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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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難以遇到的坎坷,我們很想知道,人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應該如何面對? 惟賢法師:談到我的人生經曆,是一言難盡的。

    我到現在85歲了啊,這一生經曆的坎坷、挫折很多,如何正視、如何面對呢?這一點,與我受儒教文化、道教文化、佛教文化的影響有關系。

     我從6歲開始讀書,讀“四書五經”,一直到12歲出家。

    出家以後,繼續在王恩洋先生辦的龜山書院讀書。

    龜山書院裡關于傳統文化的知識非常廣博,學習就結合“四書五經”,結合曆史,結合佛學,有好幾方面知識的結合。

    我的思想系統可以說在那時就打下了基礎。

     學儒學,就要學《禮記》,以禮對人,孔子說的“克己複禮”,中心就是仁愛。

    我在龜山書院讀書的時候,關于“愛”的教育的書很多,這個愛不僅僅是愛人,還要能夠愛生物,再結合讀佛書,這個愛就發展成為悲心。

    能夠愛一切生物,乃至不損壞一切植物,這就是源于佛陀的大悲心,佛教的比丘戒、菩薩戒都制定了這一條。

    在那時,我就養成走路時連螞蟻也不踩,不傷害蟲,不傷害一切鳥。

     1936年,當時我16歲,考入太虛大師創辦的漢藏教理學院。

    在漢藏教理學院的學習就更加廣博,佛教大乘宗派的内容基本都具備。

    所開的佛學課程中,如三論宗、唯識法相宗、天台宗、密宗、俱舍宗的内容,都有老師專門講,還有關于曆史、戒律方面的課程,也都有專人講。

    除此以外,當時的缙雲山——太虛大師住持的地方,成為佛教文化的中心,來訪問的各界人士很多,包括文學界、政治界、經濟界,太虛大師也請他們上講台,給我們作報告、講課,像馬寅初、巴金、老舍、郭沫若、林語堂等很多知名人士,都來給我們講課,這樣一來,我們的知識面就擴大得多,見聞就更加廣博。

     當時正好是抗戰期間,許多人從上海避難到重慶,在大轟炸之下生存,有很多傷亡和犧牲,這就又激發了我的悲心,當然這是一種愛國的悲心、愛衆生的悲心。

    當時,我們受了防護訓練、救護訓練,參加了救護團,從這些事情中就有體驗,那就是忘我、無我的精神,這是在實際曆練中得到的感受。

    我們僧侶救護團中還有一個犧牲的出家人,由于天熱,引起休克,死掉了。

    當時,全國人民,包括僧衆,都一心愛國,一心抗戰。

    太虛大師提倡抗戰、擁護抗戰,在他的領導下,組織了防護團、救護隊,他自己還親自跑到東南亞國家宣傳抗戰,這些行動使大家很感動,對于我們來說是個愛國教育,也是大乘菩薩教育。

    太虛大師的言行對我一生影響很大,我一生的行動就是以他的教育作為指導思想。

     1941年,我于漢藏教理學院畢業,離開太虛大師到開縣教書,那就是我親自實踐的時候了。

    白天要教書,接待各種賓客,早晚要行持,結合拜佛、禮佛,晚上讀經到深夜,很多大部頭的經我就是在這時讀完的。

    有了這個實際經曆就進一步堅定了我的信仰,打好了基礎,認為這條道路是正确的、光明的,要堅持走下去! 1954年,我蒙冤受屈,遭受了挫折,在監獄裡待了二十六年零十個月。

    盡管在困難之中,但我的内心是靜的,思想是達觀的,佛法講随緣過生活嘛!随緣過生活,随緣消舊業,不怨天,不尤人,能夠存在一天,就保持一天的正念,念佛法,念衆生,就把一切困難克服了,精神達觀了!以精神來戰勝一切,很安定! 從監獄裡出來以後,又是二十多年,為了弘法利生的事情,在重慶可以說從未停止過。

    盡管宗教政策落實,但在過去一段時間裡,“左傾”思想還很嚴重,在重重阻力之下,我們與教界四衆弟子團結起來,根據宗教政策,盡量去争取,向政府提出要求,重慶才能有今天的現狀,開放了130多個寺廟,建立了佛學院,成立了佛學社、居士林,可以講學,有佛法可聞,有佛法思想傳播,還搞了一些第三産業自給自養。

     總的來講,我這一生經曆的坎坷、挫折很多,表面上看起來是苦難的、忙碌的,但就我内心深處來說,自得其樂,能夠成就了就是好事情,是不以為苦的,我在生活方面是很淡泊、不講究的。

     2005年6月18日接受國際廣播電台記者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