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朱随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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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學者其淺深同異固不可一槩論乎答孫敬甫論陸學瞚目切齒一書書首有衰年老态等語真可謂破晚年定論者一确證當全看 答孫敬甫論格物傳曰蓋嘗欲效此體以補其阙而不能就故隻用己意爲之蓋無驅市人以戰之才隻得用趙人也愚按朱子文字亦每喜使事如此 答吳元士論樂律一書當同律呂新書看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四 與鞏仲至論古今之詩凡有三變卻先雲偶記頃年學道未能專一之時亦嘗間考詩之原委看其下語何等地歩 又與鞏仲至論平澹二字曰古人之詩本豈有意于平澹哉但對今之狂怪雕锼神頭鬼面則見其平對今之肥膩腥臊酸鹹苦澁則見其澹耳自有詩之初以及魏晉作者非一而其高處無不出此謂水落石出自歸此路則吾未見終身習于鄭衞之哇滛而能卒自歸于英莖韶濩之雅正者也愚按東坡謂絢爛之極乃造平澹如朱子之說則是平澹之後乃能絢爛蓋其所謂平澹者各有所指而不同也 又答鞏仲至曰直卿久不得書聞有徙家之興此固所欲但于渠聚徒之計則恐失之便無以爲生亦須細商量耳論作官則誠不若聚徒之爲安也愚按觀此直卿亦是以聚徒爲生 又答鞏仲至曰世本舊聞先人說家間亦嘗有之以兵火失去然則世間亦須尚有本但今見于諸經注疏者恐亦或出附會假托未必可憑據正亦不必苦求耳愚按先秦之書多有不可憑據者 朱子于聚星閣照壁畫陳太丘見荀朗陵事亦再三斟酌其位次可見其凡事不茍 答江彥謀曰道之極緻物我固爲一矣然豈獨物我之間驗之蓋天地鬼神幽明隠顯本末精粗無不通貫而爲一也愚按此雖以一貫言之然論仁體者亦當知此與湖南諸公論中和第一書此即念台所謂中和說四答或人曰孟子論四端隻欲人擴而充之則仁義禮智不可勝用不言當此之時别起一念以體其何物也無垢此言猶是禅學意思隻要想象認得此個精靈而不求之踐履之實若曰一面充擴一面體認則是一心而兩用之亦不勝其煩且擾矣愚按此似破察識端倪之說 或問程明道立門庭以慎獨兩字朱子答曰慎獨固操存之要然明道教人本末具備亦非獨此二字而已愚按劉念台以慎獨爲講學宗旨是豈知明道之意哉又答或人曰龜山立言卻似有意于含蓄而不盡遂多假借寄托之語殊不快人意聖賢之言則本是欲人易曉而其中自然有含蓄耳愚按言不可有意求約如此又答或人曰學者講論思索以求事物義理聖賢指意則當極其博若論操舍存亡之間則隻此毫厘之間便是天理人欲死生存亡之分至簡至約無許多比竝較量思前算後也愚按觀此則山木一章歸結到操存隻是要人敬以直内是指示人直截之法若窮理集義本末具備之功則又不可如此論矣 又答或人曰鄉願是一種小廉曲謹阿世狥俗之人愚按張禹孔光真其人矣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五 尚書序注曰大抵書文訓诰多竒澁而誓命多平易蓋訓诰皆是記録當時号令于衆之本語故其間多有方言及古語在當時則人所共曉而于今世反爲難知誓命則是當時史官所撰櫽括潤色粗有體制故在今日亦不難曉耳愚按此最足以破今文古文不同之惑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六 