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五識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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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修習增廣,生欲方便攝心增進,是名精進根”。

    這不但是用四正勤的定型句語,且因是說止惡行善,亦可視為是四正勤的變形說明。

    單說精進,就是一般所說努力的意思。

    雜含卷二六說:“何等為精進根?于如來發菩提心所起精進方便,是名精進根”。

    中含卷七說:“雲何正方便(正精進)?謂聖弟幹于中,若有精進方便,一向精勤求,有力趣向,專著不舍,亦不衰退,正伏其心,是名正方便”。

    雜含卷二八又将精進分為有漏、無漏的兩種說:“正方便有二種……欲精進方便,超出堅固,建立堪能造作精進,心法攝受,常不休息,是名正方便,世俗有漏有趣轉向善趣……聖弟子苦苦思惟,集滅道思惟,無漏随念相應心法,欲精進方便勤踴,超出建立,堅固堪能,造作精進,心法攝受,常不休息,是名正方便,是聖出世間無漏不取正盡苦轉向苦邊”。

     後來阿毗達磨,亦繼承這傾向。

    不過阿毗達磨所說精進的定義,各派大體以類似的形式予以說明。

    南傳法集論注等說:“精進,以支持為特相,亦以策勵為特相”。

    當知這是舉喻說明。

    所謂支持的譬喻,如一座古老的房屋,本已有傾倒的現象,因得新支柱的支持,得以不倒的繼續挺立。

    佛法行者,由精進的支持之所支持,得以對所修的一切善法不減不退。

    所謂策勵的譬喻,如小軍與大軍在戰場戰鬥,小軍力量衰做感到不支時,王就派遣強力的軍隊去援護,小軍因得王派軍隊的策勵,于是士氣大振,得以破敗敵之大軍。

    佛法行者,在修諸善法的過程中,不徙所修的善法中衰退下來,可說完全是由鼓舞策勵所緻。

     有部在雜阿毗昙心論卷二明精進的定義說:“斷起未起惡,生起未起善,欲方便勤修不息,名精進”。

    順正理論卷一一說:“于諸已生功德過失守護棄舍,于諸未生功德過失令生不生,心無惰性,說名為勤。

    由有此故,心于如理所作事業,堅進不息”。

    真正修精進行者,不但于應作的善事,精進勇猛的去做,就是沉溺于生死泥,亦能策勵自己的一念心,令其速疾出生死泥。

    舍利弗阿毗昙論,将精進分為身精進與心精進兩種:心精進是心所法,身精進則是法處所攝的色法。

    作為心所法的心精進,該論卷二一明其定義說:“若心發起,欲出越度,是名心精進”。

    成實論說:“心行動發是名為勤,常依餘法若億念若定,于中發動一心常行,是名為勤”。

    南傳佛教将精進說為有漏善淨、無漏、無記及不善心所的四種;成實論說勤有善、不善、無記的三種,若四正勤中勤是善,其餘的就不得說為善。

    且精進不與其他心心所法相應,是獨立存在的,這可說是經部心所法的一般說法;其他各派則說精進是善心所,不承認精進是屬無記及不善心所;小乘有部及大乘唯識,說無記精進是欲、勝解,不善精進是懈怠。

    是以做人如不在善的方面著力,終日孜孜不倦的為名為利,時刻做些損人利己,甚至自他俱損的罪惡行為,看來似也在盡最大的努力,但在佛法嚴格說來,這是懈怠不是精進,因與應做的道德善事相違背的。

