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般若思想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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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王公。

    但也有少數乞食自活的,如康僧淵常乞丐自資。

    兩晉時士大夫階級的子弟出家的逐漸增多,如竺法琛是大将軍王敦的兄弟,釋道寶是丞相王導的兄弟,釋道安也是家世英儒。

    因此士大夫階級的婦女也漸有出家的。

    如武威太守鐘誕的女兒令儀,于建興中(313--316)出家,名竺淨檢,從西域沙門智山受十戒(沙彌尼戒),後于鹹康中(335--342)又從昙摩竭多受具足戒,是為漢地比丘尼之始。

     出家既多,品類易于蕪雜。

    加以生活是依靠信施,自不免多生過愆而受到社會上的責難,甚至有藉勢循情,與權貴相結納,幹涉政治。

    如孝武帝不視政事,但與司馬道子酣歌為務,乳姆尼僧尤為親昵,許榮上疏雲:“僧尼乳母競進親黨,又受貨賂。

    ”“穢慢阿尼,酒色是耽。

    ”“尼僧成群,依傍法服,五戒粗法尚不能遵。

    ”袁悅之因尼支妙音緻書敬太子母陳淑媛,說王國寶忠謹,宜見親信(《晉書,王國寶傳》)。

    桓玄亦因尼支妙音為殷仲堪圖荊州刺史(《比丘尼傳》)。

    所以慧遠與桓玄書亦有“佛教淩遲,穢雜日久,每一尋至,慨憤盈懷”之歎。

    桓玄欲沙汰衆僧,慧遠為之廣立條制。

     佛教與文化東晉時代佛教義學之興,是與都講制度有關系的,而這都講制度引起當時學術界極大興趣。

    所謂都講制度是在法師講說經論時,另推一人為都講,專向法師提出質疑問難以相辯駁。

    如支遁在山陰時講《維摩經》,許詢為都講。

    遁通一義,衆人都以為詢無以厝難;詢每說一難,衆亦以為支遁不複能通。

    如此至竟,兩家不竭。

    聽衆都以為已經了解支遁的意旨。

    但自相覆說,兩三番以後理路便亂,不能相續了。

    又如晉哀帝時在建業,同時延請即色宗的支遁講《道行般若》,請竺道潛講《大品》,請義合宗的于法開講《放光般若》。

    使不同的學派同時各自弘揚,給佛教的義學以極大的啟發。

    此外元帝時帛屍梨蜜多羅譯出《大灌頂經》等密教經典。

    孝武帝時昙無蘭譯出許多咒經。

    雖然當時傳習的人不多,但也豐富了佛教的内容。

     佛教既以慈濟為懷,西域沙門多通醫術。

    如漢代安世高洞曉醫術,妙善針脈,睹色知病,投藥必濟。

    晉時于法開祖述耆婆,妙通醫法。

    耆婆是與佛同時的名醫家,可見于法開所學是印度的醫道。

    有人問于法開曰:法師高明剛簡,何以醫術經懷?答曰:明六度以除四魔之病,調九候以愈風寒之病,自利利人不亦可乎。

    《隋書·經籍志》有于法開《議論備豫方》一卷,支法存《申蘇方》五卷。

    于法開弟子于道邃也善方藥。

    其時在北國,佛圖澄善于醫術。

    時有痼疾,世莫能治者,澄為醫療,應時瘳損。

    單道開與佛圖澄同時,善治眼疾。

    佛圖澄弟子竺佛調居常山寺,常備醫藥。

    由于佛法的東漸,同時也傳人印度的醫術,豐富了中國的醫學。

    在繪畫方面,自從東吳曹不興吸取西域佛像的畫法,創造性運用在中國原有的技巧之中,使中國的繪畫有很大的發展,其流派日漸興盛,曹不興的弟子衛協,當時稱為畫聖。

    衛協的弟子張墨、顧恺之,都享盛名。

    張墨在屏風上畫維摩诘像。

    顧恺之為瓦官寺壁畫了一尊維摩居士像,光照一室,并規定第一天來看的每人應即施十萬錢,頃刻便得錢百萬。

    顧恺之的弟子毛惠遠,遠傳其弟惠秀,秀有胡僧圖、釋迦十弟子圖,張墨弟子顧駿之有嚴公等像,均見于《曆代名畫記》。

    又《公私畫史》稱永嘉法王寺有駿之畫。

    可見當時許多畫家,都用佛教畫作為創作而且以寺院成為畫家的研究所。

     兩晉之時造寺既多,造像當然更多,西域傳來各種佛像。

    漢地也從而仿造。

    當時佛像的種類已經是多種多樣的。

    第一金箔像,是用薄銅闆槌打成的。

    東晉沙門竺道一于太和年(366--371)中在嘉祥寺造金箔千佛像。

    第二銅鑄像,當時有鑄造丈六釋迦像或彌陀像的。

    第三雕像,用木或玉雕成。

    第四夾紵漆像,今俗稱脫沙像。

    用泥作型,内裡空虛而外加紵布,然後施漆。

    第五塑像,用泥土塑成,永和六年(350)尚書何充塑泥像七龛((晉書》卷七十九)。

    第六繡像。

    釋道安居襄陽,苻堅遣使送外國金箔倚像高七尺,又金坐像,結珠彌勒像,金縷繡像,織成各一張(《高僧傳·釋道安傳》)。

    第七織成像,宋米芾《畫史}說,朱長文收錦織成諸像,闊四尺,長五六尺,上有織成牌子,題晉永和年造(345--356)。

    第八結珠像。

    第九織珠像。

     東晉的雕像名家是戴逵、戴頤父子。

    戴逵在建康瓦官寺手制佛像五軀,在會稽靈寶寺造丈六無量壽像。

    造時潛坐在帏幔中聽人褒貶,随加研究,三年才成。

     兩晉之時,内地的佛教藝術的發展多在寺内,而甘涼一帶,地多山嶺,接近西域,吸收西域的文化,因而有因山修龛造窟的。

    甘肅永靖縣炳靈石窟,一名唐述谷,始于晉泰始年(265--274)(《法苑珠林》卷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