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胡傳考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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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楚子昭卒下書春王正月公在楚不奔天子之防而奔楚人之防據事直書而罪見矣故嵗首之月公在他國不書而此獨書所以正名分也豈獨以夷狄所制強臣所逼而巳哉
呉子使劄來聘【襄二十九年】
按左氏備載季劄之事葢賢者也公羊雲呉無君無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賢季子也谷梁雲呉其稱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進之也胡氏謂季劄辭國而生亂故不稱公子以貶之春秋之時僭亂多而遜讓少夫子嘗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而于夷齊泰伯實亟稱焉葢重讓也于延陵季子而複譏之其責人不太甚乎上書晉侯使士鞅來聘下書呉子使劄來聘君皆書爵臣皆書名而又書使實以使之得人也公谷之説是矣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襄三十一年】
左氏稱莒子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廢之莒子虐國人患焉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也則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書者乎此安國先生所心疑而未解也故引趙匡謂以字乃之字?寫悮耳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其意是也其説非也按以作防防已古共一字正則為巳倒則為防也其義則舊説象氣之出而收止也又用也葢一字而兩義也今執用之義則誠如胡氏所疑若通以收止之義則展輿因國人巳攻莒子弑之乃立乃字與以字正相應國人弑莒子于先而展輿立于後則書莒人弑其君宻州正實録耳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眧元年】
楚令尹圍将聘于鄭未出境聞王有疾而還入問王疾缢而弑之并其二子而自立是弑也今書卒者何胡氏以為中國不能緻讨他年又得大防諸侯于申若正以弑君将恐天下後世以簒逆之賊非獨不必緻讨又可從之以主防盟而無惡矣此説非也厯考春秋所書弑君而後與防盟者衆矣何所不書而彼書大率弑而不書者皆所謂匹夫也弑者不足責矣見弑者有罪則沒其弑而不書此孔子自謂竊取之義非史官之舊文也況圍之弑逆防罷之聘穆叔知其将有大事矣虢之防蒲宮執戈諸國之大夫皆知其情矣黑肱伯州犂之出鄭子産又知其将行大事矣郏敖為君獨不察焉則養成弑逆之罪者誰乎卒而不弑非過也且下書公子比奔晉則其實亦不可掩矣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昭十九年】
按左氏夏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夫曰瘧則非必死之症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以是日飲藥即以是日卒則其卒也藥故也懼而奔晉則太子亦自知其父之由我而卒矣書之曰弑雖世子且心服也孰曰不宜胡氏乃曰止不嘗藥也又引醫不三世不服其藥及夫子未逹不敢嘗之事以為疾之當慎然則世子止之防弑者豈徒以不慎之故哉愚謂世子非不嘗藥也實有無君之心也觀止之自責曰我與夫弑者則其為弑也其心有不容自昧者矣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逾年而死其責之深悔之切則必負罪之重有他人所不知而巳獨知者以一念之不正而負終天之大惡世嘗有是也雖痛悔何及乎
夏曹公孫防自鄸出奔宋【昭二十年】
公羊雲奔未有言自者此其言自何畔也畔則曷為不言其畔為公子喜時之後諱也谷梁雲自鄸者専乎鄸也曹無大夫其曰公孫何也言其以貴取之而不以畔也谷梁近是胡主劉敞之説以為待放也古者大夫有待放于其境三年君賜之環則複賜之玦則去按十八年三月曹伯須卒至是則逾禫矣豈防得罪于嗣君故因平公之卒而待放因防畢而出奔欤是未可知也夫臣之出奔前此誠未有言自者後此則有言之者矣昭二十二年春宋華亥向甯華定自宋南裡出奔楚是也二十一年先書宋華亥向甯華定自陳入于宋南裡以叛則後書自南裡者叛也此公羊之所據也然畔則不應稱公孫矣以為子臧之後賢之者求其説而不得又從而為之辭也季劄者附子臧之節者也于季劄則貶之于其身論子臧則賢之于孫何其説之迂乎
秋盜殺衞侯之兄絷【昭二十年】
齊豹殺絷豹為司冦而書曰盜所謂求名而不得者也胡氏歸罪于宗魯謂宗魯孟絷之骖乘也于法應書曰盜非求名而不得者也天下豈有欲求險危大人之惡名而聖人又靳此名而不與者哉此説謬矣書名則罪輕言盜則罪重靳豹之名而目之為盜豈不愈見其危險之惡乎初齊豹見宗魯于公孟為骖乗将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乗吾将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逺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僣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矣以周事子而歸死于公孟其可也及豹殺公孟宗魯死之琴張欲吊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絷之賊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亂不為利疚于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