     對此精進,經中說有三種:如古代作戰的戰士,披起箭穿下透的铠甲,勇猛無畏的,一往直前的,義無反顧的,與強敵作殊死戰,是為披甲精進。

    若廣修一切功德善事,沒有為自己的一念貪心夾雉在裡面,專門為善事而行善事,是為攝善精進。

    設使無有厭心的,宏宣如來的正法,利益無量的群生,不達口的決不中止,是為利樂精進。

    唯有像這樣的自利利他而行給進,是真精進。

    南傳佛教将精進放在雜心聽中,有部則以精進為大善地法,唯識則說是善七所。

     至精迫與諸識相應的關系,在諸部派問,亦有異說的。

    南傳佛孜及舍利弗阿毗昙論,郡說精進唯與第六意識相應,與前五識不相應。

    小乘有部及大乘唯識,因都承認精進是善的,常與一切的善心相應,所以不獨與善的第六意識相應,與善的前五識同樣足相應的。

    還有大乘唯識學上,雖說有第七與第八二識,但精進卻不與這七八二識相應,為唯識學者所共同的看法。

    不過到了無漏的轉依位上,則又說八識皆與精進相應,定為我們所不可不知的。

     輕安:輕安是舒暢安适的意思,為吾人身心堪能的作用。

    佛在阿含經十,亦常說到輕安,如七覺支中的輕安覺支就是。

    身心調适為輕安的現象,所從經中說有身輕安與心輕安。

    如雜含卷二七說:“有身猗息,有心猗息。

    彼身猗息即是猗覺分,是智是等覺,能轉趣涅槃。

    彼心猗息即是猗覺分,是智是等覺,能轉趣涅槃”。

    南傳尼柯耶中,亦同樣的說有身輕安與心輕安的兩種:“身輕安,是約輕觸說的,就是四大調适,沒有困倦或粗重的感覺;心輕安,是約心所說的,就是内心的輕快安樂,沒有一些沉重或煩燥”。

     小乘雜阿毗昙心論卷二說:“身心離惡,名為猗息(輕安)”。

    順正理論卷一一說:“正作意轉,身心輕利安适之因,心堪任性,說名輕安”。

    舍利弗阿毗昙論,說輕安有有漏與無漏的二種。

    有漏輕安固有身輕安與心輕安之二,無漏輕安亦有身輕安與心輕安的二種。

    成實論卷六明輕安定義說:“心行時,能令身心安靜,除滅粗重,爾時名猗”。

    大乘成唯識論卷”(說:“輕安,遠離粗重,調暢身心,堪任為性,對治昏沉,轉依為業,謂此伏除能障定法,令所依止轉安适故”。

     依上大小乘論所說輕安定義,當知無始來的有漏煩惱,活躍在吾人的身心中,是極有力而粗重的,以緻在修諸禅定時,總是昏沉無所堪能的,所以不能如法的将定修好。

    某個修定的行者,若将貪嗔癡等粗重煩惱,逐漸予以調伏遠離,昏沉不再來擾亂行者,修定的重大障礙除去,就得身心調暢,轉為輕安舒适,對于定的修學,自然無不堪能。

    輕安是由修定來的,不修定不會有輕安之感。

    如人肩負極重擔子,行來感到相當吃力,輾轉總是不得安适,一旦忽然将之放下,立覺身心調和舒适,是為輕安的定義。

    輕安雖說是于修定時得,但還不過是定的前奏,并不是真正得定。

    又輕安雖多與禅定相關,但在學派之間,作為心所的輕安,必不唯限于禅定,是亦與善淨心相應的。

     南傳佛教對身、心輕安的區分:說身輕安是三蘊,是心所的輕安;心輕安是識蘊,是心的輕安。

    北傳有部對身、心輕安的區分:說身輕安是前五識的輕安,亦即身輕安是前五識相應,心輕安是意識相應。

    有部與南傳佛教,對身、心輕安的解釋,确是有所不同的。

    而更大不同的,是舍利弗阿毗昙論,說唯心輕安定心所法,身輕安為法處所攝的色法。

     就輕安所要對治的對象說,學者問亦有不同的意見:有部及唯識,說能對治昏沉的是輕安;南傳佛敵說輕安是對治掉舉等,要之,輕安是說身心不是不安,亦即沒有顫動的清涼狀态。

     有部阿毗達磨論中,在法蘊足論的心相應法列舉中,沒有揭示出輕安;到品類足論始将輕安說為十大善地法之一;其後有部論典都是這樣的說法;成實論雖說輕安是心所法之一,但那不與其他的心心所相應俱起,隻不過是心的一個狀态;經部認為唯心輕安是心所,身輕安是觸塵中的輕觸,心輕安是思的差别,不是心以外的,唯是定心不在散心,唯在意識,前五識中沒有。

