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朱随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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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間 又卷五十四答王季和第二書亦可見一貫之由又卷七十内有讀蘇氏紀年亦當同看又答姜叔權論江西學問氣象曰賢者天資慈祥故于恻隐上發彼資禀粗厲故别生一種病痛大抵其不穩帖而輕肆動蕩則不相逺也愚嘗謂陽明之學其病各随氣質而不同亦是此意
又答汪長孺雲明道所謂全體此心者蓋謂涵養本原以爲緻知格物之地而已如雲聖賢千言萬語隻要人求其放心自能尋向上去下學而上達亦此意也未可說得太深亦不是教人止于此而已也愚按此條看求放心尚屬舊說與勉齋黃氏所說不同
又答汪長孺論江西氣象曰其徒有今日悟道而明日醉酒罵人者嘗舉賈生論胡亥語戲之愚按金溪泒頭上達而後下學其弊必至此
朱子大全集卷五十三
答劉公度雲謂彼中朋友隻有季章一人可望此未論其許與之當否然其言之發亦太輕矣舊見公度不如此隻此便是新學效驗向見伯恭說孔子順答魏王問天下之髙士而曰世無其人此一句似全不是孔子家法此言有味愚按此段說輕之弊最警切三複之可以當南容之白圭
又答劉公度謂君舉卻欲包羅和會衆說不令相傷其實都曉不得衆說之是非得失自有合不得處也葉正則亦是如此可歎可歎愚按今人言三教合一者豈非朱子之所歎然又有謂三教不可合而各有其妙不妨并存者則又是以不合爲合尤巧于包羅和會者也又答劉公度雲聖門教學循循有序無有合下先求頓悟之理但要持守省察漸久漸熟自然貫通即自有安穩受用處耳愚按梁溪之學亦所謂合下先求頓悟者也
又答劉季章雲論湯武則其反之至與未至恐須有别此等處雖非後學所敢輕議然今但讀其書恐亦不待聞其樂而後知之也愚按朱子于湯武亦雲有優劣然非若蘇氏武王非聖人之論也 又卷五十七李堯卿問中庸三知三行既謂之成功則一而見于樂又有不同之實何也朱子答曰性之反之成功雖一然武王地位終是覺得有痕迹在
劉季章雲未可與權集注之末有雲然以孟子嫂溺援之以手之義推之則權與經亦當有辨竊謂天下之事隻有一個理所重在此則其理不外乎此當嫂溺之時隻合援之以手雖出于急遽不得已之爲乃天理人事之不容己者也今雲有辨開此一線路恐學者因以借口而小小走作不暇自顧矣如何朱子答雲既雲急遽不得已之爲即是權不可常而經可常自有不容無辨處若隻說權便是經都無分别卻恐其弊不止開一線路而已愚按程朱論權不同總是一個憂世之念又答劉季章雲江西人尚氣不肻随人後凡事要自我出愚按此病豈獨江西哉
答許景陽論未?之中曰隻是此理對惡而言則謂之善對濁而言則謂之清對四旁而言則謂之中初非有二物愚按此數語括盡許多注疏
胡季随問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即天命之謂性也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即率性之謂道也朱子答曰詳程先生說率性文義恐不如此愚按此當與卷五十一答黃子耕論率性條同看 中庸大全雲峰胡氏謂率性爲天下之達道其亦未考于此與
又答胡季随雲遺書所雲釋氏有盡心知性無存心養性亦恐記録者有誤要之釋氏隻是恍惚之間見得些心性影子卻不曾子細見得真實心性所以都不見裡面許多道理政使有存養之功亦隻是存養得他所見底影子固不可謂之無所見亦不可謂之不能養但所見所養非心性之真耳愚按知此則一切改頭換面之說俱不得而附會矣
又答胡季随雲文義之失猶是小病卻是自欺彊說乃心腹膏盲之疾觀朱子之鍼砭如此其于象山豈好辨哉
又答胡季随雲論灑落二字才有令之之心即便終身不能得灑落蓋才有此意便不自然其自謂灑落者乃是疎略放肆之異名耳又曰灑落二字本是黃太史語後來延平先生拈出亦是且要學者識個深造自得底氣象以自考其所得之淺深不謂一再傳後而其弊乃至于此愚按此段當與卷五十二答吳伯豐論明道既得後須放開一條同看皆是教人專心下學之意答沈叔晦雲尋常實有似是而非之論不幸爲人傳出異日或能亂道誤人爲可懼耳愚按觀此則學蔀通辯一書信朱子功臣也
又答沈叔晦雲近日一派流入江西蹴踏董仲舒而推尊管仲王猛愚按此爲呂子約之流弊言之而明季之學大都如此
朱子大全集卷五十四
答孫季和雲明道伊川論性疎密固不同然其氣象亦各有極至處明道直是渾然天成伊川直是精細平實正似文王治岐周公制禮之不同又似馬援論漢二祖也愚按觀此則二程之不可軒轾也明矣
又答孫季和雲讀書玩理外考證又是一種工夫所得無幾而費力不少向來偶自好之固是一病然亦不可謂無助也愚按如沈括程大昌之徒朱子皆有取焉此朱學之所以大也
答諸葛誠之曰向來講論之際見諸賢往往有立我自是之意厲色忿詞如對仇敵無複長少之節禮遜之容蓋嘗竊笑以爲正使真是仇敵亦何至此但觀諸賢之氣方盛未可遽以片詞取信因黙不言至今常不滿也愚按觀此可想見朱子語黙之節
答項平父論尊德性道問學一書此陽明所取以爲晚年定論者也然此書之前又有答項平父一書雲示喻此心原是聖賢隻要于未發時常常識得已發時常常記得識得記得不知所識所記指何物而言若指此心則識者記者複是何物心有二主自相攫拏聖賢之教恐無此法也持守之要大抵隻是要得此心常自整頓惺惺了了即未發時不昏昧已發時不放縱耳愚見如此不知子靜相報如何然則所謂子靜尊德性者亦即是此自相攫拏者而已一篇觀心說正指此病但朱子此時猶看子靜未破耳
又答項平父雲告子之病蓋不知心之慊處即是義之所安其不慊處即是不合于義故直以義爲外而不求今人因孟子之言卻有見得此意而識義之在内者然又不知心之慊與不慊亦有必待講學省察而後能察其精微者故于學聚問辨之所得皆指爲外而以爲非義之所在遂一切棄置而不爲此與告子之言雖若小異然其實則百歩五十歩之間耳以此相笑是同浴而譏裸裎也愚按告子于義亦不是竟不求隻是以爲心在則自能合義
又答項平父曰今人讀書不子細将聖賢言語都錯看了又便将此草本立一切法橫說竪說诳諕衆生恐其罪不止如範寗之議王弼而已也愚按象山所謂六經皆我注腳分明自供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