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心識不同類型的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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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佛教的教說,雖皆以心識為其中心問題,佛弟子對于教說的心識,亦無不予以合理的探讨,但在互相探讨中,彼此對心識的看法或态度,可說并未做到完全一緻。

    原因就是人類什麼都可控制,唯有思想是無法控制的。

    所以彼此對心識的采讨,當就出現了思想的紛歧。

    如從時代不同方面來看心識的發展,不難看出原始佛教時代、部派佛教時代、大乘佛教初起時代、大乘佛教學派時代之間的變化痕迹。

    不特如此,就是同在部派佛教時代,上座部系與大衆部系,對心識觀察的方法,亦有他們的顯著不同。

    其後到了大乘學派時代,同樣存有如來藏說、法相心識說、性相心識說等的差别。

    為了對此心識不同類型的有所認識,不得不将各個心識說的特色,簡略而扼要的分别說明如下。

     所謂原始佛教時代亦可說為初期佛教時代,一般是指釋尊當時直至阿合成立的這一時期。

    此一時代的心識說,當以阿含所說為中心。

    阿含經說:衆生輪回于生死中,受種種痛苦的襲擊,不是由于其他什麼因緣,而是由于衆生心的穢惡而來,至于解脫生死大苦,得到究竟涅槃之樂,亦不是由于其他因緣,同樣是由衆生心的清淨而來。

    像這樣的論說心識,據現在學者研究起來,認為是出發于宗教的、倫理的實踐教理為本。

    這一時代,由于佛弟子是把心識作為心識自體看,還沒有當做木體來看,所以意識的心識說,亦就還沒有建立起來。

     所謂部派佛教時代,足指對阿含的各個經典,不特作著種種的解說,并且予以分類整理綜合,直至阿毗達磨發達的這一時期。

    在原始的阿含教典,雖各處散說著心識,但經過一番分類整理,無可置疑的,會對它加上一些新說。

    在這時代背景下,心識固還當著心識自體一樣的看待,但對意識已經加以合理的處理。

    因此,要想了解此二期心識說的差别,我們可先簡單的這樣說:原始佛教的心識說,側重于實踐的一方面,部派佛教的心識說,則側重于理論的一方面,是為二者最大的差别。

     部派佛教時代的心識說,雖可分為上座部系與大衆部系,但他們對心識問題的觀點,卻明顯的有著很大不同。

    上座部系的學者,對于阿含的教說,持最忠實的态度,所以對原始聖典,在作分類的整理,和作條理的組織,終于發達成為極複雜極煩瑣的阿毗達磨。

    他們在阿毗達摩中,對于心識的論說,以心心所論為始而成立煩惱論、業論、禅定論、智慧論、修道論等教理,從而闡明這些與心識的關系。

    但他們所說心識,唯限于現象方面,對于心識的本體,可說毫末觸及到。

    此派學者,在阿毗達磨論中,雖将心識的現象,予以詳細的說明,但對心識的本體,未作問題的采究,在某些學者看來,自然是不美滿的。

    但上座部系的本身現象心識說,在阿毗達磨時代以後更加發達,且其所說的理論,一層一層的愈為精密複雜,特别是說一切有部的心識說,給子後代法相唯識心識說一個很大影響。

     大衆部系的學者對心識說,雖也源于原始阿含而來,但能從經文表面的言說,努力深入其内在,闡明它的真意義。

    所以他們認為即使煩惱具足的凡夫,但在凡夫表面現象心的底裡,是還具有其清淨本性的。

    正因有這清淨的心性,所以要想判别凡聖,特别是在轉凡成聖的實踐上,不特有它特殊的意義,且看是否聽過心性本淨,有沒有修自己的心性。

    衆生所以得能去惡向善,所以由修道得斷煩惱而證菩提,得離生死而入涅槃,全亦由于心性本淨。

    現在所以在輪回中受生死苦,不過是由外在的客塵煩惱,蓋覆了内在的清淨心性,因而他們樹立“心性本淨客塵煩惱”之說。

    心相是不清淨的,心性是絕對清淨。

    本此心性本淨說,認為隻要除去現象心上的雜染,恢複本體心的清淨,一切問題就可迎刃而解。

    所以染污不染污心,其體是沒有差别的。

    當煩惱與之相應未離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