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派蔓衍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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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

    諸州每試經,其就試者率不過三四十人,經業往往不通,州郡姑息,惟務足額。

    蓋給降度牒許人進納,宮中舊價百十缗,民間止賣三十千。

    稍能營圖,便行披剃,誰肯勤苦試經。

    紹興十一年(1141)張浚進鬻田及賣度牒錢六十三萬缗助軍用(《宋史·高宗紀》)。

    紹興十九年(1149)诏官不賣度牒已十餘年。

    間有辄自披剃者,合令禁止,稍重其罪,仍行人告。

    紹興二十七年(1157)再申禁将亡僧度牒私自披剃。

    如能告獲人賞錢一百貫。

    紹興三十一年(1161)複賣度牒,每科绐降二千道,每道價五百千,绫紙錢十千。

    後又減為每道三百千。

    孝宗乾道元年(1165)許冒法披剃之人限一月自首。

    乾道三年(1167)蜀大旱,給度牒四百,永為籴本赈濟(《宋史·任應辰傳》)。

    淳熙元年(1174)賜度牒錢四十萬缗與範成大,以為教閱将兵修緝堡砦之費。

    淳熙十四年(1187)江西湖南饑,給度僧牒,鬻以籴米備赈粜。

    賜度牒二百道,米四萬五千石備赈紹興府饑。

    毗陵餒,捐僧牒赈濟。

    光宗紹熙三年(1192)初趙師罩為淮南運判。

    時郡鐵不行,鹽商弗至,師罩請發度牒二百道及出倉粟以收鐵錢,鹽利遂通。

    甯宗慶元五年(1199)降度牒付金州都統,招填缺額并揀汰兵,照淳熙初年令。

    嘉定二年(1209)以三界會子數多,稱提無策。

    十一界除已收換,尚有一千三百六十萬餘貫,十二界十三界除燒毀,尚有一萬二百餘萬貫。

    诏封樁庫撥金一百五萬兩,兩為錢四十貫,度牒七千道,每道為錢一千貫,官告绫紙乳香,乳香每套一貫六百文,湊成三千。

    餘添貼臨安府官局收易舊會,品搭人輸。

    嘉定三年(1240)制總司換九十一界二千九百餘萬缗,其千二百萬缗以茶馬羨餘錢及空名官告,總所樁金銀、度牒對鑿,餘以九十二界錢引收兌。

    嘉定五年(1212)以度牒茶引兌第五十界舊會,每度牒一道價千五百缗,又貼搭茶引一千五百缗,方許收買,期以一月。

    嘉定中,口口提舉江東,常年歲旱,給度牒為互道助費,後移司番陽,春夏久雨,湖溢,諸郡被水,給度牒二百道赈恤之。

    後又值歲旱,得度牒缗錢绫紙以助赈,嘉定五年(1212)甯國府旱,給以僧牒五十,米十萬七千餘石。

    嘉定十一年(1218)以度僧牒千給四川軍費。

    理宗時降僧道牒赈濟處州。

     經濟制度宋高宗建炎四年诏諸路轉運司括借寺觀田租、蘆場三年。

    紹興六年(1136)禁寺院之多産者類請求貴臣改為墳院,冀免科斂。

    紹興十五年(1145)命僧道納免丁錢。

    律僧歲輸五千,禅僧道士各一千,其住持長老法師紫衣知事皆進增之,至十五千,凡九等。

    紹興二十一年(1151)借寺觀絕産以贍學。

    紹興二十三年(1153)借福建路寺觀絕産田宅人官,紹興二十九年(1159)減道尼免丁錢。

    其後歲人錢三十四萬缗。

    孝宗乾道二年(1166)免寺觀田稅役。

    淳熙五年(1178)免官吏及寺觀科條。

    淳熙八年(1181)帥臣張子顔言:“僧道寺觀之産或奉诏蠲而(和買)省額未除,不免陰配民戶,此暗科之弊也。

    ”甯宗嘉定二年(1209)罷漳泉福三州興化軍賣廢寺田。

    理宗時漳州趙以夫請以庵寺租為民代輸。

    鹹淳十年(1274)括邸第戚畹及禦前寺觀田令輸租。

     南宋甯宗時(1195—1214)因史彌遠的申請,制定了禅院等級,以五山十刹為叢林之首。

    五山是杭州靈隐山靈隐寺,南屏山淨慈寺,甯波天童山景德寺,阿育王山廣利寺,餘杭徑山萬壽寺。

    十刹是錢塘中天竺山天甯萬壽永祚寺,烏程縣道場山護聖萬壽寺,金陵蔣山太平興國寺,吳縣萬壽山報恩光孝寺,奉化雪窦山資聖寺,永嘉江心山龍翔寺,福州雪峰崇聖寺,蘭豁雲黃山寶林寺,吳縣虎丘雲岩寺,天台縣天台山國清寺。

