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折諸卷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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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之其好惡同其心行同與之共議而書往其不隠不私當必有當于聖心者遊夏二家即門人灑掃應對一節互相诋譌各立門戶日自哓哓不暇而何以定二百四十年之是非乎此夫子所以與左不與遊夏也 文文起曰左氏以左史記事而名也自漢以前未列于詩書故獲免于秦火至張蒼始習讀焉而賈太傅為之訓诂趙人貫公京兆尹張敞蕭傅望之黎陽賈防皆善言之乃左氏既以記事為書故記其事不晰其義遂終西京世不能與公谷埒劉歆典校正定欲建于國學而諸儒莫有應者建武中尚書令韓歆請立而未行魏郡李封拜博士而旋罷迨永明中诏能為左氏者擢高第為講郎賈逵服防并為訓解至魏晉始盛杜預為集解專行服義而左氏乃大昌然則書之顯晦亦自有時矣哉【竹塢山房集】 左丘明親授經于仲尼公羊高谷梁赤皆子夏之門人以宗法言之左氏則宗子也公谷則别子之子也漢世公羊盛行左氏後出立于劉釋于杜至孔氏而始備迨于有唐之世學者鑿空好新欲舍傳以求經于是入主出奴三傳皆茫無質的而春秋之大義益晦元季有黃澤楚望者獨知宗左氏以通經以其説授之于東山趙汸東山屬辭諸書殆高出宋元諸儒之上而惜其所謂集傳者猶為未成之書擇焉而未詳也明朝富順熊過有春秋明志録援據該博而于彭山李氏杜撰不根之説亦有取焉則亦好新説之過也私心不自量謂當以聖經為經左氏為緯采集服杜已後訖于黃趙之疏解疏通畫一訂為一書而盡埽施丐盧仝高閣三傳之臆説庶幾春秋一書不至為郢書燕説疑誤千載 郊禘考 自孔子有魯之郊禘非禮之歎論語又雲既灌而往吾不欲觀祭法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喾夏後氏禘黃帝而郊鲧殷人禘喾而郊冥周人禘喾而郊稷夫黃帝帝喾在喾鲧冥稷之上似禘在郊之上然禘之祭即以黃帝帝喾主之者也若郊之所主者天也郊以天為主喾鲧冥稷特以配之故郊仍在禘之上春秋書禘者二書郊者九又書大事者一有事者二左傳于昭十五年之有事武宮以禘表之則知宣八年有事太廟亦當為禘而文二年之大事説者以為大祫或以為大禘禘與祫之分名馬季長謂禘大祫小劉子駿賈思伯則謂一祭二名其行之疏數有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之説又有一祫一禘之説紛紛莫知所适其最缪妄不經以禘所配食之帝為感生帝命其名為靈威仰其説亦出于康成竄緯書以混經累朝議禮頗有惑而行之者唐宋經學諸家攘而辟之竭盡無餘蘊然而伯循趙氏其説春秋素不取左傳因謂禘于武宮禘于僖公襄公皆左氏妄説自餘衆論或以明堂位為漢儒所造過于推崇魯國或又以王制混禘于四祭中輕重失倫蓋春秋之家聚訟愈興不能歸于畫一于是鄱陽貴與馬氏折衷而分解之曰禘有二名有大禘之禘有時禘之禘王制所謂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祖配之禮運所謂魯之郊禘非禮者大禘也祭義所謂夏禘秋嘗王制所謂天子祫禘諸侯之禘一犆一祫者時禘也左傳載昭公十五年禘于武宮二十五年禘于襄公定公八年禘于僖公皆當時實事安有魯國元無此祭而鑿空妄説者乎況時禘通行于天子諸侯非止魯國行之晉國亦行之故襄公十六年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左氏又于僖公三十三年曰烝嘗禘于廟其為時禘曉然明白未可侪之郊望而例以僭目之矣貴與先生之論引傳合經