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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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節 張彥陵曰徳無慧則知經而不知權術無知則可常而不可變離徳之慧又小慧而非大慧離術之知又私智而非正智唯徳慧術知乃是聖賢豪傑的作用 莊忠甫曰心之有慧與知如鏡之有明如火之有光然安樂生乎昏惰則光明以翳障而銷微備嘗振其精神則本體以磨揭而灼爍 附翼注曰徳之慧則于事理明無不照術之知則于事理處無不宜此用蒙引説也 按此是蒙引别説存疑淺説俱不用此皆主未然當然之説 張侗初曰以正大心谙練世故而出者謂之徳慧術知以邪曲心窺瞷世情而出者謂之機械變詐故學者切不可輕語通達先務正心為是 漢疏雲疢疾人之有小疾常霑在身不去者 獨孤臣孽子節 翼注曰獨字之義謂臣之中獨有孤臣子之中獨有孽子 四書脈曰獨孤臣孽子情義隔于君親勢分制于近嫡欲效其悃款而類于要将安于義命而近于恝 又曰操心是恐懼意慮患是脩省意葢操心危是恐懼不敢自安若空空恐懼何益又必慮及未然之患而設防以處之卻是慮患深不必分先事臨事 此條雖本存疑然存疑卻分先事臨事殊不是蓋徳慧術知可分先事臨事而操心慮患不可分先事臨事也 張彥陵曰此處最要體認若隻為自身免禍計夫亦何難唯其身處孤孽而其心欲成全君父向使形迹稍露未免觸其所忌不得不深計熟處以冀一悟則凡可以自盡與其所以感格君父者洞悉矣何不達之有 有事君人者章總防 張彥陵曰愚按此章不重列臣品之髙下隻要人取法乎上之意蓋天壤閑有第一流人品則有第一流事業有志用世者便當以第一流自期若一念堕落便自凡庸故把容悅者引起借那最卑的品格形出那最髙的品格見得在人自立何如耳 四書家訓曰欲為人臣者以容悅為戒而由忠以進于大由大以進于化也 按孟子以伊尹為聖而此章集注以伊尹為天民則隻是大而未化之地位耳蓋淺言之則大而未化者已可為聖若深言之則非大而化者不足以為聖矣 翼注曰各節上句且虛講下正見之也 有事君人者節 徐自溟曰容悅之徒不可數于臣列隻可謂事君人耳如役隸等也 四書家訓曰無論不為大人事不為天民事即社稷事亦不為矣 附湖南講曰四等臣品固一歩髙一歩然即容悅亦非側媚體面好者當是具臣俱在好一邊論也拟人必于其倫下面三種臣是甚麽品格怎把那側媚的人與較等級 有安社稷臣者節 張彥陵曰此悅字借上文悅字來形容忠臣殉國之念見得以安社稷為悅則雖拂君之欲而亦有所不顧也意在言外 有天民者節 天民所以未得為大人者存疑謂孔子委吏乗田亦為而天民必可行天下而後出輔氏謂終是有任的意思在二説不同可兼用 張彥陵曰達可行隻主道不主時要見得他不大行不肯輕試意 有大人者節 四書脈曰物正是世道自我主張氣化自我挽回 君子有三樂章總防 張彥陵曰此章首尾俱以王天下相形見得吾性中自有真樂原與勢分毫無幹渉在人認取如何耳 沈無回曰此等處須識孟子内重則外自輕學問非以王天下為細而弁髦之也弁髦天下便是巢許矣 吳因之曰一樂天倫二樂成身三樂傳道此處全要把可樂意着實發得痛快方能壓倒王天下之樂 四書家訓曰一二三字是數君子所有三件樂不必較其輕重且章防隻重樂上原非較樂之輕重也 按蒙引分輕重者乃論理之辭此雲不必分輕重者乃所以順口氣也不相悖三樂及定四海之民之樂如何分别曰三樂中不愧不怍即君子所性節内事固非定四海之樂可得并矣餘二樂雖一系于天一系于人然亦非定四海之樂可得并也曰然則唯定四海之樂為性分外之事而三樂皆屬性分内乎曰非也此二章唯王天下是性分外事若三樂及定四海之民皆非性分外事但以定四海之民較之三樂則三樂為性分内事而定四海之民為性分外事矣又就三樂較之則以不愧不怍為本是性分内事餘二樂一系于天一系于人亦是性分外事矣 