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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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須知其 仍不重在形體 此節正言其生物不測 維天之命節 焦漪園曰前雲為物不二雲至誠無息是天之不已與聖徳之純已說過了引詩來隻作證無更深一層意 要歸到無息上去不重合一上樂天齋翼注曰前由本體說到功用此則歸功用于本體總見至誠無息之意重聖人一邊非與天平說又焦漪園曰命以一元主宰言文以一心經緯言賽合注曰命如命脈之命非命令之命 姚承庵 曰不顯顯字即首章莫顯乎微顯字 吳因之曰天之為天文之為文人都主外邊說至所以字始說入内來不知子思引此以證至誠無息全不說到功用乃是道天地聖人之本體也隻渾渾說天之所以為天文王之所以為文王便是 又曰前天地之道亦隻是渾言不必分内外或以此道字專指發外者言就指博厚高明悠久等未妥 李毅侯曰文王之所以為文猶雲聖人所以為聖人也若将文字作文章彪炳等義看則天之所以為天又作何解 賽合注曰所以為文之文不是文章之文以光四方說者非也 袁了凡曰此章曰章曰變曰成皆就征處說論其徳之着于外者故取徳之純以發之見得征在外者皆不足以盡文之義獨此至誠之純于中乃所以為文也可見功業特吾性之緒餘耳若隻在功業上尋讨便無根柢故原本以結之 李毅侯曰維天之命于穆不已此天之所以為天也文王之徳之純此文王之所以為文也天命不已而文徳之純亦不已此至誠無息所以與天地參也 按此與存疑新安因之看法俱不同然仍是發明至誠本體非隻說天人合一也似可從姑似再定 此節總承上來專明至誠無息之意大意謂天地之生物總由于不二可見天地不過一至誠無息而已而聖人既能至誠無息又何天地生物之不可配乎何以見天地不過一至誠無息也觀詩雲維天雲雲可見矣何以見聖人配天地之生物者隻在至誠無息也觀于乎不顯雲雲可見矣 通節隻依存疑兩開說為是純亦不已隻承文王所以為文來縁上文隻說純故又找此一句新安陳氏以純字承文王以不已承天以亦字作天人合一看麟士取之俱謬因之雲文王所以為文句空說下純亦不已句正申文王所以為文意亦不是文王所以為文句内已有純字意了如何可空說天之所以為天句下亦可找一句曰不已即不已 其純不雲爾者不待言也 翼注曰純乎天理不雜以人欲則天理常運而不已矣天固不已文亦不已也不是亦如天之不已 賽合注曰純亦不已勿作同天隻就文王心中言 劉上玉曰此節方合言天地至誠則自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至貨财殖焉但言天地不當夾入至誠講可知也 按劉說尚未全若論白文到底不曽合言若論口氣則雖在上數節俱繳到至誠亦不妨 大哉聖人之道章總旨 此章是申言道之費以見脩徳凝道之功不可不極其全亦人道也章首大哉二字即第十二章費字聖人之道即第十二章君子之道首節包下文兩節猶第十二章之費包語大語小一般蓋子思将詳言人道恐人不肯盡力故先将道之費處贊歎一番 吳因之曰徳以凝道即前章以達徳行達道之旨道問學兼知行即前章擇善固執之旨前後諸章唯此章說人道尤為明切然前說人道處不及尊徳性一邊者存心緻知原非判然兩時事也 大哉聖人之道節 賽合注曰大哉是贊詞包下文大小而言但不可露出隻以小大兼該發之袁了凡曰聖人之道非狹隘不?