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濟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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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子不能全活也。

    乃謀諸夫人,舉所積錢,代完贖銀。

    不足,夫人複拔一钗湊之。

    是夕,夢神人抱一佳兒送之。

    遂生弘軒先生,子孫相繼登科。

     吳都憲誠,其父濟人利物,孳孳不倦。

    同裡一百戶,欠官銀無措,議出妻以償。

    翁聞而歎曰:「伉俪中道相背,何以為情?吾幸不至饑寒,且力尚能輾轉措辦,顧袖手以觀人離拆乎?」為曲處代完。

    後數年,尋地葬親。

    擇一地,乃百戶産也,複倍價買焉。

    當時尚葬高一穴,忽雷雨送下一穴。

    即生都憲兄弟四人,皆巍科。

     王曾,字孝先。

    鹹平中,以鄉貢赴試禮部,居京師。

    一日,過甜水巷,聞母女二人哭甚哀,因詢其鄰,雲:「其家因少官逋四萬錢,止有一女,鬻于商人,今當遠離,無複相見矣!」曾因謂其母曰:「汝女可賣與我。

    仕宦往來,時得一見。

    」遂以原價與之,令償其客。

    約三日取。

    踰期不至。

    訪之所館,而曾則行矣!是年禮部廷試皆第一。

     脫然竟去,省得一番感謝;辭卻幾許稱揚,少了多少纏擾。

    君子施恩而不望報,行善而不居功,大宜如此! 馮商,鄂州江夏人,壯歲無子。

    将如京師,其妻與銀數錠,調曰:「君未有子,以為買妾之赀。

    」至京,買一妾,立券償價矣,問妾所自出,涕泣不言。

    固問之,乃曰:「父居官,因綱運欠折,鬻妾賠償。

    」商恻然,不忍犯之。

    送還其父,不索其錢,不望其報。

    及歸,妻問買妾安在,具告以故。

    妻曰:「君用心如此,何患無子!」居數月,妻有娠。

    裡人皆夢鼓吹喧阗,迎狀元至馮家。

    是夕生子名京,弱冠舉三元。

     鎮江靳翁,年五十無子,訓蒙于金壇。

    其夫人鬻钗钏,買鄰女為妾。

    翁歸,夫人置酒于房,以鄰女侍。

    告翁曰:「吾老,不能生育。

    此女頗良,買為妾,或可延靳門之嗣。

    」翁頰赤俛首。

    夫人謂己在而翁赧也,出而反扃其戶。

    翁踰窗而出,告夫人曰:「汝用意良厚,不獨我感汝,我祖考亦感汝矣!但此女幼時,吾常提抱之,恒願其嫁而得所。

    我老,又多病,不可以辱。

    」遂谒鄰而還其女。

    踰年,夫人自産子,名貴,十七歲發解,聯捷,為賢相。

     此非乘人之危,及抑良為賤也。

    然自己一段初心,卻不忍負,即此便是恻隐之至者。

    發念甚真,故其獲報甚速。

     尚霖為巫山令,邑尉李鑄疾劇,霖鄰之,因請所托。

    尉拭淚以老母少女對。

    及卒,霖為割俸,送其母及其函骨歸河東,為嫁其女于士族。

    一夕,夢尉如生,泣且拜曰:「公本無子。

    感公之恩,為力請于帝,今得為公子矣!」是夕,霖妻果孕。

    誕期,複夢尉曰:「某明日當生。

    」翌日果然,因名曰穎。

    及長,敦厚笃孝,官至大理寺丞。

     宣城沈少參,蔔葬地。

    啟土,乃古冢也。

    有志,乃先朝名公之墓;急掩之。

    懼複有發者,立碑識之。

    夜夢一官峨冠博帶來謝曰:「君掩吾冢,蒙德已厚,況又立碑,無以報德,當送一大魁為公嗣。

    」已而少林生,弱冠及第。

    (以上救一患難人) 趙素,華亭人,往青浦探親。

    夜行舟次,見一人立舟上。

    視之,則亡仆也。

    驚問之。

    曰:「見役冥司,今追取三人耳。

    」問三人為誰?曰:「一湖廣人,一則其所探親也。

    」其第三人不答。

    又問:「莫非趙某否?」曰:「然。

    」仆忽不見。

    至所探親門首,則已聞室中哭聲矣!趙駭甚,促棹歸裡。

    複遇仆曰:「無怖也。

    于路見有為君解者,以君阖門戒殺故也。

    及夜吾不至,則免矣!」趙後二十餘年方卒。

     人于衆生,能遇物即慈者,上也。

    戒不肉食者,次也。

    舉家戒殺,并不食四等肉(自殺、特殺、聞殺、見殺者,又其次也。

    乃有一等人,在外結會放生,而家中宰殺不禁;是猶見人殺人,則請釋之,而自己卻持刀殺人也。

    茍知放生,當先戒殺)。

     介葛盧,朝于魯,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雲:問之而信。

    」 讀此,可見禽獸之戀情愛子,何異于人。

    且時時以其冤情痛苦,向人告訴,人自聞之而不解耳。

    其就死時之聲,更不知作何言語也。

    可為怵然! 【注】介葛盧:春秋介國之君也,能通牛語。

     眉州鮮于氏,因合藥,碾一蝙蝠為末。

    及和劑,有數枚小蝙蝠,圍聚其上,面目未開,蓋識母氣而來也。

    一家為灑淚。

     每閱一過,便為黯然不怡者竟日。

    「母氣」二字,極慘極摯。

    心與性,又落第二義矣!先輩有雲:「世界之慘,莫甚有冤而無言;世界之冤,莫甚就死而無罪。

    」予少時,見童子執蝦蟆,以線縛兩足,懸籬間,急鞭複緩,緩鞭複急。

    予心恻恻動,若系予足而鞭之也。

    長入市,見屠縛豕,刀尖從項刺其心,盤旋數四,鮮血噴盡,聲乃徐絕。

    予更恻恻動,如刀在予腹盤旋而刺也。

    偶經廚下,見庖人置足于鼈腹,努出其頸,斮之。

    餘頸不能入,而四足與俱出,仰天而颠。

    嗟嗟!此何景象!靈蠢雖殊,怖死無二。

    常思及此,一塊肉其能下咽耶?凡物就死之慘,無不皆然。

    一經寫出,便不堪竟讀。

     放生戒殺之報,不可枚舉,而所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