尤西川曰中天下定四海其道大行正君子所樂但不在此三樂之中耳故曰不與存焉猶雲不在其數也 君子有三樂節 父母俱存節 蔡虛齋曰父母俱存得以緻吾孝兄弟無故得以緻吾友須闗到君子身上來若空空說個俱存無故隻是徒僥幸于天數何樂之有 此條本蒙引而衍之極是翼注亦謂蒙引此語最佳存疑乃謂蒙引以孝弟入説未是亦拘矣 仰不愧于天節 丘月林曰天之所付者無不全則于天無愧人之所同者無不盡則于人無怍即大學所謂自慊是也 程子克己之説是推原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節 樂天齋翼注曰天下二字要看見非一郷一國之善士也 君子有三樂節 四書脈曰末節申上三節要兩意相形與首節虛含不同 廣土衆民章 吳因之曰廣土章是為不得行道而發不是為推明所性而發言通之大行雖亦是君子所樂然畢竟行與不行無闗所性隻消聽其自至便了豈以是為欣戚哉此亦吾何為不豫之意但彼以道不終窮言此以所性至足言 佐案張羽臣曰聖賢學問内重外輕他處将性分勢分對説其重輕易見此章説廣土衆民則澤及一國説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則澤及天下都是性分内事唯其為性分内事所以君子欲之樂之且睟盎生色與那所欲所樂事業非有大小鬯于四支發于事業也隻是一齊到底如何卻説所性不存蓋事業在性中性不在事業中也 廣土衆民節 顧麟士曰按紹聞編曰廣土衆民君子欲之孔門由求之所志者便是此也 翼注曰欲樂皆是行道澤民但有淺深 慶源輔氏謂所欲極于所樂固亦非性外事存疑亦主此説雲峰胡氏謂所性在所樂之外二説似不同然實不相背輔氏是正意雲峰乃分言之耳 中天下而立節 翼注曰中天下而立詞雖指建都意不重建都蓋其意隻要見得是有天下者不徒偏安于一隅耳 又曰定四海之民有兩説一説定字隻是歸其統禦一説定字便主政教言前説與上廣土衆民相配後説與注相合 按蒙引主前説蓋注意自在言外 君子所性雖大行不加焉節 賽合注曰此論性體本無加損非是君子之性不加損也 按大全蒙引存疑諸家都如此看 又曰凡物可加損者必其初之不足或有餘也這個性是天所分與本渾然各足吾人合得之分便已一定而不可移易了所以外來窮達都不得加損此性也 張彥陵曰才説性便見分才説分便見定才説分定便見無可加損要知唯定故無可加損不是以無可加損處為定 翼注曰得位行道亦是性之發見似可加損乎性不知性之有此發用如燈有光耳燈光雖照一室燈體不加雖藏于椟中燈體不損 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于心節 賽合注曰須知末節與分定節非有二意但上隻指其概末節言上節之蘊 按末節雖就君子定性上説與上節言性體之本然者不同然不重在定性上隻是發性之蘊耳與上節不作二意看也玩注可見 翼注曰所性分定人人有之獨君子根心生色者分定知樹木種子根幹花實已無不包根心生色則種于地而生者亦不過盡其分耳 四書脈曰根心須照分定説唯合下便分得來故仁義禮智種種含在這裡觸之而生意自滋滋欲流故曰生色生字從根字來根深則自有生意 生色雖由于根心然亦不必專重根心 賽合注曰根心是所性之和順積中生色是所性之英華發外 張彥陵曰要知到根心地位亦據見成説大全辨芑山張氏曰性與人同君子能使仁義禮 知根于心者此中卻有工夫 附存疑曰根心生色充實而有光輝之大也四體不言而喻大而化之之聖也 按睟面盎背四體不言而喻大全蒙引淺説翼注説約因之睡庵諸家皆不作兩項看存疑不是湯霍林曰睟字盎字當着在仁義禮知上論不當 着在面字背字上論也 翼注曰清和不粗粝也潤澤不枯稿也此俱不死煞在形迹上認須在徳之生意寓于形者講 