之道亦非空疎不宻之道拓之六合并包者其大體斂之纖悉皆貫者其眞精數語可作印證 洋洋乎節 吳因之曰發育峻極是大槩統體規模三千三百則統體中之逐項條件若把三千三百合做一塊也就是發育峻極的道理 發育二句串看峻極就在發育上見非截然兩事蓋一隂一陽之謂道則道實發育乎萬物道既發育萬物天壤間皆物也則皆道之彌綸布濩也峻極于天隻是充塞天地的意思 管登之曰發育陶冶之意蒙昧而開導之曰發既開而培養之曰育 賽合注曰發育兼收斂說翼注謂發育二句不對然淺說對講蓋峻極雖就 在發育上見然對說自不妨也 薛方山雲發育萬物言萬有不齊之物皆道所生即體物不遺意峻極于天言自地以至于天皆道所極即察乎天地意吳因之曰峻極于天不是說他高言由下而上其高乃際夫天 徐自溟曰峻極二字不相連言道之功用之峻上極于天也 翼注曰發育峻極禮儀威儀俱不就聖人身上說 優優大哉節 賽合注曰申瑤泉曰優優是貫徹乎幾微深入于幽隐意 徐?扈曰言洋洋而不言優優隻說得空殻子故言優優大哉正見道無一毫滲漏也何處不優優充足則何處不洋洋流貫 李九我曰禮儀威儀便當道說勿雲道之所貫如此則禮儀威儀未為道而更有所謂道者以貫此禮儀威儀是岐道與禮而二之也 翼注亦主九我之說然看來先輩俱不如此禮儀威儀似不必即作道看 翼注曰禮儀儀字輕猶曰禮制也威儀二字平看是行禮中有可畏之威可象之儀也 饒雙峰曰此言道雖至大而其間節目至精至宻然三千三百雖以道之散殊者言而上句乃以優優大哉發之正在完宻周悉處見其大 解大紳曰發育萬物是聖人裁成輔相而使萬物發育夫天生萬物而聖育萬物故其道峻極于天不然發育既是天道又何以曰峻極于天且禮儀威儀亦皆聖人所裁何故道之大既屬造化而道之細卻屬聖人 藝文類稿曰發育峻極者天命之性也三千三百者率性之道也道原于性則三千三百皆吾所性之徳無内外無隐顯體用一原者也 論來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俱可兼大小說但天命之性渾而未發故以道體之大歸之率性之道随時而發故以道體之細歸之 右此條但字以下拘于先儒之說故有此解當删【甲寅八月十二】 道之大道之小不分屬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亦不分貼已發未發餘前多誤看【甲寅八月十二】 待其人而後行節 焦漪園曰道脈萬古不息非謂待其人然後可行隻謂有其人則道便從其人行耳禮儀威儀可行發育峻極如何行得曰位天地育萬物便是能行發育峻極之道 翼注曰其人似應上聖人說然不限定是生來聖人大率希聖而漸造焉者即其人也 賽合注曰待其二節結上起下上正言道不虛行下反言以見其必然也 苟不至徳節 張彥陵曰自其體聚處言曰凝自其運用處言曰行 徐自溟曰于行處見是道于凝處見是徳 翼注曰凝在行前一步凝聚也成也聚而不散言體備也成而不毀言堅固也 故君子尊徳性而道問學節 舊說此節正是脩徳凝道之功也尊徳性雖是本領的工夫道問學雖亦理防尊徳性裡面事但要細認白文而字還是分作兩件蓋尊徳性而不道問學便是禅學道問學而不尊徳性便是俗學故朱子把存心緻知分屬亦隻是要分别與學者看不肯作渾淪說話耳 若論學者工夫有存心緻知力行三件此隻說得存心緻知兩件缺卻力行于是解者紛然不知言存心便包得力行蓋存心不專是虛靜工夫語類有一條謂伊川言敬言緻知不言克已蓋敬勝百邪亦自有克篁墩程氏曰尊徳性者制外養中而道問學則求其制外養中之詳尊徳性者由中應外而道問學則求其由中應外之節制外養中由中應外即克已複禮章注語此可見存心包得力行也 此節緻知帶有力行然隻是舉此包彼史氏以盡精微知新屬知道中庸崇禮屬行蒙引說約俱取之愚意不然依此則難道行處獨無精微與新乎知處獨無中庸與禮乎朱子隻說緻知不說力行其意自無病不可易也 附淺說曰緻知内兼知行二意存心是涵養本原亦兼知行二意如緻廣大溫故是主理言有知見意故與盡精微知新反對極高明敦厚是主事言有行為意故與道中庸崇禮反對 徐岩泉曰尊是尊他在上為五官百骸萬感萬形衆動之主也故謂之恭敬奉持 至徳兼大小徳性之徳隻就大處說且徳性是所同得至徳是所獨得不必牽? 