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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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國大亂之道也故谷梁子曰以者不以者也】陳氏【伐未有言以者則其言以何用諸侯之師于是始也東遷之後諸侯雖會伐非一國之志也非一國之志則會者序爵而已矣如隐四年伐鄭桓十五年伐鄭皆先宋之類雖主兵也而小國序大國之上亦非一國之志也如隐五年邾鄭伐宋莊五年齊宋伐衞之類以一國而用諸侯之師于是始此伯之所由興也伯者之令行于天下自是無書以者矣書以者必中國用夷狄者也】
【案兵事書以例三谷梁于此年及公以楚師下皆曰以者不以者也而注者又引雍氏曰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安有驅民死地以共假借之役乎此說是矣獨于蔡侯之以呉子則曰以蔡侯之以之舉其貴者則又變不以之例蓋其所以以者雖同而事則異觀此伐鄭皆書人取谷特書至則貶之無疑而蔡侯以呉特進而書爵則無譏矣此春秋所以不可一槩論也趙氏以為宋但用齊蔡等兵而不自交鋒厯引左氏柏舉之戰呉楚自戰而蔡不交鋒以證之亦有理陳氏之說于世變亦有情要之諸?說皆通可參用】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左氏【非禮也諸侯不貢車服天子不私求财】公羊【王者無求求車非禮也】谷梁【古者諸侯時獻于天子以其國之所有故有辭讓而無征求求車非禮也求金甚矣】胡氏【遣使需索之謂求王畿千裡租稅所入足以充費不至于有求四方諸侯各有職貢不至于來求以喪事而求貨财已為不可況車服乎經于求赙求車求金皆書曰求垂後戒也夫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王者有求下觀而化諸侯大夫士庶人皆将有求以利其國家皇皇唯恐不足未至于奪攘不餍也古之君人必昭儉德以臨照百官民志既定之後皆安其分兵刑寝矣及侈心一動莫為防制必至于廉恥道喪寵賂日章淪于危亡而後己也觀春秋所書則見王室衰亂之由而知興衰撥亂之說矣】張氏【禮諸侯九貢無有以車供王室之用者周室固取輕于諸侯而家父大夫無所正救奉使侯國自取辱命之罪亦見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桓王也隐四年即位在位二十三年莊王立】○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五月鄭伯突出奔蔡左氏【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殺之将享諸郊雍姬知之遂告祭仲祭仲殺雍糾屍諸周氏之汪公載以出曰謀及婦人冝其死也夏厲公出奔蔡六月乙亥昭公入注傳例不書大夫逐之而言奔罪之也】公羊【突何以名奪正也注據衞侯出奔楚不名此名者着其奪正也】谷梁【譏奪正也注禮諸侯不生名今名突以譏之】胡氏【此祭仲逐之也沒而不書何也陸淳曰逐君之臣其罪易見也君而見逐其惡甚矣聖人之敎在乎端本清源故凡諸侯之奔皆不書所逐之臣而以自奔為名所以警乎人君其說是也夫君實有國而出于臣乃其自取焉耳本正而天下之事理矣】張氏【聖人之大寳曰位孟子論伯夷栁下惠得百裡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諸侯有天下聖賢貴于得位以其足以恢?斯道潤澤斯民中才之主茍能制節謹度用賢治民自足以守其社稷何至位南面之尊秉一國之權而為臣民所逐哉故凡失位出奔者春秋皆以自出書之所以罪其道之自失邦之自喪非臣民所得而逐之也其書爵而不名者罪輕惡減雖曰失道而尚可待其改過自新則位為未絶若突以庶奪正固不可以有國又初與權臣比而簒位又與親戚謀而欲殺之為反覆盜賊之計以自取亡蓋王法之所當誅故特書其名以罪之】
【案諸侯被逐出奔書名者七鄭突衞朔衞衎燕?蔡朱莒庚輿邾益例同惟鄭成公郕伯不名】
鄭世子忽複歸于鄭左氏【注忽實居君位故今還以複其位之例為文也稱世子者忽為大子有母氏之寵鄧曼宗卿之援祭仲有功于諸侯此大子之盛者也而守介節以失大國之助知三公子之強不從祭仲之言修小善絜小行從匹夫之仁忘社稷之大計故君子謂之善自為謀言不能謀國也父卒不能自君鄭人亦不君之出則降名以赴入則逆以大子之禮始于見逐終于見殺三公子更亂鄭國實忽之由也】公羊【其稱世子何複正也注稱世子明複正以效祭仲之權】谷梁【反正也】胡氏【忽嘗嗣位君其國歸而獨稱世子則亡其君位明矣其稱複歸者謂旣絶而複歸也然諸侯失國出奔歸而稱複則可大夫失位出奔歸而稱複則不可古者諸侯世國大夫不世官或曰複厭詞也】陳氏【不稱鄭伯以是為終失國也春秋無二尊茍失國雖見殺不書故鄭無昭公晉無懷公】
【案鄭忽自十一年五月莊公卒而立至九月奔衞五年于外乃得複歸不從衞侯朔衎之例稱爵乃稱世子者忽之所以得歸以其嘗為世子也所以不稱鄭伯者以其不能君也程子曰忽本當立故稱世子不能保其位故不爵劉氏曰書複歸諸侯之正也此說皆得之○又案忽自此年歸至十七年見弑并無書鄭伯者此忽終不能君之驗也○又案諸侯失國複歸者四鄭忽衞侯鄭曹伯襄衞侯衎也大夫失位稱複歸者衞元咺也】