附蒙引曰仁義禮知根于心一條意似是為窮居不損言若自大行者言之則為仁義根于心而暢于四支發于事業與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時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兇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矣 按蒙引此條甚拘 吳因之曰未節語氣全是形容在我者有大可欲大可樂意蓋以此壓倒在外之勢分也此章全是把在外之遇與在我之性兩相較對故吾道大行究竟亦是性分内事卻在此處便認作外面看矣 伯夷辟纣章總防 吳因之曰玩通章口氣第二節正為下節張本三段俱當重看上句至足以衣帛足以食肉足以無饑等句宜輕 吳因之曰既言善養老則仁人歸複詳其養老者不待家賜人益甚是易行總是歆當時以善養老意 按易行意本蒙引翼注已非之餘初誤收 伯夷辟纣節 五畝之宅節 吳因之曰第二節似與養老無與必先着此一節者正為制其田裡教之樹畜導其妻子三句根本 吳因之曰樹牆下以桑專重文王講言文王因牆下可桑而令民樹之桑以備夫蠶之用焉五母雞二母彘亦重文王 所謂西伯善養老者節 吳因之曰制田裡即五畝百畝之謂教樹畜即樹桑雞彘之謂導妻子即匹婦蠶匹夫耕之謂導其妻子與上二句為一類不可獨把此句連屬下文文王之民無凍餒之老全在使民各養其老不然文王之恩亦有所遺安能便無凍餒哉大抵此節全憑着非家賜而人益意發揮乃得本防田裡樹畜妻子民之所有也制之教之導之使養其老所謂非家賜而人益正在此處見得 張彥陵曰是因民之所利而利之 鐘完嬰曰文王善養老必從分田制裡説來者蓋二老以天下為心者也使生民失養而但養老者必不以一己口食之故而就其養明矣故以善養歸之文王也 鄧子孺曰所謂二字即指太公伯夷所稱來 翼注曰五十非帛四句又泛論老之失所以引起文王之無失所極輕 王觀濤曰此之謂也謂字打轉首謂字為是此字指制田裡四句 又曰愚玩注意隻言其别于小專耳易行意原無 易其田疇章總防 翼注曰此章隻論養民未及教民也是足民即所以仁民耳 易其田疇節 四書家訓曰田疇荒蕪則難為常耕耘易其田疇節 四書家訓曰田疇荒蕪則難為常耕耘則易治故以治為易 集解曰易薄皆本上人説使字方有力兩其字指民易隻是不奪農時使得用力于南畆薄隻是什一而取不是減民可使富是來富而使之富也此為民開财之源 首二節講家皆以開源節流説固是然與大學開源節流卻異大學開源節流皆就上人説隻是此章首節事生衆為疾所謂易其田疇也食寡用舒所以薄其稅斂也此章次節意乃大學所無 食之以時節 張彥陵曰以時如魚不盈尺人不得食等類是也然饔飱燕享亦包在内禮主品節不主吉兇賔祭兼豐儉異制老少異宜説 王觀濤曰食以時重在非時者不妄食用以禮重在非禮者不妄用翼注曰食以時用以禮皆教民如此也 又曰财 不可勝用是富者不複貧 大全辨卓庵張氏曰治奢之法莫善于禮禮行則奢自息鹹知崇儉而不知推明先王之禮以教天下蓋未聞孟子此節之義王三原曰上之人自能節儉方能教人節儉 民非水火不生活節 翼注曰至足矣矣字作故也二字看下當接雲夫人不私水火而獨私菽粟者以菽粟不足耳方起得下文 張彥陵曰民焉有不仁句是反跌語意不重在仁民上見得民足自無不仁世主欲民之仁不可使之不足耳此處仁字并不由于教化來仁是人的本心生養既足民自不失其本心所謂有恒産者有恒心也教化又後一層 大全辨芑山張氏曰禮義生于富足即管子衣食足而知禮節之説然歴觀古今毎有上失其教雖富足而流于淫侈者 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章總防 顧泾陽曰此章大防隻是眼界欲空腳根欲實 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節 吳因之曰一節俱是形容其大非實着其大 又曰登東山二句言孔子已走在極大的山上去便視下皆小孟子主意隻是言所處之大不是言所處之髙朱注言髙須活看 翼注曰東山不及太山之髙在聖道卻無兩様不必泥 張彥陵曰上二句就本身所處上言其大下二句就人所見上言其大但玩白文故字唯聖人所處之髙故人見之者大不兩平 