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師說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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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哀公以前未嘗有以妾為妻者故知當據左氏事實以禘而緻哀姜着失禮為正 林氏曰三傳謂虞虢為諸侯愚以為非夫當時諸侯無小大逺近皆與魯有朝聘之交喪葬之及與盟防征伐虞虢若實諸侯安得六十餘年未嘗有事書于經乎周封諸侯唯宋以王者之後得封公其他雖周公太公之子亦不過侯爵虞公安得特封公乎凡國名必取之于其地今雲虞者獨取于其字豈諸侯乎然則虞公者何人耶曰天子三公如周公祭公之類也虢君亦然雖于經無見然左傳謂之虢公醜則又何以知其非諸侯乎凡經書滅國必曰滅某國奪邑則曰取某邑虢實列國則何不雲滅國而曰滅下陽乎故知下陽者虢公之采地非國也不曰晉取者天子之地非諸侯所得取故雲滅使若國然故虞亦不雲滅而但雲晉人執虞公聖人意者不忍周室之衰諸侯再取其地故不斥言而防文以見意猶王敗于鄭而經乃雲陳人蔡人從王伐鄭與茅戎戰而敗經不書戰而雲敗績于茅戎之類也前書虞師晉師滅下陽者罪虞為首惡也此書晉人執虞公者見晉執天子之三公不道之甚矣 林少穎有春秋說數十處然大抵不純其書時日月下篇最善其言曰或曰經之書月書日豈都無意乎曰此史例也非經意也何以言之夫史以編年為書故必書日月以次事之先後若事無巨細槩書月書日則事紊而無條矣勢必先為之法何等事則時而已何等事則月之何等事則月而又日之所以分事之輕重緩急也故事之緩者則書時或月事之急者則書日焉所謂緩者何人事則朝聘防遇侵地伐國逆女乞師災異則螟水旱無冰星孛之類皆非一日之事故或時或月焉所謂急者何祭祀盟戰外諸侯内大夫卒災異日食地震星隕火災之類皆一日之事故日之也間有當日而不日者史阙文也且日食當日者也莊公之世有不日者二内大夫卒亦當日者也自隐至宣時有不日者蓋世逺而簡編有不完者也又有例皆不日而日者如經書葬諸侯幾百處書日者數處而已蓋諸侯之葬雖有以我徃而書然亦須彼來告而我方徃也故告以日則書日焉然則葬多不以日告者不可必其日也以魯國猶有雨不克葬者二況他國乎或曰葬而來告豈有據乎曰成公十年五月晉侯獳卒七月公如晉明年三月始還自晉晉侯書卒而不書葬者以公在其國而不來告也夫事或時而不月或月而不日或時月而又日之舊史之文也二百年後而孔子修春秋使直欲書日以警惡而史或阙之則何以補之哉孟子曰其文則史其義則丘竊取焉則以知尊王律諸侯誅叛黜僣此出于聖人修經之法也若夫編年以着代書時日月以别事之同異皆循舊史而無所增損焉林氏書時月日凡兩篇此篇最當理故錄以偹觀覧 晦庵先生所以不主張春秋學者蓋三傳已有異同而諸家又無定說所以荅門人問雲諸家春秋解某信不及胡文定公春秋解某亦信不及知得聖人意思是如此否又謂學春秋者多穿鑿嘗謂學者曰今如此穿鑿說亦不妨隻恐一旦地中得孔子家奴出來說夫子當時之意不如此耳又曰春秋自難理防又曰此生不敢問又門人問春秋一經夫子親筆先生不可使此一經不眀于天下後世曰某實看不得問以先生之髙眀看如何難曰劈頭一個王正月便說不去又曰其間極有無定當難處置處案先生前後荅門人之說大略如此所以先生終不肯解春秋者亦由衆說不齊之故然亦須曉先生防意蓋說春秋者多泥襃貶先生主意不欲泥襃貶是欲矯諸家之失孫明複說有貶無褒先生則雲晉士匄帥師伐齊至谷聞齊侯卒乃還分眀是與他是欲正孫明複之失又當時說者尚新竒故獨取蘇子由呂居仁說得較平是不取過髙之失又如定三傳是非便見三傳之失不取諸家便見諸家之失此等處亦已分明但當時胡文定公春秋方為時所尚先生若解此經須是看得處處完備乃可如此則亦甚難然先生于大意已得之澤之用工亦大畧如先生所說又先生謂左氏見國史事可據澤亦隻依據左氏事實别無他巧又澤今日理整此書亦是伊川晦庵欲為而不及者所以自謂是補續先儒未了之工也 春秋所以難說者蓋是去古既逺多失事情然公谷去古甚迩而訛錯已不一況其他乎如魯隐桓齊子糾小白雖歴世大儒亦莫能通其說據何休以桓母是右媵隐母是左媵據澤說桓母是失禮再娶而非媵子糾之死則據論語子路問管仲之事夫子不荅所問而專論管仲之功子貢有疑于夫子之言故又問曰管仲非仁者與桓公殺公子糾不能死又相之可謂善問矣而夫子亦殊不荅所問乃更推大管仲之功至有防管仲吾其被髪左衽之言學者疑之而皆不得其說集注引程子之說以釋疑以澤所見此不過用後世大夫士庶人之禮以定尊卑以斷春秋諸侯恐未能釋疑而更增疑耳不知古者諸侯立子自有定論乃是論其母之貴賤初不以年唯立适而後論年耳故公羊傳曰立子以貴不以長立适以長不以賢其義甚眀必如此而後可以杜争端定民志是故庶子雖甚長且賢可以為君而适子甚幼未堪國事然聖人禮制乃在幼适而庶長不論也 春秋闗渉大義最緊切者有二事桓公子糾齊陳恒是也古人立子皆須論其母之貴賤諸侯一娶九女皆有一定之班序據左傳齊桓衛姬之子杜氏曰衞姬齊僖公妾又曰子糾桓公庶兄史記亦同子糾母魯女既是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