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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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其大夫仇牧左氏【乗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宮長萬公右歂孫生搏之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秋宋萬弑闵公于蒙澤遇仇牧于門批而殺之遇大宰督于東宮之西又殺之立子遊羣公子奔蕭公子禦說奔亳南宮牛猛獲圍亳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宮牛于師子遊于宋立桓公禦說】公羊【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舎此無累者乎孔父荀息皆累也舎孔父荀息無累者乎曰有有則此何以書賢也何賢乎仇牧仇牧可謂不畏強禦矣萬嘗與莊公戰獲乎莊公莊公歸散舎諸宮中數月然後歸之歸反為大夫于宋與闵公博婦人皆在側萬曰甚矣魯侯之淑美也闵公矜此婦人妬其言顧曰此虜也萬怒搏闵公絶其脰仇牧聞君弑趨而至遇之于門手劍而叱之萬臂摋仇牧碎其首齒着乎門阖仇牧可謂不畏強禦矣注猶乳犬攫虎伏雞搏貍精誠之至也】谷梁【宋萬宋之卑者也卑者去以國氏及者以尊及卑也仇牧閑也注仇牧扞衞其君故見殺臣既死君不忍稱其名今仇牧書名則知宋君先弑】胡氏【君弑而大夫死于其難春秋書之者其所取也大夫死于弑君之難而有不書者故知孔父牧息皆所取也夫仇牧可謂不畏強禦矣然徒殺其身不能執賊無益于事也亦足取乎食焉不避其難義也徒殺其身不能執賊亦足為求利焉而逃其難者之訓矣何名為無益哉夫審事物之重輕者權也權重輕而處之得其冝者義也大宰督亦死于闵公之難削而不書者身有罪也惠伯死于子惡之難亦削而不書者非君命也召忽死于子糾之難孔子比于匹夫匹婦之諒者所事不正也崔杼弑君晏平仲曰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君子不以是罪晏子者齊莊公不為社稷死而晏子非其私昵之臣也若仇牧荀息立乎人之本朝執國之政而君見弑不以其私也雖欲勿死焉得而勿死聖人書而弗削以為求利焉而逃其難者之勸也惟此義不行然後有視棄其君猶土梗弁髦曽莫之省而三綱絶矣】
【案孔父仇牧荀息胡氏皆以為名獨公谷啖子以孔父為書字疑公谷先君死之說亦通蓋考?皆合也】
冬十月宋萬出奔陳左氏【猛獲奔衞萬奔陳宋人請猛獲于衞衞人欲勿與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惡一也惡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補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衞人歸之亦請萬于陳以賂陳人使婦人飲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見宋人皆醢之】胡氏【案左民則賊已讨矣曷為不書陳人殺萬而葬闵公乎夫天下之惡一也陳人不以萬為賊而納之又受宋人之賂而使婦人飲之酒是與賊為黨非政刑也特書萬出奔陳而闵公不葬以着陳人與賊為黨之罪而不能正天讨其法嚴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賊懼】
【案經書外大夫出奔三十五始于宋萬】
十有三年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會于北杏【北杏齊地齊侯谷梁作齊人】左氏【以平宋亂注宋有弑君之亂齊桓欲脩伯業】公羊【注齊桓行伯約束諸侯尊天子故為此會也桓公時未為諸侯所信郷故使微者會桓公不辭微者欲以卑下諸侯遂成伯功也】谷梁【是齊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始疑之何疑焉桓非受命之伯也将以事授之者也曰可矣乎未乎舉人衆之詞也疏經以衆授為文明非王命是未得王命不可以為伯】胡氏【桓何以及四國之微者會是宋公邾子也然則何以稱人春秋之世以諸侯而主天下會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後宋襄晉文楚莊秦穆交主夏盟迹此而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伯諸侯自相推戴以為盟主是無君矣故四國稱人以誅始亂正王法也齊侯稱爵其與之乎上無天子下無方伯有能會諸侯安中國而免民于左衽則雖與之可也誅諸侯者正也與桓公者權也或曰桓公始平宋亂遂得諸侯故四國稱人言衆與之也】陳氏【春秋非主兵皆序爵也于是序齊于宋之上而獨爵齊将予齊以伯也晉文公之簡曰晉侯齊師宋師秦師皆始伯之詞也自是無特相會者矣】張氏【齊桓欲行伯事恐諸侯未谕故未欲煩其君而使其臣來會與晉悼公使諸侯之大夫聽命于邢丘相類東遷以來王政不行下逮隐桓亂賊得志強暴肆行天下之心思周道之不可複見願得賢伯之興蓋已久矣桓公入國已四年因宋有弑君之亂首惡方誅嗣君新立合諸侯定宋亂陳蔡邾并來受命天下歸之幾如水之就下矣然桓公苟能于宋萬初弑君之時舉兵讨之則不勞告谕而天下翕然宗之不待今日而會矣書宋萬出奔陳而繼之以此又因以見桓公自失幾會于其始也】