引禮經以解春秋羣疑皆可冰釋朱子亦曰周人禘喾祀喾于後稷之廟而以稷配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即配之以其祖者也春秋家説三年喪畢緻死者之主于廟亦謂之吉禘一名而二祭大禘時禘馬氏之論蓋得之于朱子實使學者曠若發蒙周之郊之配以後稷者本以祀天于圜丘而後世有天與地分祭合祭之疑又有五帝五郊之論或又以為郊與禘一祭而異名周禮凡樂圜鐘為宮冬至日于地上之圜丘奏之為六變以禮天神函鐘為宮夏至日于澤中之方丘奏之為八變以禮地祗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左傳孟獻子曰郊祀後稷所以祈農也啓蟄而郊郊而後耕貴與解之曰古禮一嵗再郊正月之郊為祈谷月令及孟獻子所雲是也十一月之郊為報本郊特牲所言是也郊之論諸儒不無同異較之于禘稍顯達而易辯愚因是以證之春秋經之書郊者九而不用者六多以牛死而不郊或不郊而猶三望猶者可已之辭也謂其可已而猶不已也天子有望秩山川之禮諸侯則止祭其封内山川魯以泰山為封内之山而祭之其祭宜庪縣而不宜望望則僭天子矣合河海而為三望均之一僭矣孔子美楚昭王不敢祭河以為知大道僖宣成三公之猶三望其于大道知之否耶用郊之事定之郊以五月哀之郊以四月皆以不時而書祭過時不祭禮也然兩公用郊之意本皆以正月正月而郊魯所宜用獨成十七年之用郊以九月并非有所遷延改蔔則鄰于孟冬之郊其僭顯然矣成公以國有内難君臣外見執辱頻年出師未巳故竊天子類造之意用郊祀以祈天在魯郊中尤為僭妄趙子常之論最為谙悉事情禘之書于經者止二闵之吉禘莊公明為緻新主于廟之祭并非大禘經所以書者是年五月距莊公之薨止二十二月程子以為喪未三年行之太早所譏在短喪而不在禘宣之有事太廟昭之有事武宮一則為仲遂卒而萬入去籥一則為叔弓卒而去樂卒事别有為而書至文公之大事太廟以跻僖公而書定公之從祀先公左傳以為順祀先公定之順正以矯文之逆顧文公之逆祀逆在君定公之順祀順在君而逆又在臣陽虎方欲圖季氏以徼福先公爾時亦禘于僖公而經不書蓋文公定公兩書舉不書禘孔子之情見矣其獨書大禘者止一僖公之禘于太廟耳僖公禘于太廟用緻夫人夫人者左氏以為哀姜谷梁以為成風谷梁之義為長然猶非經意之所重經所重者魯之禘于太廟自僖公始呂氏春秋言惠公使宰讓請郊禘之禮于周天子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後居魯為墨子之學歴數公皆不敢行至僖公之身肆志行之太廟之禘真天子之禘在周頌則為雝在商頌則為長發魯亦自以為頌而作閟宮閟宮之篇述禘事甚備所誇美?诩合駉駜泮水四詩自以為頌夫子不改而以頌列之其上陵自見與王風之降為風夫子亦不歸之于雅其下替亦自見禘與郊皆始于僖公僖雖免牲而不郊四蔔三望郊自僖公始矣其餘惟闵公去喪之禘晉亦行之不闗大禘所謂禘于襄公者左傳所載不闗經文羣公之大事太廟有事太廟有事武宮者踵事而為僭亦皆自僖公始矣宋公享晉侯請以桑林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于是觀禮魯有禘樂賓祭用之宋以桑林用成湯之樂魯以禘祀用文王之禮樂孔子又曰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謂杞宋之郊之用天子禮樂其為僭罪下于魯一等成王封宋而作微子之命始曰統承先王修其禮物凡建醜尚白皆以賜之矣繼乃申之曰慎乃服命率由典常慮其僭且濫而諄諄戒之祝鮀稱封魯亦有伯禽之命今其書不傳成王之戒之必有同于宋者而後人之僭濫遞出而滋甚夫子生于魯仕于魯又志在從周周魯賜與受之失莫甚于郊禘平昔形之寤歎其作春秋也譏不一譏譏其尤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