     最後再說一說輕安與諸識相應關系:南傳佛教,因說身、心輕安都是共善淨心所,所以與世出世間的一切善淨心、有因異熟、唯作無記心相應,唯與意識相應,與前五識不相應。

    舍利弗阿毗昙論對這所說,可謂完全同于南傳佛教。

    但是小乘有部及大乘唯識,因說輕安是大善地法或善心所,所以與三界一切善的六識相應,與無記心不相應。

    唯唯識學者不如有部說與一切善心相應,善的第六意識,在禅定位,固常與輕安相應,但非定時,還是不相應的。

    又前五識,一說是與輕安相應的,一說與輕安不相應的。

    不過護法論師及法相宗,則主輕安與前五識相應。

    到了佛果,八識皆常與輕安相應,因佛無時不在定中的。

     不放逸:不放逸是勤勉的修諸善法,為吾人對治放逸作用,亦即是不放肆不縱逸。

    佛在阿含經中,随處說到不放逸。

    最後教誡,說佛果是由不放逸之所達成的,可想其重要性。

    中含三四喻經說:“若有無量善祛可得,彼一切以不放逸為本”,增含說:“雲何為無逸行?所謂護心也”。

     南傳佛教沒有将不放逸作為心所而立。

    大義釋中解釋共定義說:“對諸善法之欲、精進、勇猛、努力、不退、念、正知、熱心、精勤、決意、勤勵,不放逸”。

    這無異将不放逸與欲、精進等作類似的說明。

     北傳有部在諸論典中,說明不放逸的定義。

    呂類足論卷三說:“不放逸雲何?謂于慚惡法具足善法中,堅作、常作、修習、不舍,名不放逸”。

    俱舍論卷四說:“不放逸者,修諸善法,離諸不善法。

    複何名修?謂此于善專注為性。

    餘部經中,有如是釋:能守護心,名不放逸”。

     舍利弗阿毗昙論卷二一說:“若護心,是名不放逸”。

    又卷二三說:“若覆護心念,欲令我心不染于染法,不恚于恚法,不癡于癡法,不著垢穢法,不順于色欲法,不貢高于貢高法,不放逸于放逸法,是名不放逸”。

    從諸不善法守護心名不放逸,确是極為重要的一個說明。

     所謂護心,就是時時刻刻的防護自己的一念心,不讓它放逸懶散的向不正當的方面發展,免得做出不道德的行為。

    因為人生在這世間,所以能夠斷惡修善,可說全由不放逸的力量之所支持,有了不放逸的心念存在,所行所為自皆合于道德律,一切善法功德自然皆得成就,所以不放逸在德行修養方面,确有它的特殊功用。

     大乘唯識雖如有部說不放逸是善心所,但不如有部視不放逸為獨立的實有心所,認為是無貪、無嗔、無癡、精進的一分,亦即是依四者假立的,沒有它的真實自體。

    瑜伽師地論卷五五說:“不放逸是無貪、無嗔、無癡、精進分故(世俗有)……治雜染義,立不放逸”。

    成唯識論卷六說:“不放逸者,精進、三根于所斷修防修為性,對治放逸,成滿一切世出世善事為業。

    謂即四法于斷修事,皆能防修名不放逸,非别有體,無異相故,于防惡事修善事中,離四功能無别用故”。

     通俗的說,此不放逸,在精進及三善根上,于所修的善法,能夠修合增長,于所斷的惡法,能夠防合不起,假定沒有這不放逸,時時刻刻的在防修,無貪等的三善根,固不能成為德行的根源,勤勇不懈的精進,亦将不能專在善法功德上努力,所以行為的合理化,生活的規律化,不放逸都是極為重要的。