     各宗情況及洞濟之争南宋時賢首宗的傳承雖未斷絕,但是未有名德,也無着作傳世,無所可述。

    天台宗自北宋山家山外激烈争論之後,偏重于理論的鑽研。

    知禮的門下有廣智尚賢、南屏梵臻、神照本如三系。

    在南宋時唯有梵臻的再傳弟子可觀,觀傳北峰宗印為較着。

    可觀着有《山家義苑》,宗印着《北峰教義》。

    印深砭當時學者支離名相之病。

    當時研究者除天台三大部外,以《十不二門》、《止觀義例》、《金剛錍》為中心。

    從義有《三大部補注》,善月有《三大部格》,法照有《三大部讀教記》,處謙有《十不二門顯妙》,了然有《十不二門樞要》,可度有《十不二門指要鈔評解》,善月有《金剛錍義解》,時舉有《金剛鋅釋文》。

    此外還有谛觀的《四教儀》也成為天台宗的入門典籍。

    要都以名相、理解為重而忽視了觀行。

    南宋末年天台宗徒開始注意史實的纂輯,宗鑒着《釋門正統》,志磐着《佛祖統紀》,都是叙述天台宗源流的着作。

     律宗隻有法照的融合天台南山的資持家得到傳授。

    其五傳弟子守一着有《律宗問答》、《終南家業》、《律宗會元》等書。

    以為依《法華》開顯之意,以白四羯磨受具者既備戒體,即三聚具備,不必重受菩薩戒。

    時法久(元照之四傳弟子)作《蓮折直瓣》、《蓮折箴》以難之。

     淨土教得到天台宗的支持開始形成為專宗。

    子元撰集大藏要言,編成《蓮宗晨朝忏儀》,創立蓮宗忏堂,同修淨業。

    述《圓融四土三觀選佛圖》,以随方教化所作頌文,集成《西行集》。

    乾道二年(1166)高宗邀人德壽殿,演說淨土法門,特賜勸修淨業蓮宗導師慈照宗主。

     各宗之中較廣泛弘揚的還應推禅宗。

    但五家之中沩仰已絕于唐,法眼絕于宋初,雲門絕于北宋之末,當時流行隻有曹洞、臨濟二家,而在南宋之初,高宗時兩家争論甚烈。

    曹洞宗的天童正覺主張默照禅,其法語雲:“田地虛曠是從來本所有者。

    在淨治揩磨,去諸妄緣分習,自到清白圓明之處。

    ”又雲:“真實做處,唯靜坐默究,深有所詣,外不被因緣流轉,其心虛則容,其照妙則準。

    ”又雲:“歇得淨,淨而明,明而通,便能順應。

    還來對事,事事無礙,飄飄出岫雲,濯濯流澗月。

    一切處光明神變,了無滞相。

    的的相應,涵蓋箭鋒相似。

    ”正覺有《默照銘》所謂“默默忘言,昭昭現前”。

    臨濟宗的大慧宗杲(1163卒)卻批評說:“而今諸方有一般默照邪禅,見士大夫為塵勞所障,方寸不甯帖,便教他寒灰枯木去,一條白練去,古廟香爐去,冷湫湫地去。

    将這個休歇人,你道還休歇得麼?殊不知這個猢狲子不死,如何休歇得來。

    ” 宗呆主張看話禅。

    與富樞密書中說:“若要徑截理會,須得這一念子曝地一破,方了得生死,方名悟人。

    然切不可存心待破,若存心在破處,則永劫無有破時。

    但将妄想颠倒底心,思量分别底心,好生惡死底心,知見解會底心,欣靜厭鬧底心一時按下。

    隻就按下處看個話頭。

    僧問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雲:無。

    此一字子乃是摧許多惡知惡覺底器仗也。

    不得作有無會,不得作道理會,不得向意根下思量蔔度,不得向揚眉瞬目處垛根,不得向語路上作活計,不得飏在無事甲裡,不得向舉起處承當,不得向文字中引證。

    但向十二時中四威儀中時時提撕,時時舉覺,狗子還有佛性也無?雲:無!不離日用,試如此做工夫看,半月十日便自見得也。

    ” 正覺的同行清了卻批評看話禅說:“如今一般底将依師語、相似語、格則語、合頭語口傳心授,印校上次第排布,參來參去,參得一肚皮禅,三年兩歲依前忘卻,到處争勝負,彼此人我,無明亘天。

