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管見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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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好惡以燕及兄弟下焉何以輕徭薄賦安恤小民故二者乃其本也 率自中 率自中無作聦眀亂舊章與詳乃視聽罔以側言改厥度相對言凡事皆有自然之中道汝但循其自然而行其所無事不須強作聦眀妄為穿鑿取新出竒而亂舊章更子細視聽不可以一偏之言而輕改法度蓋大凡有所作為若非自出己見則是聽人説誘己見不可穿鑿人言不可輕信舊章法度不可輕易變改諸侯能謹守國家成憲人君安得不嘉羙之傳以率自中一句為重而無作聦眀對詳乃視聽于罔以側言改厥度一句偏枯而無所着且雲度者吾身之法度不知吾身有何法度之可改 多方 洪惟圖天之命弗永寅念于祀 洪惟圖天之命弗永寅念于祀與上文不相蒙而與爾辟以爾多方大淫圖天之命屑有辭相類疑即指夏桀此處必有阙錯不可強通 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 聖者通眀之謂作事無不中禮者是也狂者颠倒妄行昬昧于理者也聖而罔念是不用心思索則颠倒是非而與狂者無異矣非聖而罔念作狂乎狂者固颠倒妄行苟能思念則不複妄為而與聖者亦無異矣非狂而克念可作聖乎傳雲狂而克念則作聖之功知所向方聖而罔念未至于狂而狂之理在是是識聖狂形狀不透隔皮想像之言耳 惟我周王靈承于旅克堪用徳惟典神天 君子先成民而後緻力于神故民和而神降之福有眀德以薦馨香則神歆其祀故善承其民克堪用徳者可以為神之主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皇天無親惟徳是輔故善承其民克堪用徳者可以當天心天惟式教我用休蓋亦因其材而笃焉天知文武有可為之資故隂有佐佑而扶持之使其德日盛而業日新天休滋至寖明寖昌然後一旦簡畀殷命而尹爾多方也民承其君而曰君承其民是謂民惟邦本雖賤而不忽所謂王司敬民者是也 我惟時其教告之【止】乃惟爾自速辜 與舜之庶頑讒說侯以眀之否則威之相類皆是聖人不忍輕于棄人反覆教戒終于不改然後刑之蓋有不得已焉耳 爾罔不克臬 臬當訓法官爾惟胥惟伯多正自是長民執法者豈有不識法度 爾乃自時洛邑尚永力畋爾田【止】有服在大僚 言爾能勤力農畝則天必憐汝而賜汝豐年我周亦須補不足助不給以大介赉汝若廸簡汝在于王庭爾能勤于所事則有服在大僚當升陟汝矣蓋居而安于農業仕而勤其職業皆可以獲福也傳以大介赉爾連下文説不眀 爾不克勸忱我命爾亦則惟不克享 不奉上命即是無君之心故雲不享 立政 常伯常任準人 三宅即六卿之别号爾常伯即司徒六卿之中惟司徒為親民之官常任則冡宰司馬宗伯司空皆是任事之官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與兵固事也司空亦名事官故此皆為任事之臣準人則司冦六卿位尊職重與人主共治天下故在王左右焉三宅系天下安危治亂綴衣虎贲給事左右者系王躬之薰陶涵養故曰休茲而不可不以得人為憂也 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茲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徳 