    成實論雖以不放逸為心所,但不承認它有别法而與其他的心心所相應俱起,不過是那自身獨立生起的心之别名,這是經部系一般的心之所說。

     最後明不放逸與諸識的相應關系:有部說不放逸是大善地法,與三界一切的善心相應,但那是指善的六識。

    舍利弗阿毗昙論,說不放逸唯與善的第六意識相應,與前五識不相應。

    大乘唯識,因說不放逸是善心所,所以常與一切善的前六識相應。

    到了佛果位上,不放逸就經常的與八識相應,沒有不相應的時候。

     行舍:行舍是合心平等正直的意思,以無功用住為它的特性。

    佛在阿含經中,于四無量心說有舍無量心,于七覺支說有舍覺支,都如現在所說的行舍。

    行舍與不苦不樂之舍受的舍有别。

    舍受的舍是受蘊所攝,為三受之一;現在所說的行舍,是行蘊所攝的舍,所以稱為行舍。

    相當于舍心所的舍覺支舍。

     南傳分别論說:“舍、放舍、舍置、心之中庸,舍覺支”。

    可是該論說到舍無量的舍,則說為“對諸有情舍、放舍、放舍性、舍心解脫”。

    從這點看,南傳阿毗達磨,對舍無量及舍覺支等的舍,并沒有看成是同一的。

    但北傳的有部諸論典,将舍覺支、舍無量、第三禅、第四禅中的舍,看成是一樣的。

     品類足論卷三明舍的定義說:“身平等、心平等、身正直、心正直、無警覺、寂靜性,是名為舍”。

    但在此論之前集異門足論卷一六說:“心平等性、心正直性、心無警覺、寂靜住性”并沒有說到身平等、品類足論加上身平等說。

    我們可作這樣的看:心平等是第六意識的平等,身平等是前五識的平等。

    原因前之舍無量等,唯是第六意識的作用,而為大善地法心所的舍,不獨意識,與前五識亦相應的,所以加上身平等的說明。

    舍利弗阿毗昙論,舍為心舍,在心所法的列舉中曾說到。

    雖将這舍與舍覺支的舍視為同一,但與舍無量的舍,并沒有看成是一個。

    這點,與南傳阿毗達磨及有部最初期的論典、可說是一樣的。

     大乘成唯識論卷六說:“雲何行舍?精進、三根令心平等、正直,無功用住為性,對治掉舉,靜住為業。

    謂即四法令心遠離掉舉等障,靜住名舍、平等“正直“無功用住。

    初中後位,辨舍差别,由不放逸先除雜染,舍複合心寂靜而住。

    此無别體,如不放逸,離彼四法無相用故,能令寂靜即四法故,所令寂靜即心等故”。

    說得明白一點,行舍亦是依精進及三善根所假立的,并且依這四者的力量,舍去内心中的昏沉掉舉,令心得到高度的調伏,獨得極度的平等安适,舍去内心中的各種邪曲,使心得到相當的正直無僞,舍去一切有功用行的行為,令心得到無功用行的安住。

    如此内心自然得到寂靜,無所偏差的平等對待一切怨親,名為行舍。

    不過要做到這程度,還得先運用不放逸心所的力量,将内心中的各種雜染掃除盡淨,然後才能平等正直的無所偏倚,不在怨親上分别關系的親疏。

     行舍是假安立的,唯世俗有,成實論中亦是這樣說法,因成實論說心所是心的别名,不與其他的心心所相應俱起,所以行舍沒有獨立自體。

    成實論卷六舉五種舍說:“種種心時名舍:若諸受中不了心行名舍;諸禅中離苦樂任放心行名舍;七覺中不沒不動平等心行名舍)、離憂喜得平等心名舍;四無量中離惜愛心名舍”。

     最後再說行舍與諸識的相應關系:南傳佛孜因說行舍是共善淨心所,所以常與世出世間的一切善淨心十有因異熟、唯作無記心相應,因而,唯與意識相應,與前五識不相應,舍利弗阿毗昙論所說,與這同調。

