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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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乘之車數焉,于是有伍兩、卒旅、師軍之制焉,于是有鄉大夫、司徒、樂正取士之法焉。

    邦國之制廢,而郡縣之制作矣。

    郡縣之制作,而世襲之制亡矣。

    世襲之制亡,而數易之弊生矣。

    數易之弊生,而民無定。

    巡狩述職之禮廢,而上下之情不通,考文案而不究事實,信文案而不任仁賢,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

    城池之制廢,而禁禦暴客、威服四夷之法亡矣。

    夫家之法廢,則民數不可詳矣。

    民數不可詳,而車乘不可出矣。

    車乘不可出,而軍師不隐于農矣。

    軍師不隐于農,而坐食者衆,而公私困窮矣。

     學,即行也,非禮,勿視聽言動。

    學也,行之也,行之行之而又行之。

    習之不已,理與神會,能無悅乎!學,行之上也,言之次也,教人又其次也。

    是以識前言往行,為學而已。

    揚雄何其陋之甚也?此大駁也,非小疵也。

     七雄諸侯皆自稱王。

    以為王欤?則土無二王,四海之内安得而七也?以為諸侯欤?則地皆有千餘裡,普天之下安得侯而七也?王非王,侯非侯,立位不正,此孔、孟所以難仕。

    然而仕者,将以行其正也。

    人可正,則仕矣。

    孔門諸子,有仕大夫之家者,有不仕大夫之家者,大夫之家可以仕,亦可以無仕者也。

    何謂可以仕?君臣之義不可廢也。

    何謂可以無仕?知其不可教故也。

    故冉求不能改季氏之德,孔子所以鳴鼓而攻之也。

     利建侯者,文王所以着于屯之彖也,所以着于豫之彖也。

    宜建侯者,孔子所以系于屯之象也。

    利建侯者,周公所以着于屯之爻也。

    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孔子所以着于比之大象也。

     封建之法,本于鴻荒之世,羣雄之所以自立者也。

    法始于黃帝,成于堯、舜,夏禹因之。

    至桀而亂,成湯興而修之,天下亦以安。

    至纣而又亂,文王、武王興而修之,天下亦以安。

    至幽王而又亂,齊桓、晉文不能修,而又益壤之,故天下紛紛不能定。

    及秦始皇而埽滅之,故天下大亂,争起而亡秦,猶反複手于須臾間也。

     黃帝、堯、舜安天下,非封建一事也,然封建其大法也。

    夏禹、成湯安天下,亦非封建一事也,然封建其大法也。

    齊桓、晉文之不王,亦非一事也,然不能封建,其大失也。

    秦二世而亡,非一事也,然埽滅封建,其大缪也。

    故封建也者,帝王所以順天理,承天心,公天下之大端大本也,不封建也者,霸世暴主所以縱人欲,悖大道,私一身之大孽大賊也。

    人今聞黃帝、堯、舜、文王、武王,則尊之貴之,以為聖人;聞齊桓、晉文,則訾之笑之,以為霸者;聞始皇、胡亥,則鄙之賤之,以為小人之雄爾。

    及聖人所行則不從,而霸者暴人之所行則從之,曆代不能改。

    是何也?弗思之甚也。

     天地根于和,日月星辰根于天,山川草木根于地,而人根于天地之間者也。

    有其根,則常而靜,安而久。

    常靜安久,則理得其終,物遂其性。

    故封建者,政之有根者也,故上下辨,民志定,教化行,風俗美,理之易治,亂之難亡,扶之易興,亡之難滅。

    郡縣反是。

     聖人周萬務而無為,故博施濟衆,不期應于物而物應,功用配天地,悠久無疆,而人道立矣。

     命有窮逵,性無加損,盡其性則全命。

     貴賤,命也。

    仁義,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