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關燈
【公子出奔譏失賊也闵公立而季子歸何以見弑慶父主兵日乆其權未可遽奪也季子執政日淺其謀未得盡行也設以聖人處之期月而已可矣季子賢人而當此能必克乎及闵公再弑慶父罪貫惡盈而疾之者愈衆季子忠誠顯著而附之者益多外固強齊之援内恊國人之情正邪消長之勢判矣然後夫人不敢安其位慶父不得肆其奸此明為國者不知圖難于其易為大于其細雖有智者亦不能善其後矣世儒或言用魯之衆因齊之力以戮慶父其勢甚易而季子不熊故書夫人孫邾慶父奔莒所以深惡其緩不讨賊非也以绛侯勃之果陳平之無誤将相交驩而内有朱虛外連齊楚以制諸呂庸人宜易于反手然大尉已入北軍士皆左?猶恐不勝未敢訟言誅之也況慶父巨奸七百裡之侯國革車千乗而三十年執其兵柄其植根深矣其耳目廣矣其用物?矣而以為戮之其勢甚易此未察乎難易遲速之幾者也經書莊公忘親無複雠之志使百官則而象之亦不知有君父也而又使慶父主兵失馭臣之道是以至此極故書孫邾奔莒為後世之永鑒也】 【案慶父出奔公羊杜氏皆以為季子推親親之恩夫慶父弑二君魯國幾喪尚欲以親親待之則子般闵公之雠曷報乎故張氏曰方季友适邾之時使魯國無人安能逐姜氏慶父哉季友既立僖公則當因國人之憤正慶父之辠緻辟于甸人以緻兩弑其君之讨乃以賂求于莒僅不許其入而已又立孟氏與叔牙同無複輕重之别豈非邦憲之失此所以不書國賊之讨而闵不書葬欤陳氏曰宋萬奔陳雖殺之不書慶父奔莒雖殺之不書春秋所以嚴佚賊之責也其說是矣○又案宋萬出奔陳陳人受賂而後歸之慶父出奔莒莒人亦受賂而後歸之不書宋萬慶父之誅以逋逃主罪陳莒也】 冬齊髙子來盟左氏【注蓋髙傒也齊侯使來平魯亂僖公新立因遂結盟故不稱使也魯人貴之故不書名子男子之美稱】公羊【髙子者何齊大夫也何以不稱使我無君也然則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爾正我也其正我奈何莊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曠年無君設以齊取魯曽不興師徙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髙子将南陽之甲立僖公而城魯或曰自鹿門至于争門者是也或曰自争門至于吏門者是也魯人至今以為美談曰猶望髙子也注時魯無君明君臣無相适之道君不行使乎大夫所以别尊卑理嫌疑故不稱使】谷梁【其曰來喜之也曰髙子貴之也盟立僖公也不言使何也不以齊侯使髙子也】胡氏【何賢乎髙子桓公使将南陽之甲至魯而謀其國其命髙子必曰魯可取則兼其國以廣地魯可存則平其亂以善鄰非有安危繼絶一定不可易之計也髙子至則平魯難定僖公魯人賴焉聖人美其明人臣之義得奉使之宜特稱髙子以着其善其不曰齊侯使之者權在髙子也案凡外大夫之來不言使者皆私交如祭伯祭仲武氏子毛伯宋司馬華孫莒慶齊髙固之類是也非私交而不言使則必有美辭焉楚無大夫則屈完書族齊有大夫則髙傒書子皆貴之所以别于私交也谷梁疏曰髙子不稱使所以歸美于髙子屈完不稱使所以歸功于屈完此得之○又案闵公編書三子之來皆特筆也故季子髙子之書來着國人之喜而仲孫止書來乃春秋之所譏仲孫髙子不書使皆齊侯之過而髙子能權乃春秋之所善一字之法精矣】 十有二月狄入衞左氏【狄人伐衞衞懿公好鶴鶴有乗軒者将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祿位餘焉能戰公與石祁子玦與寗莊子矢使守與夫人繡衣曰聽于二子及狄人戰于熒澤衞師敗績遂滅衞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昭伯烝于宣姜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又許穆夫人文公為衞之多患也先适齊及敗宋桓公逆諸河宵濟衞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膝之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盧于曹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乗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注戴公其年卒文公立書入不能有其地】谷梁【注不言滅者諱齊桓不能攘夷狄救中國為賢者諱也】胡氏【衛康叔之後蓋北州大國狄何以能入乎河南劉奕曰仲尼剛詩如牆有茨鹑之奔奔桑中諸篇皆録于國風而不削此載衞為戎狄所滅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說考于防代凡淫亂者未有不至于殺身敗家而亡其國者也然後知古詩垂戒之大矣】陳氏【滅而書入不以累桓公也凡滅國有存之者則不言滅歸德于存之者也有乗而取之者亦不言滅歸罪于取之者也故衞不言滅須句不言滅】 鄭棄其師左氏【鄭人惡髙克使帥師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師潰而歸髙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公羊【鄭棄其師者何惡其将也鄭伯惡髙克使之将逐而不納棄師之道也】胡氏【案鄭詩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之而不能逺使克将兵禦狄于境陳其師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衆散而歸髙克奔陳公子素惡髙克進之不以禮文公退之不以義危國亡師之本故作是詩觀此則鄭棄其師可知矣或曰髙克進不以禮曷不書其出奔以貶克為人臣之戒而獨咎鄭伯何也曰人君擅一國之名寵生殺予奪惟我所制爾使克不臣之罪已着案而誅之可也情狀未明黜而逺之可也愛惜其才以禮馭之可也烏有假以兵權委諸境上坐視其失伍離散而莫之恤乎然則棄師者鄭伯乃以國稱何也二三執政股肱心膂休戚之所同也不能進謀于君恊志同力黜逐小人而國事至此所謂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則将焉用彼相矣書曰鄭棄其師君臣同責也】 【案棄師之說三傳皆同唯杜氏以為此髙克狀其事以告魯魯史書之以為棄師之道者非也】 春秋會通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