    小乘有部及大乘唯識,說行舍是善心所,常與三界一切善心相應、所以與無記心不相應,不獨與第六意識相應,與前五識亦相應,不過唯識學者更說到了佛果位上,行舍與八識皆相應。

     不害:不害即是于諸有情不為損惱,是以無嗔為它的自體。

    這又叫做無害,是出離尋、無恚尋、無害尋的三善尋之一,又是出離界、無恚界、無害界的三界之I。

    佛在阿含經中,亦有說到。

    阿毗達磨論中,雖亦說為三善尋或三界之一,但南傳佛教及舍利弗阿毗昙論,沒有把這立為心所法,就是在有部法蘊足論心相應法的列舉中,亦沒有把不害計算在内,到了品類足論始将不害說為十大善地法之一,其後有部學者都是這樣的看法。

     南傳佛教所以不将不害立為心所,因他将悲與不害,看成是一個的。

    因為悲沒有立為獨一的心所,所以不害也就沒有立為心所的必要。

    不特南傳佛教如此,就是舍利弗阿毗昙論,亦因将悲與不害同等看待,所以亦沒有将之立為心所。

    該論卷七明其定義說:二萬何不害界?悲是名不害界”。

    有部在品類足論卷三揭示不害的定義說:“于有情不毀、不損、不傷、不害、不惱、不觸、不令堕苦,是名不害”。

     注釋時代以後有部論典明不害的定義,如入阿毗達磨論卷上說:“心堅善性說名不害,由此勢力不損惱他,能違于他樂為損事”。

    俱舍論卷四更簡單的說:&hellip口不害者,謂無損惱”。

     大乘唯識将不害說為善心所,其定義如成唯識論卷六說:“雲何不害?于諸有情不為損惱,無嗔為性,能對治害,悲憨為業。

    謂即無嗔于有情所不為損惱,假名不害。

    無嗔翻對斷物命嗔,不害正違損惱物害,無嗔與樂,不害拔苦,是謂此二粗相差别。

    理實無嗔實有自體,不害依彼一分假立,為顯慈悲二相别故”。

    依據此說,可知不害與悲,雖說是同一的,但沒有它的實在自體,隻是無嗔的流類,或說是無嗔的一分。

    瑜伽師地論卷五五對此清楚的說:“不害即是無嗔分故,無别實物”。

    不害是假法,既不同于有部說為實有,亦不同于南傳佛教不立為獨一心所。

    至成實論,完全沒有說到不害。

     原來不害具有大悲愍世的功能,認為有情在現實世間,所受痛苦已經夠多,對之應該有所憐憨,讓他少受痛苦威脅,怎可再去傷害他們?這一不害心理極為重要,因為具有精神活動的一切有生命者,不論是高級的人類,或是一般的動物,沒有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亦即最怕受到生命的傷害,如有什麼傷害到自己的生命,必然是要設法立刻逃避的,決不會心甘情願的任你宰割,是以做人應該具有高度不害的心理。

     最後再說一說不害與諸識的相應關系:有部因以不害為大善地法,所以與三界一切善心相應,與善的六識相應;大乘唯識學派;亦說常與善心即善的六識相應;到佛果位與八識皆相應。

     如上所說十一個善心所,或是德行的根源,或是德行的意向、或是德行的純潔,或是德行的努力,或是德行的悲愍,或是德行的平等,做人果能循著這個去行,必能達到離苦得樂的幸福,甚至完成生命的自由解脫,所以應時刻的保持這善心所的活動,以免有違道德的行為。

    前五識所以有這十一善心所相應,除了上面已各别的說明它們相應的所以,主要還是由于前五識,有時赤能造作種種善業,假定不具十一善心所,怎會與善性相應? 中二是指無慚、無愧的兩個中随煩惱。

