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孟子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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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常谏之。

    今孟子怨君不見,故教克惑君,君惡信是哉?平公怒。

    他日,有人告于孟子,孟子曰:天富道于予,魯國之君其能窮予乎? 公都子四 公都子問曰:吾聞諸齊人言,蚳蛙所以谏于王而不用,緻為臣而去。

    是夫子之謀邪?孟子曰:然。

    公都子曰:齊人有言曰:夫子能為蚳蛙,不能自為。

    而何?孟子曰:齊人安知吾之所為乎?夫吾所以疾脫蚔蛙,非他也,以昵王故耳。

    汝聞齊姑之欲殺人乎?嘗命其婦與焉。

    婦有不忍從者,呼鄰女為謀而脫之。

    然而鄰女不親于齊婦也,殺人未嘗與也。

    所以為齊婦謀者,齊婦之急也;不為己謀者,于己非急也。

    今蚳蛙誠猶齊婦也,齊王面南,蚳蛙面北,吾未嘗與焉。

    所以為蚳蛙謀者,于我能急邪?汝信齊人言,齊人安知吾所為乎? 高子五 孟子将去齊,高子曰:王欲授夫子室,夫子舍之而去。

    然王意于夫子不為不厚矣。

    夫子或缺,所以王必補之。

    今何為不止?孟子曰:吾嘗觀齊王之意也,先有執雅樂之器進于王,王始重之,使奏而未嘗樂也。

    後有執靡聲之器進于王,王始輕之,使奏而未嘗舍也。

    然而執雅樂之器者,王雖未棄,王終不能用矣,是執雅聲以得罪于王也。

    今吾以王之未棄也,若受王之祿,居王之室,王終不能矣,是媒吾身以得罪于王也,不亦甚乎?吾幸去,何适而不遇哉?孔子曰: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

     公孫醜六 孟子去齊反鄒,止于晝,公孫醜、高子從。

    晝人有惑于孟子,曰:齊王能悔過修徳,日新其道,鄒之民聞于路,夫子何适哉?孟子不怿,徑宿于晝。

    高子以為孟子信晝人之言而欲不行,乃謂公孫醜曰:晝人之言于夫子,夫子信乎?公孫醜曰:諾。

    予請問之。

    入曰:衆人之言信僞孰多?孟子曰:僞多。

    曰:能言天不覆地不載乎?曰:甚于斯言。

    天不覆,地不載,是露其機而先見其僞。

    先見其僞,欲惑于人,其可得乎?隐其機而難知其僞,欲人不惑,其可得乎?且設阱于野,隐其機也,獸不知其防,則觸而入矣。

    設僞于國,隐其機也,人不知其防,則觸而入矣。

    曰:孰不懼邪?曰:君子周防其身,何懼?公孫醜出,曰:夫子不信晝人之言哉? 屋廬子七 孟子适任,見季子,喜,欲授孟子祿。

    孟子辭而去。

    屋廬子怃然曰:連敢問:昔夫子居鄒,任君嘗以币交之,夫子受今之任,任君複以祿授之,夫子不受,何也?曰:汝聞孔氏不疑之盜乎?不疑,宋人也,好饋食于士。

    士有館于孔氏者,未嘗不罹其盜焉。

    然而不疑豈真盜邪?家有無肖之氓矣。

    不疑非好士邪?反贻盜之名矣。

    今任君待吾,誠猶孔氏好士焉。

    左右無肖,非為任君盜邪?吾今罹盜之人也。

    吾茍不去,未始能報任君也,适足以贻任君為盜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