許叔入于許公會齊侯于艾【艾谷作蒿公作鄗】左氏【謀定許也注許叔許莊公弟也隐十一年鄭使許大夫奉許叔居許東偏鄭莊旣卒乃入居位許人嘉之以字告也叔本不去國雖稱入非國逆例】谷梁【許叔許之貴者也莫冝乎許叔其曰入何也其歸之道非所以歸也注許國之貴莫過許叔叔之冝立又無與貳而進無王命退非父授故不書曰歸同之惡入】胡氏【許大嶽之裔先王建國迫于齊鄭不得奉其社稷未聞可滅之罪也則當伸大義以直詞上告諸天王下赴諸方伯求複其國糞除宗廟孰能與之争今乃因亂竊入則非複國之義故書入于許入雲者難詞也】陳氏【入未有書字者雖公子也弗謂公子此其曰許叔何所以别有罪也叔不書字則疑于齊小白陽生莒去疾】
【案許之失國本鄭莊以壤地相接之故欲滅而并之故糾合齊魯以為入許之役然又以三國共利難于獨專滅國之罪齊魯旣遜而不受則鄭不得不假許叔奉祀以倡存許之說其實許地已入于鄭矣今許叔乗鄭亂以入而齊魯會艾以定之蓋鄭莊方強則二國挾鄭以為利鄭莊旣卒則二國定許以為名會艾之謀豈非自解其入許之非己意乎然春秋于入許書及則已推見至隐雖今日之得不足掩其前之失矣○又案諸侯入國例七許叔冝複國而不得其道故書字書入齊小白陽生莒去疾可以有無君父之命故雖以國氏不書公子而書入鄭突衞朔亂倫失正已失國而又複春秋以其逆也故書爵書名書入獨衞獻入夷儀春秋俟其改過也故書爵書入而不名胡氏于許叔小白去疾皆曰難詞則陽生衞獻亦可入此例于衞朔曰逆詞則鄭突亦可入此例公羊注以為許叔本小國春秋前失爵在字例入者出入皆惡明當誅是蓋不知入許之本末而妄為此說也左氏歸入例亦多不合此條谷梁得之張氏曰諸侯進以正乃可以正邦國因亂竊入已之不正無以正乎人故書入以見義有所不受也】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牟國今泰山牟縣葛國在梁國甯陵縣東北古葛伯國】左氏【注三人皆附庸之世子也其君應稱名故其子降稱人】公羊【何以皆稱人夷狄之也注桓公行惡而三人俱朝事之三人為衆衆足責故夷狄之谷注引此】胡氏【其狄之何天王崩不奔喪而相率朝弑君之賊也】陳氏【朝未有書人者旅見非邦交之舊自參以上甚矣】
【案卿之朝魯七此年及宣元成六成十八襄元二十八定十五也而此朝桓獨貶之左氏無?杜注無據】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栎左氏【鄭伯因栎人殺守栎大夫檀伯而遂居栎注栎鄭别都也今河南陽翟縣未得國直書入無義例也又左氏昭公十一年?曰楚申無宇對楚子曰鄭莊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鄭京栎實殺曼伯宋蕭亳實殺子遊齊渠丘實殺無知衞蒲戚實出獻公由是觀之則害于國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公羊【栎者何鄭之邑曷為不言入于鄭末言爾曷為末言爾祭仲亡矣注祭仲亡則鄭國易得故明入邑則忽危矣不須言入國也末淺也】谷梁【注突不正書入明不當受】胡氏【經于厲公複國削而不書獨書入于栎何也夫制邑之死虢君京城之叛大叔皆莊公所親戒也今又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何謀國之誤也衞有蒲戚而出獻公楚有陳蔡不羮而叛棄疾末大必折有國之害也故夫子行乎季孫曰古者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遂堕三都以張公室于厲公複國削而不書者若曰旣入于栎則其國已複矣于以明居重馭輕強榦弱枝以身使臂之義為天下與來世之鑒也為國者可不謹于禮哉春秋此義皆小康之事衰世之意也】張氏【春秋止書突入栎而忽儀亹之事皆不書者所以見大都耦國旣入于此則鄭國之命已制于突與入其國都蓋無以異特書入栎而略其入國亦所以謹亂之所由生也又以見忽儀亹突之為君者末矣而不足紀此春秋所以為簡嚴之書也】
【案春秋謹強都之害書突入栎而不書其入鄭書晉滅下陽而不書其滅虢責鄭之失虎牢予魯之堕費郈皆此意也諸?得之隻公羊拘于祭仲知權之說故于突之出入皆不合何氏曰入邑則忽危不須言入國此說雖近之而大意非矣公羊下文又以為忽以此年出奔亦無據○又案陳氏曰鄭突入栎與衞侯入夷儀同皆未得國之詞也然突書名則又異矣】
冬十有一月公會宋公衞侯陳侯于袲伐鄭【袲宋地公羊乍多】左氏【會于袲謀伐鄭将納厲公也弗克而還注先行會禮而後伐也】公羊【注月者善諸侯征突善録義兵也】谷梁【地而後伐疑詞也非其疑也注鄭突欲簒國伐而征之義也不應疑故責之】胡氏【左氏曰将納厲公也谷梁曰非其疑也昭公與突之是非邪正亦明矣然昭公雖正其才不足以君一國之人複歸于鄭日以微弱厲公雖簒其知足以結四鄰之援旣入于栎日以盛強諸侯不顧是非而計其強弱始疑于輔正終變而與邪谷梁所謂非其疑者非其疑于為義而果于為不義相與連兵動衆納簒國之公子也故詳書其會地而後言伐以譏之也】陳氏【納厲公也會伐會盟會救皆前定之詞也未前定則書會于某而後伐棐林召陵之類是也會于某而後盟重丘是也會于某而後救牡丘是也前定同欲也未定繼事也】張氏【案魯桓宋莊衞朔皆以不正得國其為突謀乃水流濕火就燥之意獨陳侯疑之耳然寡不勝衆所以疑而不遂合也】
【案谷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