    随煩惱是随根本而起的一種煩惱活動。

    唯識學上把這分為大随、中随、小随的三類。

    由于它們都是根本煩惱的分位差别,亦即是根本煩惱的等流性,所以各随煩惱。

    無慚、無愧所以稱為中随煩惱,因它是遍于一切不善心的,所有一切不善業都必因它而造成的。

    唯識學上所立的兩個中随煩惱,在小乘婆沙論中,與無明、昏沉、掉舉五心所,同被說為不善地法。

    到了世親的俱舍論。

    将無明、昏沉、掉舉三個心所,攝于大煩惱地法中,唯以無慚、無愧為不善地法。

    可見此兩個中随煩惱,在大小乘的論典中,是有不同之看法的。

    無慚、無愧常被作為一對來說,在阿含中,沒有發現對這二者定義的說明,隻是作為一種惡德來看,認為一個人如真到了無慚、無愧的程度,不但與一般禽獸無異,而且就是佛菩薩聖人,對他亦是無可如何的。

    佛曾坦白的說,對任何人我都有法可以救度,唯對無慚、無愧的人,我沒有辦法救度他。

    諸位想想看:一個人到了佛都無法濟拔,那還有什麼可救藥的?所以在這世間做人,如被人說為無慚、無愧者,無異宣告他是個罪大惡極者,亦即成為人間的衣冠禽獸,因而做人應時刻的具有慚愧心! 無慚:無慚是慚的反面,就是對自己所做的罪惡行為,在内心中沒有一點改悔的意思,甚至大言不慚的認為是無所謂,對可恥的惡不善法不以為恥。

    中國古語說:“人而無恥,其如人何”?做人做到沒有恥辱心存在,自然肆無忌禅的,什麼不道德的事,都會任意的做出,對于仁義道德法,對于一切功德法,不但不恭敬尊祟,且根本不在眼内,認為是束縛人的枷鎖。

    自己既是這樣放浪形骸的不重視道德行為,對于一切賢善的有德之人,當然也就無所畏懼的予以輕蔑,認為他們是假仁假義的僞君子,根本不值得和他們接近來往的。

    一個人到了遠君子近小人,終日與狐群狗黨的混成一團,那裡還會做出有益身心的事?自然增長種種的罪惡,掉進罪惡的深淵無以自拔。

    今日人間世,像這類的人,可說到處皆是。

     南傳佛教論典說:所謂無慚,就是應慚不慚,亦即不慚于一切惡不善法的獲得。

    北傅有部諸論典解說無慚的意義,如法蘊足論卷九說:“無慚、無所慚、無别慚;無羨、無所蕊、無别羞;無敬、無敬性;無自在、無自在性;于自在者無怖畏轉”。

    舍利弗阿毗昙論卷一八說:“何謂無慚?若自作惡内心不悔,足名無慚。

    複次,無慚,若人無慚,于可恥法不恥,于惡不善法不恥,是名無慚”。

    到了後期時代的諸論典,如入阿毗達磨論卷上說:“于諸功德及有德者,令心不敬說名無慚,即是恭敬所敵對法”。

    及至大乘唯識學的諸論典,如成唯識論卷六說:“雲何無慚?不顧自法輕拒賢善為性,能障礙慚,生長惡行為業”。

    對這無慚的解說,南北傳的大小乘論典,可說是大同小異的。

     無愧:無愧是愧的反面,就是對自己所做的罪惡行為,望于有德的他人,或對世間的公意,一點不感到羞傀,還神氣活現的自以為是。

    嚴格說來,做人應有“人言可畏”的痛感,就是不論做出什麼不如法的事,特别是像損人利己的不道德的事,或是有違社會公益的福利事,應顧慮到世人對自己的指責,可是一個沒有蓋愧的人,對自己造了無邊的罪惡,将來會感受到極大痛苦,他都無所謂的不覺可怕,那裡還會顧慮到世人,對他種種的譏笑與诃責?一個人到了不怕世人的批評,還有什麼罪惡的事不敢做?因而對于兇暴作惡的小人,不但不知道遠離他們,反而很尊崇敬重他們,覺得他們極為夠朋友,于是終日與他們在一起,花天酒地的做種種壞事,增長自己的種種惡行,一切煩惱以及随煩惱,亦成它的助伴而發生活動。

