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辨録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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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曰家之大者無如趙魏國之小者無如滕薛公綽葢廉靜寡欲而短于才者若使他做家老就是趙魏大家他還為之而優若使他做大夫就是滕薛小國亦不可矣趙魏老尚優況小于趙魏者乎滕薛之大夫尚不可為況大于滕薛者乎可見人各有能有不能若以其優于家老也而即使之為大夫則必至于廢事若以其不可為大夫也而亦不使為家老則必至于廢人故惟聖人為能取其所長棄其所短然又必用當其所長而不試其所短也 問子路問成人夫子告以兼四子之長而文以禮樂又謂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見得思義見危授命乆要不忘平生之言抑亦可為成人夫見得思義見危授命乆要不忘何以反在四子之次曰人有偏全四子之所長若非難能然兼而有之而又文以禮樂則全人也思義授命乆要不忘若非易能然但信義一節之士也聖人之道必貴乎體用之兼全而後世之學徒取夫一節之可尚使非聖人定論于此其不以一節之士右于四子之長文以禮樂也者幾希 問子言衛靈公之無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喪子曰仲叔圉治賓客祝鮀治宗廟王孫賈治軍旅夫如是奚其喪其義何如曰此見聖人至公至明處何以故曰不有祝鮀之佞難免于世非祝鮀其人欤獲罪于天無所禱也非王孫賈其人欤是聖人有惡于二子也祝鮀治宗廟王孫賈治軍旅夫如是奚其喪是聖人有取于二子也葢二子人品可鄙而才智可用故以人品言雖其才智可用而亦自是可鄙以才智言雖其人品可鄙而亦自是可用非聖人至明至公何能若是可見人各有所長用人者當随其長而用之苟當其用雖以二子猶能存無道之國況賢而才者乎苟用當其才雖以衛靈之無道猶可以圖存而況有道之君乎後世用人者鮮有識量謂其有過舉也雖戡定之才從而棄之既不能以成事謂其鮮過舉也雖艱難之任從而付之又每至于偾事且又用拂所能譬之大匠能治木乃使解牛庖丁能解牛乃使治木又多責備其徳行未純置之不用而使學者為之甘将能乎此天下之事所以不治也曰然則徒才可用欤曰不然也言豈一端而已彼善一事者使治一事不可遺也不可求備也不可拂所能也若夫論道輔徳主持國是進退賢否經世庇民則非才徳兼備之君子斷乎不宜苟心術之不正也學術之不純也識見之不髙朗也力量之不充裕也而徒以其小才用之則破犂壞轅實傾危之道矣故治一事者用一事之才器使之說也治天下者用天下之才惟其人之說也 問左氏記孔子之言曰陳恒弑其君民之不與者半以魯之衆加齊之半可克也程子曰此非孔子之言誠若此言是以力不以義也然否曰此安得非孔子之言事顧所舉何如耳如所舉非義不待言矣誠為義亦必用力而後能濟則力皆義也子行三軍則誰與曰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若不審彼己不量勝負而徒曰義舉迄無成事聖人固不若是迂也葢當是時孔子豈徒較力還要以此可克之勢歆魯君冀其肯為以成讨賊之事葢亦莫非義也後世儒者但言義便不要力但言力便說非義而豈知聖人以義用其力以力成其義乎曰力何以為義曰譬之人身元氣為主則周身皆血脈也邪氣為主則血脈遂化為痰非血脈之外另物以為痰也義譬則元氣也不義譬則邪氣也若是義舉則力無非義若不是義舉則力乃以為亂耳自義不以力之說興遂使輕事之人不審彼己不量勝負不度事機而徒然以為義卒之事敗而國家受其禍猶自以為義也苛責之人亦不審彼己不量勝負不度事機而徒責人以義卒之事敗而國家受其禍猶自以為義也以魯之衆加齊之半謂以力不以義矣彼宋襄公不擒二毛不鼓不成列是以義不以力也然于泓之敗伊川又以為愚曰既與人戰卻不鼓不成列待成列時圖個甚夫既舉兵讨賊卻不量彼己勝負又圖個甚乎又如張魏公本自輕率寡謀喪師數萬宋事幾不可為而庇之者猶曰魏公心事自是青天白日是以義不以力也豈不壞人天下國家曰伊川又雲孔子之志必将正名其罪上告天子下告方伯而率與國以讨之至于所以勝齊者孔子之餘事也豈計魯人之衆寡哉又曰當時哀公能從其請必使顔回使周子路使晉天下大計可立而遂何如曰若是則孔子何不即為之且春秋之時周天子雖在如晝燭然方伯與國固皆魯也顧可告而率之乎一告魯君已不能自主而曰告三子者之三子告又複不可而聖人亦無如之何矣況可以告天子告方伯率與國乎即使顔回使周子路使晉孰與夫孔子之告魯君也彼顧能從我乎曰胡氏雲春秋之法弑君之賊人得而讨之仲尼此舉先發後聞可也何如曰此論更乖将魯君先發而後聞于周天子乎則魯君己曰告三子者既不可矣将孔子自為先發後聞乎則孔子一人耳果用衆以發然衆何在抑獨以一人發然一人何以發況請讨且不可得而可先發乎葢徒資口說不當事理者也且程必告天子方伯胡乃先發于二者何居 問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謂何曰言而過其行是誕言也故君子恥之猶雲恥躬之不逮也曰考亭讀為恥其言過其行何如曰人必有言如何恥由也兼人故退之如何過 問夫我則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