四書鏡曰徳性即是心體徳之本也問學是從事理上用工徳之資也尊徳性即戒謹恐懼工夫道問學即擇善固執工夫中庸敎人為學總不出此二端故于此并舉言之 蒙引以格緻誠正學問思辯行貼問學是 大全朱子謂尊徳性而道問學一句是綱領最明則所謂徳性者不出乎廣大高明等之外所謂問學者不出乎中庸等之外或問遊氏雲尊徳性道問學然後能緻廣大楊氏謂尊徳性而後能緻廣大道問學而後能盡精微翼注因此遂謂章句屬字作不得目字恐俱不是淺說以萬理鹹備貼廣大以一物不雜貼髙明極 明 廣大與高明故厚總是一件精微與中庸新禮總是一件楊氏分先後看似亦不是 廣大高明雖似有先後實分不得先後蓋此與博厚高明又不同也 謂廣大中自有先後高明中自有先後則可謂廣大先于高明則不可餘俱仿此 或疑不以私意自蔽不以私欲自累既有輕重之分矣焉得無先後曰總是敬持此心體私意也不得蔽他私欲也不得累他那得有先後 存疑解廣大曰吾之心體與天地同其廣大萬物無所不包用與天地相為流通萬物無所不貫似兼天命之性率性之道說矣其實非也所謂用與天地相流通者即未發在已發之中之謂也 此條存疑已明不必又為曲解【甲寅八月十二】 翼注曰緻之者非有加于廣大之初惟悉去其敝之者使照舊廣大而已極之者非有加于髙明之初惟悉去其累之者使照舊髙明而已 語類溫故是舊來已見得大體與他溫尋去知新便是新來方理防得那支分節解底故或問雲一句中皆是大小二意又曰溫故大叚省力知新則所造葢深敦厚是徳性上事才說一個禮字便有許多節文所以前面雲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皆是禮之節文如有一般人實是敦厚淳樸然或箕踞不以為非便是不崇禮若隻去理防禮文而不敦厚則又無以居之所以忠信之人可以學禮 按以字須反覆互看與上而字隻一般不可混過 或問載遊氏楊氏解溫故知新二條俱不可曉 雲峯以知新應盡精微崇禮應道中庸不是葢知新中亦冇中庸崇禮中亦有精微 雲峯謂存心不大段用力語類雲溫故有七分工夫似不同何也謂不大段用力者隻一主敬也謂有七分工夫者主敬最難也原不相背 雲峰謂下而字則重在下截下以字則重在上截此本說得有理但須知此節五句毎句上下截俱重而上截尤重非上四句獨重下截而敦厚句獨重上截也或用以或用而者彼此互見耳此雲峰之所不知宜乎史氏之駁之也淺說将以字而字作一例看自直捷 陳居一曰惟民生厚徳性本是厚的禮即性之節文上精微等俱虛字隻禮字是實字即照應禮儀威儀說 按禮字雖可貫一節然口氣隻是平說 下節凝道處亦隻是順此理行将去記曰有禮則安是也故後章不驕不倍俱在禮樂上說實根據于此 史氏以谷之已在倉者比廣大四者以谷之未入倉者比精微四者此未确蓋以賦予言之則精微四者皆是本然皆可雲谷之在倉者若以學力言之則惟故厚二字注雲已知己能若廣大高明都難作現成看故上下截俱兼已得未得 是故居上不驕節 董日鑄曰此節是狀其徳至而道行可上可下可治可亂無在不保其身即無處不行其道不必握三重之權際三代之盛而荜門圭窦衰世末俗無非發育峻極禮儀威儀世界而徳性之用大矣引詩正狀其神龍變化天飛泥蟠處非免禍之謂也 