     南傳佛教論典說:所謂無愧,就是應愧不愧,亦即不愧于一切惡不善法的獲得。

    北傳有部諸論典解說無愧的意義,如法蘊足論卷九說:“無愧、無所愧、無别愧;無恥、無所恥、無别恥;于諸罪中不怖、不畏、不見怖畏”。

    舍利弗阿毗昙論卷一八說:“何謂無愧?若自作惡不蓋他人,是名無愧。

    複次,無愧,若人不愧,于可羞法不羞,于惡不善法不蓋,是名無愧”。

    到了後期時代的諸論典,如入阿毗達磨論卷上說:“于諸罪中不見怖畏,說名無愧。

    能招惡趣,善士所诃,說名為罪”。

    及至大乘唯識學的諸論典,如成唯識論卷”(說:“雲何無愧?不顧世間祟重暴惡為性,能障礙愧,生長惡行為業”。

    對這無愧的解說,南北傳的大小乘論典,可說是大同小異的。

     舍利弗阿毗昙論,沒有把無愧、無慚計算在心所法的列舉中,因為它不把這二者視為心所,隻是概括用煩惱使÷語來表達它,而于煩惱品中,詳細說明一一煩惱。

    這在有部的法蘊足論、品類足論等,同樣沒有個别的列舉無慚與無愧。

    瑜伽師地論及其他地方,雖說此二是實物有,但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卻說是貪、嗔、癡的一分,認為那是假法,沒有它的實體。

    然在成唯識論解釋這個,說是貪等一分,因為是從貪等之所等流出來的,并不意味它是假法。

    而俱舍論,則說無慚是貪的等流,無愧是無明的等流。

     唯識學派說這二法是随煩惱心所中的中随煩惱,與有部一樣的說與一切不善心相應,與不善的前六識相應。

    但是南傳佛教,說此二法唯與不善意識相應,與前五識不相應。

    不但南傳佛教這樣說,經部系的成實論亦這樣說。

    成實論主認此二法唯存于意識中,不獨不存于前五識,即使與其他的心心所相應俱起,但此二法的相互俱存,經部系亦是不承認的。

    然而,小乘的順正理論,大乘的唯識論等,卻主張無慚、無愧可以相應俱起,并對不相應說,加以嚴厲破斥!可見隻此無慚、無愧兩個心所,在大小乘的學派之間,是有種種不同異說的。

     大八是指不信、懈怠、放逸、昏沉、掉舉、失念、散亂、不正知的八個大随煩惱。

    這八個随煩惱,是随根本煩惱而起活動作用,為根本煩惱的等流性,當然是不成問題的,但為什麼稱為大随?這因它們性唯染污,而且是恒遍于染的。

    所謂遍于染心,不唯循于不善心,且通于有覆無記,不過有覆無記,不作不善業而已。

    約它恒遍染心說,—是就簡别了忿等小随煩惱,因為這些煩惱心所,在性質上,雖唯是染污的蔔但不能遍于一切染污的。

    約它性唯染污說,是就簡别了五遍行心所等,因為這些心所,雖衙于一切染,但由它們通于三性,不可說是唯染。

    具有唯染與遍染二義的,隻是現在所講的八惑,所以稱為八大随煩惱。

     不信:不信是信的反面,為信之所對治的,因為信與不信,是敵體對立的,有了純潔無疵的淨信,污穢龌龊的不信心理,就不可能生起它的活動。

    同樣的理由,有了不信宗教的心理,特别是對佛教中的佛法僧三寶所有真淨功德,有大力能,實事實理,信任不過,不對它加以忍可,不生起好樂希求,那他對于其他種種有益社會人群的淨善,自然決不可能感到什麼興趣。

