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翼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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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運于天者皆氣故曰文言其動而相錯凡具于地者皆質故曰理言其靜而有條天豈有正色耶即人所見而然猶下瞰千仭之谷而窈然深黒也 天之所廢王者不敢存桀纣是也天子所罪大臣不敢宥蔡叔是也父之所絶子不得私文姜是也生寛于誅死遺之罰愚安于忍聖嚴其法焉夫天普覆之地氣區疆日永照之月晦匿景故王奉天臣若君子承父婦順夫反斯道者喪無日矣 衣裳所以暖躬宮室所以栖形然而染文章設榱桷者将以貴貴讓賢别上下之倫是故等威辨而分定教化行而治成茍隳制越度人從可能之力以逐難窮之欲則亂大倫而縻财用僣斯驕矣貪斯貧矣驕則奸位貧則叢盜故立國者必謹法度焉 謂氣無理乎則一元之運精而粹者何物謂中有理乎則一元之混岐而二之者何居詩雲天生蒸民有物有則可謂渾合而曲盡矣 虛藉于實陽馮于陰有陰受而後陽施故陰為道體陽來物生陽去物死無陽造則無陰功故陽主全能是故月不敵日地不配天聖人仰觀俯察而制君臣父子夫婦之義也 吹為風噴為雨籲為雲呵為霧呼為雷人其肖于天乎肅為雨乂為旸哲為燠謀為寒聖為風天其賴于人乎人有心而天無心故流為機詐則濟惡之不才者乎 小人喜功而嗜利功不己出則利不足欲功不出奇則利不速緻于是變先王之法以就已逆天下之心以要君自謂髙于古而破乎俗矣不知事不師古謀不佥同烏能治國家況君之立政本與民同行乎 人當平居亦知自反而不責人一旦聞謗讟之入怒激氣湧忘其舊志肆其新忿必求報複而後已故曰學至于不責人盡矣蓋功深而心平識定而量宏譬之千仭之淵豈石所能激而鳴乎 立政之用人有二道未用明察之已用專任之不明恐亂于僞不專恐郁其才故曰迪知忱恂曰克即克知曰灼見曰克宅心曰克由繹皆明也曰乃宅人曰丕式克用曰罔攸兼曰罔敢知曰勿有間之皆專也之二者明尤急焉宋神宗之志而以安石喪邦籲知人其難哉 漢祖之取天下也以知光武之取天下也以度唐宗之取天下也盡已之武宋祖之取天下也乗人之弱其敵愈脆其道愈降其才愈劣其得愈易也 雲敞厚于師背漢事莽王祥孝于母叛魏附晉有是四端而不能充之者與 春秋之法君在本國曰居适異邦曰在必天王越在侯服也而曰居于鄭唐鑒書帝在房州是夷之于諸侯也 春秋春王正月周建子也說者曰行夏之時武曌之簒中宗遭廢也史書嗣聖之号則夫子為自專而唐有二統史以録實非以立論如鏡照不爽人自改慮焉 國家置臣所以匡主今視其主入于喪亡之域而不之救且臣谏則有死之理黙則有保之安非志士大忠孰肯就死而棄安乎先王之制刑曰臣下不匡其刑墨将以激懦而勸忠臣之茍容固位猶夫黩賄肥家也故亦名之墨夫君臣一體未有君敗而臣存者故昌邑廢而羣屬誅劉鋹禽而龔李戮 唐相罷而為節度宋相罷而守大郡所謂辭十萬而受萬也異乎夫子所謂不可則止者矣宋之祠祿始也奸臣以置元老終也儒者以當辟地皆處義之未精與故遯必出逖違必内祿舍是無臣道焉 君樂佞言則正論逺國紀亂故政歸私家而公道塞賢人隠魯叔孫昭子孟懿子賢也而不建功齊晏平仲賢也而徒風議魯羁之不忘君也逃焉爾矣 臯陶之九徳自寛至強皆生之質也自栗至義皆學之功也寛而以栗矯之則栗者進于寛可知矣三代恪守九言以立取人之則觀諸洪範立政見之 問曰點爾之見與何也答曰為其有禮也是故舍瑟之起異撰之對異乎子路之率爾也子路自雄其才點也舞雩之詠少長有序事在日用焉爾夫子之哂路即其與點者論語之立文也前語未白後則發之生事三事即無違也忠恕即道之一也舜禹仁知之相用舉二臣也學者毋舍本文他求奇妙聖人未嘗說人之窮髙逺也家語曰晢欲修禮教孔子善之所謂浴乎沂風乎舞雩之下問曰如是何以謂之狂也答曰言不畢踐也非蔑棄禮教猶冉求之聚斂謂其善治常賦夫背于徳踰于分而富是圖惡得而有乎是以夫子惡之 