翼注曰此章開口甚大收尾似小了故此節要看得冠冕正大方好 又曰居上單指天子為下兼臣民言興黙容俱指未在位者言要應章首三節意講不驕者以位育經曲之道為設施也不倍者以位育經曲之道為憲章也言興者闡位育經曲之道于世也黙容者斂位育經曲之道于心也如此看便濶大得旨 賽合注曰不驕非但以盈者易傾畏造物之忌滿是視富貴乃性中倘來隻循其道之當為建位育定經制不挾勢而驕不倍不但聖作愚守畏令甲之森嚴直以王章乃性中模楷故循其分之當然輔位育守經制不越分而倍 牛春宇曰在上位一個不驕便有許多經綸參贊的事業便盡了達而帝王一邊事在下位一個不倍便有許多憲章祖述等工夫便盡了窮而聖賢一邊的事 蔡虛齋曰有道足興何獨以言此對黙而雲也循黙之類而推之其所收斂退藏處固多循言之類而推之其所直前敢為處必多 袁了凡曰黙足以容不但我忘人須人亦忘我始得苟能心未忘雖黙亦不足以容熙熙于于渾渾樸樸入獸不亂羣入鳥不亂行此聖人黙容之境也 吳因之曰此數者隻是素位而行非有巧術益見素位而行不願乎外足盡君子不敢須臾離道之學矣然其說道凝全在應用一邊而不說本眞者正欲人易于體察耳 按因之說道凝全在應用一邊稍差蓋不驕不倍等内已兼洋洋優優在内觀翼注賽合注可見 賽合注曰明哲應上節保身應居上四句明者哲之存哲者明之發 明哲即脩徳之謂打轉尊徳性節保身即凝道之謂打轉居上不驕四句 朱子曰明哲隻是曉天下事理順理而行自然災害不及其身若到那舍生取義處又不如此論 吳因之曰保身要看得細非保守無禍患之謂言能保護吾身而克善其用也假如為上而驕為下而倍有道不能興無道不能容此正是吾身防汚處無以立天地無以對聖賢無以慊吾心無以冠士林此其身之不保何如若僅以免禍為言何以稱其人何以為凝道 賽合注曰保身不是保血肉之身此身乃是道凝結的道若一毫虧損身雖存猶未也不驕不倍足興足容渾身俱道以道成身身為吾有豈不是保身 愚而好自用章總旨 湯霍林曰人将首節看做三項便増許多葛藤不知自用自專之外原無生今反古之人子思引言隻重賤不敢自專上今天下以下文義一片不斷蓋惟文武之法制猶在所以有位無徳與有徳無位者皆不敢作禮樂雖以夫子之聖且不敢而況他人乎信乎為下之不可倍也 此與雙峰說同又一說也 姚承庵曰一部中庸隻發揮得君子而時中小人而無忌憚二句尊徳性道問學是求體此時中之理不驕不倍足興足容正言君子而時中處自用自專反古則小人而無忌憚也故此說災及其身正與明哲保身相對 愚而好自用節 翼注曰孔子言内三平看子思言内即分重輕 張彥陵曰徳非聖人便是愚位非天子便是賤 愚自用賤自專兩句平說而子思引言意重在自專上生今反古句兼愚賤在内而意亦重在賤者上雙峰謂此章于賤者特詳是矣而說得未明覺生今反古句無安頓處 所以又說生今反古一段者蓋愚者不特不可自用賤者不特不可自專即複古之道而有所不可也 玩存疑又似以生今反古句專承賤字說者亦覺直捷姑俟再定 翼注曰時講多雲生今之世無時也此句大謬蓋此今世乃是盛王之時此古道乃是久湮之制無時在古不在今也 所謂時者隻是見在有天下之謂不必雲是開創之時 問若聖人而在位可以反古之道否曰可如孔子欲損益四代之制是也 翼注曰道字以制作言若道理固無古今若複古之道卻又是美事烖及其身蓋逆理者取誅違時者不容于世 非天子節 張彥陵曰非天子三字極重此天子兼徳位時在内然舉位以該徳時補出須要渾融 翼注曰議字不是空言便去制作了 度兼器數器是物采數是多寡制有創造定式意文兼書名書即防畫之形象名則其字之聲 按此即東陽說然于書同文句難通矣 