【案春秋始伯之書有三北杏獨書齊侯曹南獨書宋公城濮獨書晉侯是也然胡氏止于北杏發予齊侯之說陳氏兼及城濮至于曹南二家皆不予之蓋以鹿上複人宋則非始伯之詞矣然曹南予宋亦可○又案此條陳氏主胡氏張氏主公羊要之胡氏說好○又案此為齊桓伯事之始桓公自莒反齊得管仲于鮑叔而任之首懲襄公田獵畢弋之戒于是管仲得以盡行其術制國以為二十一鄉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公與國高各帥五鄉焉作内政而寄軍令興鹽防以盡海王之利春搜秋狩有士三萬人以方行天下而又以三選擇賢始于鄉長之推繼于官長之選複親自赀相于是民皆勉于為善相地而衰征山澤各緻其時于是民各安其居正封疆重聘币号召天下之遊士以犀甲贖罪擇其淫亂者而先征之反棠潛于魯使為南伐之主反台原漆裡于衞使為西伐之主反柴夫吠狗于燕使為北伐之主故齊國之境南至?隂西至于濟北至于河東至于紀酅有革車八百乘即位數年東南多亂者莒萊徐夷呉越一戰帥服三十一國是雖伯者之事然規模次第亦有自矣左氏于桓公事多略故具于此】
夏六月齊人滅遂左氏【北杏之會遂人不至齊人滅遂而戍之】公羊【注不諱者桓公行伯不任文德而尚武力又功未足以除惡疏繁露曰論功則桓兄文弟論德則文兄桓弟】谷梁【不日微國也】胡氏【滅國之與見滅罪孰為重奪人土地使不得有其民人毀人宗廟使不得奉其祭祀非至不仁者莫之忍為見滅而書滅者亡國之善詞上下之同力也其亦不幸焉爾語曰興滅國繼絶世天下之民歸心焉今乃滅人之國而絶其世罪莫重矣齊人滅遂其稱人微者爾凡書滅者不再貶而惡已見】
秋七月○冬公會齊侯盟于柯【柯今郓州東阿】左氏【盟于柯始及齊平也】公羊【何以不日易也其易奈何桓之盟不日其會不緻信之也其不日何以始乎此莊公将會乎桓曹子進曰君之意何如莊公曰寡人之生則不若死矣曹子曰君請當其君臣請當其臣莊公曰諾于是會乎桓莊公升壇曹子手劍而從之管子進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壞壓竟君不圖與管子曰然則君将何求曹子曰願請汶陽之田管子顧曰君許諾桓公曰諾曹子請盟桓公下與之盟已盟曹子摽劍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雠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焉注諸侯猶是翕然信鄉服從再會于鄄同盟于幽遂成伯功故雲爾取田不書者諱行詐劫人也】谷梁【曹刿之盟也信齊侯也桓盟雖内與不日信也注公盟例日外諸侯盟例不日桓大信逺着故雖公與盟猶不日】胡氏【始及齊平也世雠而平可乎于傳有之敵惠敵怨不在後嗣魯于襄公有不共戴天之雠當其身則釋怨不複而主王姬狩于禚會伐衞同圍郕納子糾故聖人詳加譏貶以着其忘親之罪今易世矣而桓公始合諸侯安中國攘夷狄尊天王乃欲脩怨怒鄰而危其宗社可謂孝乎故長勺之役專以責魯而柯之盟公與齊侯皆書其爵則以為釋怨而平可也或稱齊襄複九世之雠而春秋賢之信乎以仲尼所書柯之盟其詞無貶則複九世之雠而春秋賢之者妄矣其諸傳者借襄公事以深罪魯莊當其身而釋怨邪】
【案曹子之說趙子不取胡氏亦未及之然考之當時桓公脩伯非得魯則不足為重故捐小利以收魯容或冇之魯亦知齊欲以信求諸侯故因盟以求地而公羊遂誇大之耳蓋魯自長勺乗丘之勝國勢稍振齊不敢以待譚遂之術待魯而多方以求之屈己于歸田之請遷延于姻好之成示威于三國之伐耀武于戎捷之獻而魯自是不敢有從違之心矣九合之盛亦原于此故公羊之說不可謂無○又案左氏文公六年晉?骈曰前志有之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胡氏本此】
十有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左氏【宋人背北杏之會】胡氏【宋人背北杏之會諸侯伐宋其稱人者将卑師少也齊自管仲得政滅譚之後二十年間未嘗遣大夫為主将亦未嘗動大衆出侵伐蓋以制用兵而賦于民薄矣故能南摧強楚西抑秦晉天下莫能與之争也或以為貶齊稱人誤矣】
【案胡氏說本程子程子曰管仲為政自莊十一年而後未嘗興大衆也其賦于諸侯亦寡矣終管仲之身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