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茲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徳此言文王眀于知人而所用無非賢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獄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是訓用違庶獄庶慎文王罔敢知于茲此言文王逸于得人故不須以身兼理庶事但是有司牧夫用命者賞不用命者罰而已至于庶獄庶慎則文王何敢與知焉夫君道逸臣道勞文王眀于知人得賢者而委任之則可以優遊無為而庶事自治矣何必以身兼之哉蓋其所操者不過黜陟之權而已舜命二十二人以任庶政自己惟三載一考績三考而加以黜陟耳此所以得君道也然使知人無術而所用非人乃欲委任之專而不以身兼其事不可得已傳者以為任人之専尚不足以盡其防 義徳容徳 義徳能撥亂反正所以能成大功容徳能兼緫衆善所以能定大謀 克灼知厥若 灼知厥若是眀察于未任之先丕乃俾亂勿有間之是專笃于既任之後夫疑人勿任任人勿疑已無知人之明乃恃小人以伺察之果何由展布哉自一話一言我則末惟成徳之彥以乂我受民與上文相我受民勿有間之相終始言委任之専笃但一開口必在于成徳之彥如此方専使議論之間微有向背鏬隙則讒邪得以乗間入之矣 其克诘爾戎兵【止】揚武王之大烈 陟禹迹者何廵守也天子之出必有兵衞六軍以随之方行天下徧厯四嶽也整點軍衞廵行天下足以振壓奸宄坐消禍變所至之處足以見文王之耿光足以不墜武王之大烈蓋文王徳光本自照臨四海而武王一戎衣有天下其烈莫盛焉使子孫不能保有其基業而為他人分裂之則藩垣之外皆他人地文王徳光雖在彼而子孫無由觐見之武王辛苦成功者竟墜地而不振矣傳者不察其為廵守而雲周公無故教成王點兵不知周官所謂周王撫萬邦廵侯甸四征弗庭綏厥兆民六服羣辟罔不承徳者即所以實此語也以此證之則舜陟方乃死為廵守而死無疑而傳以陟為升遐乃死者非矣 周官 撫萬邦 成王始親政故廵守而歸整肅在朝之官此繼立政之後其廵守奉行周公诘戎兵方行天下之訓其董正治官也奉行周公立政三宅之語隐然相應 唐虞稽古 蓋自黃帝得六相設左右大監監萬國雲龍鳥火之号其來尚矣到堯舜時監前代防革而緫集大成故其法度體統森嚴周密内有百揆四嶽百揆即九官也眀王立政是緫唐虞夏商之君言之言唐虞能使庶政和而萬國安夏商亦克用乂者蓋不恃其建官恃得人耳賢者能立政官不足恃也傳雲不惟其官之多經無此意今予小子祗勤于徳夙夜不逮仰惟前代時若訓廸厥官 蓋前代制治保邦者無他建官擇人以立政而已故予小子亦仰惟前代時若而訓廸厥官蓋天下之事非一人所能為也 立太師太?太保【止】官不必備惟其人 三公為天子之師不親政事所職者坐而論道耳所論者何道即經綸邦國和調隂陽之道也夫邦國若此其大也要使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井然有條而不亂此必有其道隂陽運行于天地之間而能使三光全寒暑平無愆陽伏隂以多變此亦必有其道是道也惟三公為能明達其所以然則使之論説于天子之前至于以其道見之施為則天子宰相之責也官不必備惟其人非其人之難得也以知道者之不可多得也六卿分任庶政一官不備則一政阙三公同論此道則得一知道者足矣否則雖多亦奚以為 三公夑理隂陽 燮理隂陽别無他道惟區處人事各得其宜則天地之氣自順故堯舜在上而天災滅熄庶征太和有夏懋徳而罔有天災考其所為不過咨四嶽九官十二牧分任庶政使人人各遂其性而已初未嘗特設燮理隂陽之官亦未聞别有燮理隂陽之政太戊修徳以弭桑谷之妖亦不過早朝晏罷吊死問生勤于政治而已然以道經邦乃所以燮理隂陽也故天災少見于治平之世而疊見于衰亂之時者以其所為有以召之也彼匹夫銜寃猶足緻三年之旱況政乗民困而千萬人詋詛歎恨豈不足以傷兩間之和今論者不察此徒曰吾能治一身之中和則心正氣順而天地自位萬物自育世甯有是理哉甚者災變之來則歸過于三公而策免之謂其燮理無狀夫論夑理之道者三公也而行夑理之政殆君相之責非盡三公所得為也使三公而無所建明則防免之誠不為過若其言之而不聽聽之而不行君相所為自有以召天變不知自反徒歸咎于三公豈不過哉且後世三公居散地經邦之事全不幹與而徒責其燮理隂陽其訛謬益甚矣 丙吉逢羣鬬死傷不問而問牛喘以為三公調隂陽職當憂不知當春而熱隂陽失序吉憂之當如何而調之邪夫治争鬬固非宰相之職然使有司失職而死傷寃抑無所告訴其幹隂陽之和不亦大可慮邪故為吉者問争鬬則不可至于戒饬有司審理寃濫不可不加之意也 三孤貳公?