四書脈曰非天子則權柄不由掌握如當世之禮度文而是耶固當是訓是行享安節之順其非耶亦宜必敬必戒昭遵王之義 朱子曰看此段先須識取聖人功用之大非天子不議禮制度考文是甚麽様氣象使有王者作改正朔易服色等事一齊改換其切近處則自吾一念之微而無毫厘之差其功用之大則天地萬物一齊被他剪截裁成過看得這大意思方有益 今天下節 王文成曰玩今天下三字有提醒當世之意隻可作盛世之思不可看作衰世之感 張彥陵曰車同軌制度中之一端也軌不在車而在地蓋車以迹為驗也同文亦兼形聲倫非人倫之倫親疎貴賤之相接禮度秩然是次序朱子曰次序如等威節文之類議禮所以制行 書即字也文則其體式也皆兼防畫音聲言章句雲文書名言書之名也是專以音聲言而防畫在其中或問雲文者書之防畫形象也是專以防畫言而音聲在其中蓋互發也大全趙氏古曰名今曰字之說則直以名字當書字看矣如此則書名二字無分别在他處或有此解此處則難通也許氏又專以字形為書亦偏蒙引從許氏附後 附蒙引曰上雲文書名謂字之聲音也聲音随字形而别也今曰書同文謂天下之字同其稱名也如車字如此寫天下之人皆名之曰車也行字如此寫而天下皆名曰行也 雖有其位節 張彥陵曰此節舊雖以愚賤分疏然看一亦字要抑?說到有徳無位上人知有位無徳之不可作而不知有徳無位之亦不可作 姚承庵曰此章内以三字言之曰議禮制度考文以二字言之曰禮樂以一字該之曰禮焦漪園曰禮樂是通用字禮者理也樂者理之自然也議禮制度考文皆是本于自然之理者故謂之禮樂其實禮之一字該盡此節及下節之意總在非天子節内但非天子節是總言此二節是分言 吾說夏禮節 末二節斷宜從大全朱子蒙引存疑淺說分應自用自專反古說雙峰泛言引孔子作個様子不可從 生今反古本兼上下側重在為下者故獨引孔子 徐儆?曰夏禮曰說以無從而學也殷禮曰學以宋存故也此雖不是解說學之因亦可見說學二字之義 翼注曰有宋存要看得非時王之制 存是存那禮非是說宋僅存 四書脈曰不征僅存不是世逺人亡之謂聖人之禮百世不替夏殷之制至今存也但夏殷之禮止于杞宋非天下所同征同存皆見不可從意 今用之要看得好嘉靖乙未程文雲斯禮也涵濡已深四方所共戴也故言而民莫不信焉昭布既久萬世所常行也故行而民莫不從焉墨卷雲于人心所共信者信之于人心所共尊者尊之最妙此是夫子所以不得不從之故若但雲時之所在不得不從則似有勉強意矣【己酉四月】 翼注曰從周隻重時上非若論語重郁郁之文也 張彥陵曰或問中庸論為下當遵時王之制為不倍若以孔子而生秦始皇時亦将胥而從秦乎自溟曰子思之言自有斟酌曰不敢作禮樂焉不敢雲者則是論分未嘗論理也夫子稱武周之達孝而重歎其禮制之善亦特自其既有天下後必不可無此一番新制耳至其所以有天下之事則固未之甚論也今論秦之虐政多端然其定郡邑界長城等制萬世而下亦因之而不變使孔子生當秦後而議為邦當不從曰行夏時乗殷辂服周冕而已也 王天下有三重焉章總旨 翼注曰首節為綱次節輕看本諸身兩節言君子制作之盡善應三重句是故節言君子制作之宜民應寡過句末節引詩以結之亦輕 王天下有三重焉節 此與上章以徳位時立說然所謂時者亦于生今反古及從周處看出耳則隻當以見在有天下為說非必開創之時而後為時也曰然則當守成之世而有聖人在位焉遂可更張祖宗之制而行前代之法乎曰此雖不得如開創之大更制然因時救弊亦何不可 蒙引講前章天子二字謂夏少康輩不與焉餘初謂以其賢而非聖耳及觀其解此章王天下則知其以少康輩守成而非開創也亦謬矣其說附下 附蒙引曰此王天下者即上章之天子也是始受命為天子者故議禮制度考文以新天下之耳目一天下之心志而世為天下道非指守成繼業者言也守成者雖賢聖率由舊章纉其舊服可也 