許渾、賈鳥、項斯、鄭谷等是也。

    佛法苟非大道,若能感諸名賢如是崇尚者也,諸賢才德明敏,豈不逮於後世排佛之人乎?苟不取於諸賢之大公耳,屈於一人半人之己意者,實未思之誤也。

     曰:師謂諸子參禅明佛理者,皆賢德君子也。

    惟柳子在八関十六子之列乎?曰:柳子明理君子也。

    有人謂韓子文勝於柳,柳子詩勝於韓,二子之名并驅於世,此亦評之未詳也。

    文藝雄徤者,韓過於柳也。

    理學妙密者,柳過於韓也。

    後世理學不通者,不能窮柳子之文。

    二蘓子、王荊公輩優於理學,所謂合節矣。

    其與劉禹錫易地而官,以便其奉養,此德又餘人之所難行也。

    惟失所於王叔文,故着其名於十六子之列。

    柳子於德宗貞元十九年為監察禦史裡行,彼時王叔文、韋執誼用事,二人奇柳子之才,擢為禮部員外郎,欲大用之,非妄求也。

    俄而叔文敗,柳子與劉禹錫等七人俱貶,柳子為永列司馬。

    至憲宗元和十年,徙柳列刺史也。

    柳子與薛孟容書曰:宗元狼忤貴近,蹈不測之事,此丈人所聞見,不敢與他人道。

    又與裴埙書曰:仆卑甞與遊者,居權衡之地,十薦賢幸乃一售,不得譸張排恨,仆可出而辨之哉?又與李夷簡書曰:宗元得罪之由,緻謗之自,以閣下之明,其知久矣。

    又祭妻父楊詹事文曰:宗無謗言未明,黜伏逾紀。

    即此觀之,亦足以見其被排謗之機,章章然明且着矣,何待史氏之說乎?況柳文篇篇正大,學海彌深,斷無銳氣[彳*昌][彳*壬]之咎,過於他人遠矣,實有道之人也。

    嗚呼!鳳凰不與衆羽同類,衆羽亦不識鳳凰之貴,故有疑忌之思也。

    伺求柳子之過,乘便而搦之,可勝道哉!歐陽唐書重而擠之,溫公通監、晦庵綱目從而抑之,虧其美德也。

    賴有天不可欺,冥冥之中各有前程去處, 晦庵所用佛語,若虛[(雪-雨)/大]不昧(此句出唐譯大智度論并禅書),不可限量(出華嚴、寶積、大集等經),似是而非(出镡律集),大學補阙(全是禅語,畧翻變之),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未複合為一理,真實無妄,真實之理,有是理而複有是事,天地之理,至實無妄,垩人之心,至實無妄(皆是東林口投周子語意),能知覺,所知覺(楞嚴經等),千垩相傳,心法脫然有悟處,又非見聞思慮之可及也。

    物我一理,固有之性,心之體一用,吾心正而天地之心亦正,萬物之本原,一心之妙用,活鱍鱍地,徹頭徹尾,做工夫到這裡,咬菜根,無縫塔三句語,劄着病處,一刀兩叚,一棒一條痕,一掴一掌血(皆出禅書并詣經),注複卦,引楞嚴經語為證,拠雲非惟年有變,月亦有之(雲雲出周易附鑟纂注)。

    晦庵注書,惟毛詩一經,乃是學力注成,簡用佛法,自餘四書等注,并諸制作,皆用佛法,丸以佛經禅語,改頭換靣,翻變其語,而取其意,如是用者,逼於群書,晦庵如是所用佛語,又諱周程明露佛語,不識晦庵是何心哉。

     晦庵早從學於延平李先生,父之恨不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