    佛在阿含經中,雖也說到不信,隻說它是不好心理,并沒有明白的說它是什麼。

    到了諸部派的各個論典,才把不信放在煩惱雜事論中論說。

     南傳佛教論典,雖也在煩惱論中說到不信,但并沒有将之立為心所。

    如分别論闡明它的意義說:“茲或有不信者,不信佛、法、僧寶,如斯不信、不信憑、不信賴、不信樂,名為不信”。

    舍利弗阿毗昙論,在所說的心所法中,沒有說到不信,唯在煩惱論中,由無信這名字論及。

    如該論卷一八說:“若不信、不入信、不勝信、不真信、若心不信,是名無信”。

    明顯的亦是說不信為信的反面。

     有部在法蘊足論,沒有把不信說在心相應法中,隻是在煩惱論裡,處理這個問題。

    到界身足論,将不信說為十大煩惱地法之一。

    從此以後,有部各個論典,皆這樣的以不信為大煩惱地法心所,并說常與三界一切煩惱相應。

    至于不信的意義,雜阿毗昙心論卷二說:“于三寶、四谛不淨心,名不信”。

    順正理論卷一一說:“不信者,謂心不澄淨,邪見等流,于諸谛、實、靜慮、等至,現前輕毀,于施等因及于汲果,心不現許,名為不信”。

     到了大乘唯識學派,說不信為随煩惱心所中的大随煩惱心所,與有部一樣的說與一切煩惱相處。

    至其意義的說明,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卷一說:“何等不信?謂愚癡分,于諸善法,心不忍可,心不清淨,心不希望為體,懈怠所依為業”。

    成唯識論卷六說:二萬何不信?于實、德、能不忍,樂欲、心穢為性,能障淨信,惰依為業。

    謂不信者多懈怠故,不信三相翻信應知”。

    因為不信是信的反面,對于信的意義有所了解,對于不信自然也就知道,所以不再重說。

    不過在此所應特别注意的,就是瑜伽師地論卷五五,明說不信是實有的心所,可是到了大乘阿毗達磨集論,卻說不信為愚癡的一分,是假有無實自體的,可見唯識學者,對此假有實有,有不同的看法。

     總之,有了不信心所在内心中活動,不說對外在的一切不起信心,就是對自己可能成佛作租,可做聖賢豪傑,亦同樣的不子輕信。

    正因它是這樣的穢惡不淨,所以能障清淨的善信,而為懈怠之所依止。

    試想想看:一個什麼都不信的人,要他鼓起勇氣,打起精神去做種種善淨功德,怎麼可能?當然隻有懈懈怠怠的,無所事事的,卧屍終日。

     最後再說一說不信與諸識的相應關系:有部說不信常與煩惱相應的六識相應,唯識亦說與煩惱相應的前六識相應,至對第七識,有相應說與不相應說的兩說,不過多數是主相應說的,如護法及法相宗就是如此。

    不信與第八識決不相應,這在學者間是一緻的。

     懈怠:懈怠是精進的反面,為精進之所對治的。

    一個懶惰懈怠的人,對于所應修習的一切善法,不但缺少勝能努力的去做,就是偶而的去做一做,亦不能持續不斷的做下去,原因在于他對一切善法,根本就不存有恭敬的意念,認為這個做不做是無所謂的。

    可是對于世間認為不應做的惡事,他反勇悍的孜孜不倦的去做。

    如打牌、跳舞、看戲、盜竊以及種種不正當的事,盡管有精有神的去做,佛法認為這是懈怠,決不可以說為精進。

    一個懶惰懈怠成性的人,終日以耽著睡眠倚卧為他最大的樂趣,要他去做一些有益社會人群的善事,總是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勁兄。

    因為是這樣的因循怠忽,所以增長種種雜染的心念,變得越來越懶惰的,不能策勵自己為善。

    這懈怠一語,佛在阿含經中,曾經常的說到,但到諸部派的論典,才把它在煩惱雜事論中予以論說。

     南傳佛教論典,雖也作為煩惱來說,但并沒有說為獨一心所。

    如他們說:對所應修習的一切善法,不作恭敬,不作永績,萎縮行,欲之放棄,責任放棄,不習行—、不修習、不多作、不受持、不專念、放逸,名為懈怠。

    他們把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