翼注曰王天下是徳位時全者然但雲聖人受命而興便包了 吳因之曰有三重有字要看得重非如尋常有無之有假如議禮未善不足言有禮制度未善不足言有度考文未善不足言有文唯天下有王天下之君子是眞正有三重的豈不足以寡民過乎下文考三王雲雲正所謂有三重 翼注曰議禮制度考文惟天子得以行之是謂重典若他人皆得幹之則輕玩了寡過重在君能寡民之過上不是說民從之而寡過也過是倍上之過如越禮敗度舞文是也 徐鴻洲曰氏過之寡者不倍之風也而本諸身以善其制者不驕之道也 上焉者節 翼注曰此節輕看反言以起下文之意按此節反言徳位時以起下文當補一句曰無時與位猶不可況無徳乎如此方完 張彥陵曰上兩個不信俱無民字無征不尊隻在已無以取信于民民弗從民字在下上面不信二字不可就說民不見信翼注曰上弗從是駭而不從下不從是玩而不從吳因之曰上焉者節正發明徳位時之意善與下 本諸身應不信不從與下征諸庶民應此節隻是起下文本諸身征諸庶民二句與寡過意無幹 按因之說是蒙引頗誤故删 故君子之道本諸身節 王聖俞曰此節道字最重蓋天地鬼神三王後聖俱不是拘拘形迹上與他相合俱以理論故重道字蓋道字固指三重言而既謂之道則非指三重之迹言乃指制作之精神言也若于迹上求合豈能一一盡同 按翼注曰三重王道也王道本于天徳故曰本諸身以徳性既尊問學既道人講愚按以徳性問學解本諸身是矣然所謂徳性問學者已兼天徳王道在内非隻是天徳也征諸庶民以下則其驗耳若隻以本諸身屬天徳則前所謂精微中庸等豈隻是一身上事乎 注有其徳之徳兼成己成物說與大學明徳不同 曰本諸身者見非徒飾法以要名也 吳因之曰本諸身征諸庶民正所謂王天下也建諸天地質諸鬼神考三王俟後聖則所謂有三重也 按因之說妙但徴諸庶民句當貼有三重不當貼王天下 因之此條似誤本諸身六句俱當屬有三重【己酉三月廿六】 張彥陵曰征諸庶民即本諸身徴之也此句須重征驗上講即民有必信必從之理而可驗我制作之善故曰徴諸庶民若泛講信從是動而世為天下道一節意 賽合注曰不謬等俱就己身上說是不謬于三王非三王不謬于我也 君子之于天地有法之處有奉之處有贊之處法之者以議禮言之其分之不相侵即天高地下之不可易也其情之相親即天氣下降地氣上騰之理也以制度言之如上衣下裳之制天地之位也方底圓蓋之屬天地之象也又如凡上下方圓剛柔動靜之類即天地之隂陽也以考文言之六書之法其義無不畢歸于隂陽五行與萬物而已若此者是謂法之然分而言之天地自天地君子自君子而君子法之以有為統而言之君子之所為亦天地自然之理也是謂奉之然雖曰君子所為即天地自然之理而天地不能為而君子代為之是謂贊之鬼神三王後聖皆當如此推之 右上所說皆是就理上論不就迹上論然雖就理上論隻是就天地法其理就鬼神法其理雲爾如淺說所說則君子止知有一理而天地鬼神三王後聖皆在其中矣又高一層 蒙引兼載兩說而總斷之曰後說甚閑雅而正大然究其所當然之實處則前諸說似不可沒也蓋窮理須析之極其精而不亂合之盡其大而無餘乃為得之極是但其言頗煩雜故不録 翼注曰建天地重自然意質鬼神重莫測意其因其革不參絲毫智力于其閑純是道化自然是不悖于天也其因其革轉移斡旋極有妙用人莫能測便是不疑于鬼神 又曰天地鬼神易混蓋天地之道即太極之理寓于隂陽之氣而鬼神是天地之妙用即隂陽之消息五行之屈伸莫測其機者是也天地譬如人身鬼神譬如人身之知覺運動最靈妙處 