翼注曰視下益小視字要看蓋孔子非蔑視國與天下但據地位言之若有不足當其一盻者 附蒙引曰或以孔子一讀而謂大注聖人正指孔子不知何據不肯説孔子登山不知若説孔子登山便何害 又附淺説曰聖人亦泛説不專指孔子 按麟士謂孔子二字一頓極是蒙引淺説俱不是蓋登東山太山原非孔子實事故頓説為是也又此章聖人即專就孔子説亦不妨蒙引淺說泛説者亦非也 又附蒙引曰此節四句通是假借形容話小注謂以登山觀水起聖門難為言者非又附淺説曰遊于聖人之門一句與上句一例亦是形容語 小注謂以登山觀水起聖門句固非蒙引淺説謂登東山四句通是形容説亦非須依存疑謂登東山二句是形容説正意在言外觀海句起下聖門句 張彥陵曰難為水不但溝渎即江淮河漢皆為支流難為言不但曲學即諸子百家皆為唾餘賽合注曰難為言此言亦見道之言但不免有偏聖門吐詞為經無非天命人心之正故難為言 觀水有術節 淺説曰人徒見其道之大而不知其所以大者有其本也蓋大徳敦化乃小徳之所以分一理渾然乃萬理之所自出 翼注曰有明非對有術若欲對得整齊必?數字雲觀水之源有術必觀其瀾觀日月之明有術必觀其容光必照 又曰體在天謂之明照及地謂之光容光必照言有一隙可容其光者亦必照 四書家訓曰其光無不照比大是矣瀾解湍急何以比大水一湍急而出必至洋溢無窮故亦曰大 吳因之曰聖道如何大謂其統括得全而于古今之道無所不包于天地之道無所不統是也聖道之本何處見得且如中庸至聖章生知四徳溥博淵泉而時出皆所謂大而至聖則其本也至誠章盡人物參天地贊化育皆所謂大而至誠則其本也蒙引以泛應曲當為聖道之大一理渾然為聖道之本如此是把大與有本分作内外兩項不知大兼内外不專指在外唯本字則似以在内者言然隻大概渾淪説為是 因之此條亦不是【己巳四月改正】 流水之為物也節 徐岩泉曰學者全在志有志則以漸而進志一放倒便日退矣故曰君子之志于道翼注曰志于道道即大而有本之聖言志字亦不可忽 附吳因之曰成章正按上觀瀾節後達正按上登東山節 按因之説不是翼注得之 翼注曰不成章不達從來説不玲珑愚見曰成章是就其所造地位成一段精彩其本猶未拓而大猶未完也譬如由賜成其為由賜冉闵成其為冉闵皆可言成章必如孔子方可言大雖曰本猶未拓而可以漸拓雖曰大猶未完而可以漸完此與中庸緻曲而形着明意正相似水之盈科滿一坎進一坎亦是如此 又曰達字不可死煞説達于聖道譬如善信美大聖神六個階級善成其為善方達于信信成其為信方達于美此皆可言達也若説漸達至聖道卻無妨 徐岩泉曰章即闇然日章之章大賢以下皆露精彩故言成章若聖道渾淪故言大 賽合注曰成章與論語成章不同狂簡成章尚有病故須裁之此成章是成就個片?乃中行路上走故能達 尊其所開日進于髙明此知之成章也由是而之焉博觀于萬變而可見道之大矣靜驗于一貫而可見道之本矣行其所知日進于廣大此行之成章也由是而之焉積小以髙大可以盡道之大也執簡以馭煩可以握道之本也狂之期許甚髙自成其章而非君子所謂章也君子必循循俯就範圍而後乃深造自得狷之持守甚嚴自成其章而非君子所謂章也君子必亹亹從事于髙深而後乃積厚流光【壬申七月】 附淺説曰成章前面有許多工夫在言必至成章之地方可達聖人之地非謂學者當自成章始也所以必説成章而後達者蓋成章是下學工夫盡頭處未到此是工夫猶有欠也或者不知孟子勉人盡力以求其至之意謂成章是一節過一節而立為善信美大之説非也 附蒙引曰不成章不達大注雲必以其漸乃能至也夫成章非以漸所以成章者以漸也故本于所積者厚夫所積之厚非以漸而何 又附蒙引曰所積者厚如中庸其次緻曲曲能有誠文章外見則如所謂誠則形着明者也如是則骎骎然入于聖人之域而有不自覺其至者矣 沈無回曰顔子喟然章孟子東山章俱是贊歎聖道之妙而二賢之力量亦自和盤托出 雞鳴而起章總防 吳因之曰天下道理隻有善利兩端天下人品隻有舜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