    ”又雲:“你而今隻管将古人言句玄妙公案築在肚皮裡,将謂平生參學事畢。

    殊不知盡是頑涎涕唾。

    古人喚作運糞人,污汝心田。

    ” 圓悟克勤門下,大慧宗呆稱大慧派,虎丘紹隆稱虎丘派。

    紹隆門風孤竣,得法者僅應庵昙華一人。

    三傳之後有無準師範于宋末續圓悟之法燈。

    其論看話禅的境界如示湛上人雲:“學道無過兩般病,若不滞在澄澄湛湛中,便在紛紛擾擾處。

    猛烈漢痛與擺撥,騰身一擲,透過那邊,非但彼我(聲)色能所俱亡,求其生死朕兆了不可得,方謂之大休大歇大安樂,絕學無為閑道人也。

    ” 曹洞宗清了三傳有如淨,見處高邁,風格超逸。

    其示祖清道人法語雲:“吾心即天地之心。

    嗚呼!岩花開,松鳳鳴,至于萬像無作而作,皆吾心之用而初未嘗用也。

    ”極力訴斥當時所舉五家門風之弊,以為祖師道廢,魔黨畜生多頻頻舉五家門風,苦哉苦哉。

    又批評當時天下寺院分禅院、律院、教院、徒弟院是末代澆風。

    律僧是南山宗徒,教僧是天台宗徒,瑜伽僧是密宗門徒,禅宗是達磨門徒,徒弟僧師資不詳也。

     外道會門的情況北宋末年民間反抗統治的吃菜事魔之教,仍舊有所發展。

    因而統治者對之一再禁止鎮壓。

    紹興二年(1132)樞密院言:宣和間溫台村民多學妖法,号吃菜事魔,鼓惑衆聽,劫持州縣,朝廷遣兵蕩平之後(方臘起義),專立法禁。

    近有人改易名稱,或名“白衣禮佛會”及假天兵号“迎佛會”。

    千百成群,夜聚曉散。

    诏令溫台守臣疾速收捉。

    其後紹興三年(1133),四年(1134),七年(1137),九年(1139),十一年(1141),十二年(1142),三十年(1160),孝宗淳熙八年(1181)都有令立禁止事魔條法。

    紹興六年(1136)诏結集五願斷禁飲酒為首人徒二年。

    紹興十五年(1145)聞軍中亦時有吃菜者,嚴行禁止。

    孝宗淳熙元年(1174)诏諸非僧結集經社及聚衆行道者依紹興二十一年條法。

    甯宗慶元四年(1198)禁道民自托佛法,公為結集,曰燒香,曰燃燈,曰說齋,曰誦經,斂率民财,陵暴善良,為首人次配遠惡州軍。

    嘉泰二年(1202)又有白衣道男女夜聚曉散,千百響應,嚴切禁戢。

     第十八節遼金夏的佛教(916—1234) 遼代的佛教遼是契丹族,唐時散布在今遼甯、吉林、熱河一帶,共分八個部族。

    唐末時八部聯盟的酋長耶律阿保機,得漢人韓延徽的幫助,發展經濟,創造文字,征并四鄰,略取土地,俘虜人口作為奴隸。

    梁貞明二年(916)阿保機正式建國名契丹,二十年後其子德光改國号為遼。

    凡曆九主二百一十年而滅于金。

     契丹原是奴隸制的農牧社會。

    其兼并各地便以所俘虜的單丁為“生口”,所俘虜的家戶為“俘戶”,作為奴隸,擔負勞動。

    并以“生口”分賜貴近及有功者,大至一二州,少亦數百。

    這些奴婢輸租于官,且納課于其主,謂之“二稅戶”(《中州集·李晏傳》)。

    各地的僧徒亦在被擄之列,但不作為奴婢,而别建寺以居之。

    僧衆既受到優待,因而使契丹接受漢族的文化,以佛教成為主流。

    如遼太祖于乾化二年(912)以兵讨兩冶,以所獲僧崇文等五十人歸兩樓(上京臨潢府),建天雄寺以居之。

    因此所擄平民也可以喬裝為僧而免為奴隸。

    遼國的僧尼為數甚多。

    太宗天顯十一年(936)石晉割燕雲十六州(河北、山西北部)與契丹,這些地方的人民淪為奴隸,更多逃避為僧。

    太宗會同五年(942)飯僧五萬人。

    這些僧人皆中國人,而并汾幽薊之人尤多(《五代史記》卷七三)。

    僧徒既向契丹介紹了漢地文化,因而更受到特别的尊重。

    景宗保甯六年(974)以沙門昭敏為三京諸道僧尼都總管,加兼侍中(《宋史新編》卷一九二)。

    并且以“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