焦漪園曰四句都隻以理論蓋人者天地之心鬼神之防百世之上有聖人此心此理同百世之下有聖人此心此理同使制作之出于我者不能盡善盡美而微有過不及之差則與天地鬼神聖人不無先後彼此之閑苟既盡善盡美則曰禮曰度曰文謂天降地出可也謂我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亦可也謂鬼設神施可也謂我洩鬼神之秘可也謂我率由先王之舊章述而不作可也謂我斟酌三王之制度而損益得宜亦可也謂我立百王之大法而萬世無弊可也謂後聖有作補偏救弊莫非傳我之精神亦可也蓋無所不合者理也其不能一一皆合者天人各自有分也先後各一其時也故不謬不悖不疑不惑隻論其理不當論其迹也 賽合注曰六事雖并言其實考諸四句又本首二句來然所以征諸庶民者又根于本諸身之徳也 此章雖有徳位時三意然徳為重時位帶說故愚于上焉者節補一句曰無時與位猶不可況無徳乎已側重到徳了則本諸身節隻當就徳說不必複牽時位舊說本諸身以徳言徴諸庶民以時位言不必從征諸庶民隻是本身之驗與不謬不悖等一例 或曰注雲征諸庶民驗其所信從也信從二字即上信從字分明是就時位說曰否蓋上節本當補徳說徳亦可驗其所信從則此征諸庶民隻承徳說為是蒙引蓋以其又有時位一句當删餘初誤録 質諸鬼神而無疑節 袁了凡曰天人一理知人之至即是知天又非兩截天之理以太極本然言人之理亦以心性本體言 此節斷宜從蒙引存疑淺說作推原看新說謂隻作贊詞不作推原者謬 翼注曰要不徒講知天而重發知天所以能質鬼神不徒講知人而重發知人所以能俟後聖方是 吳因之曰要之不疑鬼神一本于吾身之知天也不惑後聖一本于吾身之知人也孰謂君子之道非本諸身以征諸民者乎知天知人正是本諸身處 因之極明然須知上本諸身内隻是包有知天知人意非隻就知說也此知天知人則又就其中抽出言之耳 李毅侯曰知天知人此天也吾與人同命之天此人也吾與人同率之人也君子徹乎天人君子自盡吾性而已天下各不能違乎天而戾乎人君子與天下盡其性而已由此言之君子之議禮制度考文者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君子之所以議禮制度考文者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由此世道世法世則所謂緻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者也 是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節 張彥陵曰行是設施言是訓令遠近二句即就天下内抽出言之上三句見王化不限于時下二句見王化不限于地不必以當時後世分 楊見宇曰道字法字則字作死字看隻做天下的道路做天下的法度做天下的凖則也若做活字則是道之法之則之也不是 賽合注曰世則世法是可久以時言有望不厭是可大以地言翼注曰此節舊分當時後世未是蓋世為者自一 世至于後世也遠近字上亦無當時字看來上二句言王化不限于時下二句言王化不限于地一是直說一是橫說不必以當時後世分 又曰世世世也隻就本朝言之如同文武道法則如周之三十世若過此又不是時王了 又曰天下兼後賢後王後民又曰則凖也不是取為立言之凖亦是遵行意如 君子說子當孝親人便凖之以孝親 又曰有望不厭俱重在遵其制作上望字不是聞望是仰其言行而法則之也亦不是期望若期望是還未曽遵了不厭者是法則其言行而不厭也凡人耳目習熟便厭了今卻不然 黃蔡陽曰法則即是望即是不厭望而不厭又即是世法世則 吳因之曰過者過制過作之謂正悖先王之典章者也奉先王之典章便不過制過作矣故以世法世則不厭有望為寡過之實然不直曰天下道君子而必曰世為天下道不曰天下法君子而必曰世為天下法雲雲者蓋此處寡過與天下服天下化成等意不同别處俱說斯民感化于上此則不重感化而重有三重有以鎭攝而整齊之故口氣原歸到君子身上去耳 