化 三孤為三公之佐故曰貳公言其為三公副貳也?化與經邦為對化者教化即所用以經邦者也寅亮天地與燮理隂陽為對亮者相也與惟亮天工之亮同謂補助其所不及也弼予一人弼者匡輔其不逮也此皆就行事上說與三公之職微冇不同蓋三公長官三孤佐貳均此職也長官尊主張其事于上佐官卑身任其事于下是故三公經邦是運天下于掌上者三孤?化則是因其已成之化而推廣之耳三公燮理隂陽是範圍天地之化者三孤寅亮天地隻是輔相其不及而已三公論道是教訓天子者三孤弼一人隻是彌縫其阙失而已此所以為公孤之别 ?謂呂氏説謂隂陽之理恒而不變者為道天地之用運而無迹者為化牽強附會但圖對偶親切耳而不察實事不知天地之化運于無迹将使三公何如張而大之 三公上言立而下言官不必備惟其人而三孤六卿不言者蓋立凡例于前而後皆蒙其語耳?者不察謂三公非始于此立為周家定制則始于此三孤六卿獨非立為周家之制者乎何以不言立也夫立與建同建官惟賢豈亦必自武王設官而謂之建邪蓋立官建官設官皆恒言耳且三公必其人而不必備員三孤六卿獨可備員而非其人乎以此知特?例于此耳非專為三公言也 六卿倡九牧 六卿緫治于内九牧親民于外六卿之職雖不同而其為民則一也冡宰均四海固所以治民司徒掌教以複民性宗伯掌禮以定民志司馬掌兵以衛民患司冦掌刑以诘民奸司空掌土以定民居以此倡九牧而九牧皆一一奉行于外則民自殷阜而化成矣君子先成民而後緻力于神成之者治之養之教之無欠阙之謂也 學古入官 學古入官眀于古道議事以制則叅以時宜如此則博古通今而政無錯缪者矣其爾典常作之師欲其守常也無以利口亂厥官戒其好異也猶雲罔以側言改厥度罔以辯言亂舊政皆為輕信他人之言耳?雲不可喋喋利口而紛亂之似以為自己利口非也 功崇惟志 建功業者在于志與勤而志勤必貴于果斷保祿位在于恭與儉而恭儉必貴于實徳前是告之以建功業之道後是語之以保祿位之方所謂後艱者非後患乃艱難而不易耳蓋天下之事乗其幾而為之則易為力後其時而為之則難為功 推賢讓能 一人推讓則衆人鹹起而推遜所謂濟濟相讓而庶官和矣不然則人各有心其為乖戾甚矣政事安得歸于一而不雜哉 萬邦惟無斁 此一語不可觧古文書屢言無斁如雲朕承王之休無斁俾我有周無斁皆訓厭斁朕無斁于王周無斁于微子皆可通訓至于戒饬百官而雲以佑乃辟永康兆民萬邦惟無斁不成萬邦厭斁百官且惟之一字更不可通此古文阙漏處 君陳 爾其戒哉爾惟風下民惟草 ?引草上之風必偃非也蓋凡人未見聖則起慕慨想惟恐不得見及其既見則怠惰因循亦不克由聖此凡人常情然在凡人則可在爾有所不可何也爾居民上而為風民居爾下而為草爾且如此民何則焉欲其所為以凡人為戒而自強于治必以周公為法可也 出入自爾師虞 或廢或興莫不謀諸衆人而後蔽之于己所謂繹者再三反複思之不可造次剖決恐其有不周備此即所謂莫或不艱者也 從容以和 從容以和隻是凡事無急廹當從容寛緩以和之蓋近民之法當如此耳否則急促躁暴強速化而民且無所措手足矣?謂和不可一于和當從容以和之語不可通 殷民在辟予曰辟爾惟勿辟 殷民在辟在宥而惟厥中者言必審其當爾使其中辟則辟之中宥則宥之不中則否雖君言有所不可從也下文辟以止辟乃辟此是中辟者辟之也三細不宥此是不中宥者宜勿宥也 無忿疾于頑無求備于一夫 無忿疾于頑是有忍也無求備于一夫是有容也言各有主蓋事有當忍者有當容者?謂忍猶堅制力蓄恢乎其有容斯乃徳之大意謂容勝于忍又分淺深似不必如此未化者不可忿疾已化者不可求備且一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