着卦考誤當與易學啓蒙同看琴律說當與卷六十三内答吳元士書及律呂新書同看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七 易象說亦是易學之綱領 中庸首章說以敬以直内爲緻中義以方外爲緻和最明 已發未發說此與湖南諸公論中和第一書是一時筆明道論性說定性說蓋此二條是明道要緊底話故朱子特爲之說 觀心說仁說此二篇是朱子要緊文字但集中誤載張南軒仁說而反以朱子仁說爲序仁說載在張說之後愚嘗見别本無前篇真西山讀書記亦明以前篇爲南軒仁說 王氏續經說一篇可爲輕于著書者之戒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八 觀井田類說儀禮釋宮二篇可見朱子每講一事必先究其綱領 朱子大全集卷六十九 學校貢舉私議一篇真足爲今世之藥石 朱子大全集卷七十 讀呂氏詩紀桑中篇是詩學之綱領 另有讀詩紀序在卷七十六 讀唐志一篇辟辭章之學讀大紀一篇辟釋氏之學讀兩陳谏議遺墨辟王氏之學皆是要緊文字 别集卷八釋氏論二篇可與讀大紀參看惜其多缺字 讀蘇氏紀年一篇最可體會一貫蘇黃門言吾暮年于義理無所不通蓋悟孔子一以貫之之旨又曰夫子之道一以貫之惟一爲能萬變而不窮又曰每夜熟寐至五鼓初即攬衣起坐此即所謂天下何思何慮之時也蓋天下本自無思慮但人不具此眼目不能識之爾又曰曾子以一爲忠恕則知門人之不足告也孔子既沒曾子傳之子思子思因其說而廣之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子思之說既出而天下始知一之與中在是矣朱子曰聖人之所謂道者天而已矣天大無外造化發育皆在其間轉運流行無少間息雖其形象變化有萬不同然其爲理一而已矣聖人生知安行與天同德其于天下之理幽明巨細固無一物之不知而日用之間應事接物動容周旋又無一理之不當然非物物而思之事事而勉之也故曰吾道一以貫之固非塊然以守一物于象防之間如所謂五鼔振衣何思何慮者遂指以爲妙道之極又曰天下何思何慮正謂雖萬變之紛纭而所以應之各有定理不假思慮而知也今以中夜起坐斯須之頃當之則是日出事生之後此何思何慮者遂爲閑廢之物而無所用矣彼所謂得一貫之旨者殆不過此豈不陋哉又曰謂曾子以門人不足告而姑以忠恕爲言則是不知忠恕之相爲體用正所以明夫一貫之實矣愚按以五鼓振衣何思何慮者爲一則是一爲虛無寂滅之一而非一理渾然之一矣 朱子大全集卷七十一 記和靖先生五事其一雲先生日誦金剛經一卷曰是其母所訓不敢違也愚按論語所謂無違恐不如是若和靖果有此事不如曹月川逺矣 記林黃中辨易西銘謂太極是生兩儀不是包兩儀包如人之懐子子在母中生如人之生子子在母外愚按包與生二字學者當理會 記濂溪傳雲國史載太極圖說乃雲自無極而爲太極不知其何所據而增此自爲二字也愚按史臣不明理其弊如此 偶讀謾記内如論子華子之僞孟子排淮泗之誤與夫疫疾之不當避學者皆不可不知末後脩禮書一條想是朱子初修原本與後來改定本故有此論 于永叔則考其事迹于伊川則定其年譜此是朱子論世之學 朱子大全集卷七十二 北辰辨聲律辨開阡陌辨九江彭蠡辨皇極辨皆是經史之綱領 尹和靖手筆辨皆是言語録之不可廢此遺書所爲述也 觀雜學辨所辨蘇氏易解諸條真尹和靖所謂訓經而欲新竒無所不至矣歐陽公事迹曰公嘗謂前儒注諸經惟其所得之多故能獨出諸家而行于後世而後之學者各持好勝之心務欲掩人而?已故不止正其所失雖其是者一切易以己說欲盡廢前人而自成一家此學者之大患也故公作詩本義止百餘篇而已其餘二百篇無所改易曰毛鄭之說是也複何雲乎嗚呼此其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