孟子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蓋求放心即學問之道也猶言善利即舜跖之分也夫心必有所用非若枯木然故存乎仁義之謂收馳于利欲之謂放求者儆覺而常存之詞也故學問也者乃約之于仁義出乎是則入乎利矣夫日用皆道也孔孟皆事言也象山附會于禅程子發意猶疎若先事乎求心乃進乎學問者固異說可假也夫理無大小故學無精粗惟物是體乃心之存遺灑掃者非精也驟而務精義者亦粗也後人曰窮理猶落于虛古學曰格物乃當其實 孔子教人有序故學曰博文約禮治曰道徳齊禮何也性相近也漸以一之也孟子直指本體故學曰求放心而已治曰善推所為而已何也性善也即此得之也孔子敷治也孟子捄亂也 問大學正心何義答曰誠意者笃切之學也夫笃切者恒患于固滞故進之以正心正者居中而待應也鑒之照以空有留景焉雖臨泰山而不内故四者有一則心滞于一隅發而中節鮮矣此指本心之體非用之失也問曰然必無是可乎答曰何為其然夫心非死灰胡能不應此四者天性也但勿系吝學者且持其志橫渠曰志公而意私蓋志者直注也意者營為也營則易岐問曰修身之五者何謂也答曰達之父子兄弟夫婦之間者也前四者約之于心省而易此五者察之于物繁而難人能自知者鮮矣況知人乎況骨肉之間恩義易掩者乎事愈細而功愈密矣聖如堯斯知丹朱賢如吉甫猶罪伯竒子思明而誠者故恕茍變孔明觀大略也故失馬谡問曰前四者縁何而有答曰感也激則多忿難則多懼達則多好困則多憂 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訓敬也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訓恕也敬者畏也恕者如也此二言近之矣 寒暑之變自微而着庶物之生自勾而實江河之達自源泉而汪洋男女之生自襁褓而耄耋天命也學者乃欲一蹴而造道果道與非與 立政而敏效者其儉乎寛一力而民百室安減半租而民終歲飽聖人制用富以奉君矣猶歎乏财葢膳羞之溢禱祀之妄土木之窮兵戎之黩賜予之濫淫聲美色之慊上荒于燕下逢其欲權門富幸塗啟輕鋭售靜重滞不重斂而奚足乎 漢髙疾革卻醫達哉英主也帝王貪于壽方士售其欺唐太宗且餌金丹大漸矣夫通晝夜之道則死生皆常也若帝嘗學焉考終順正豈直委于命哉 唐臣之質不勝其才宋臣之才不勝其質唐臣鋭立事而昧于退未足與幾也宋臣勇去位而罔于功未足與義也 曾公亮引安石以間韓琦一念之克緻宋南渡是以先王必放媢嫉于四裔也 無逸曰人怨女詈女則皇自敬徳先代多以诩言罪人毋乃同怨與元佑放蔡确棄其罔上而摘其詩龜山論安石遺其蹙邦而咎其經解何其不知務哉 趙普有罪而無功【普佐太祖簒君佐太宗奪适削兵權下江南乃宋祖定谟普知之】張浚有名而無實蘇轼任氣而非誠範純仁怯志而喪忠宋文近理而亂真宋事虛稱而蔑實者多有之蓋其時家傳墓碑飾詞溢美史臣因而載之唐李愬之論平蔡述韓信也王式之戮裘甫又述愬也況于宋乎 晉以老莊亂易道宋以禅釋亂性命清談盛而晉滅禅學盛而宋亡何也人臣經國之才不足而立政之貞不持棄禮法而淺先王之訓古人一道徳禁奇衺論治者可忽諸 卓茂論禮律魯恭谏伐匈奴其王佐之言乎黃憲之粹陳寔之弘管甯之敬其仁人之質乎 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論不在奇當物之真可也政不在赫去民之疾可也令不在數達巳之信可也 董子曰質樸之謂性待教而後善譬之禾雖出米而禾未可謂米也性雖出善而性未可謂善也夫米豈在禾之外耶其論又下于揚雄矣荀子曰性惡也禮僞也然荀子守道好禮談王修仁其皆作僞與性者萬物之原謬于是則學何據與 月之盈虧豈以去日近逺而然蓋系陰之消長陰盛光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