在彼無惡節 賽合注曰此節總結上意在彼二句即君子之道一條庶幾夙夜二句即動而世為一條按此節存疑淺說翼注說約皆如此看大全雲峯胡氏謂君子動而節是申言征庶民而無惡無射終譽皆是征庶民夙夜句為本諸身新安陳氏亦如此說此斷不可從觀注以六事解如此二字則徴庶民已在内了若又以終譽為征庶民則豈可通乎陳氏許氏雖不以動而節貼征庶民而仍以無惡無射終譽貼動而節亦不必從 賽合注曰夙夜速也永永久也蚤字要提謂遽也一時便得也應夙夜 如此二字包上知天知人不謬不惑無疑不悖等意譽字包上法則有望不厭等意 翼注曰不重名譽隻因詩有譽字遂承言之耳 仲尼祖述堯舜章總旨 此章見中庸之道至仲尼而集大成首節依雙峯饒氏謂上二句學之貫乎古今下二句言學之該乎穹壤用一個學字最好仲尼固生知安行亦未嘗不學也 葛海門曰孔子之道隻是個一以貫之祖述憲章上律下襲皆自其所貫處言也而小大合徳則指其所貫之原于一也天地之所以為大即仲尼之所以為大故末節特就上文意中抽出個徳字而以天地發明之不必将徳字推高一層 仲尼祖述堯舜節 堯舜遠而法不盡傳故言遠宗其道文武近而無法不備故言近守其法其實祖述者法在其中憲章者道在其中 袁了凡曰憲是遵守章是表章律是法律之律無分毫差忒也重衣曰襲蓋服之而不違也 翼注曰憲章依程文作删定贊脩之類說非但若凡民之不倍而已又有以闡繹而垂之不朽也 律者效法無常襲者因襲不變自仕止久速與時偕行而言曰律自用舍行蔵出于定理而言曰襲 翼注曰天時春夏秋冬各循其序孔子仕止久速各當其可此意易明但襲水土難明看來水土雲疆域異宜風氣易辨之謂也聖人下襲不徒是按其疆域順其風氣而已大而行藏小而日用此境有此境之理彼境有彼境之理截然不相混亂是即各正之疆域異宜之風氣也聖人随遇而安素位而行雖不膠于一定而不定之定乃為至定即此便是下襲水土 吳因之曰上律天時趨時之妙用也此時字亦是借用蓋天時時字乃春夏秋冬之時而聖人趨時時字則無物不有無處不然無成心無轍迹隻随時旋轉與時推移極其圓活流動而不可拘泥天時變遷之妙在其運用中矣故曰律天時 又曰水土者地也在仲尼身上看乃地位之地是借用字眼凡當此位居此地身子一走到這所在便有一定之理且如居仕的地位則仕為定理居止的地位則止為定理或久或速無不皆然又如堯舜所處地位則傳賢為定理大禹所處地位則傳子為定理湯武當順應地位則革命為定理周公當流言地位則誅管蔡為定理此特其尤大者耳其餘一起居一飲食一開口一舉步那一刻非所處地位那一刻無定理那一件非所處地位那一件無定理這定理若增一分或減一分或太過一分或不及一分便不是襲水土聖人行得來毫厘不増不減無太過不及至停當至的确再移動改換不得故曰襲襲者因仍沿襲之意理本有定而行之亦有定也 翼注曰律襲非有心隻是妙理自相符以不律律之以不襲襲之也徐匡嶽曰天時水土即堯舜文武之法所寓非别 為一種其所祖述憲章即其上律下襲者也原無兩件工夫 賽合注曰此心本與古今天地流通隻是全體此心不少虧欠耳 或問不時不食與仕止久速之類俱是事亦俱是行北溪陳氏以不時不食等貼事以仕止久速等貼行不妥淺說隻以事言得之據蒙引存疑淺說則章句所謂末者指不時不食 之類所謂本者指仕止久速之類本末皆以事言而為外心則為内其說不易矣據大全北溪陳氏潛室陳氏則以不時不食之類為事為末而即為外以仕止久速之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