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蔀通辨卷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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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改頭換面之障則術愈精而說愈巧而遂謀即真而辯之愈難矣今人隻知陸學之為陸而不知陸學之即禅禅學之即佛佛學之即夷也嗚呼周孔之教不能行于西戎釋氏之教乃盛行乎中國至于拱手歸降不能出他圈套可為痛哭流涕朱子曰楊墨隻是差了些子其末流遂至于無父無君孟子之辯隻緣是放過不得今人于佛或以為其說似勝吾儒之說或以彼雖說得不是不用管他此皆是看他不破故不能與辯若真個見得是害人心亂吾道豈容不與之辯所謂孟子好辯者非好辯也自是住不得也又曰陳君舉謂某不合與陸子靜諸人辯隻是見他不破愚謂近世學者通病無他隻是為他所蔀看他不破今輯為此編誠欲與天下後世學士大夫同看破此事無複歸降夷狄之救之患一洗近代之惑雲 通接近世學者之弊惟以禅學之道為高妙為簡徑而易造也以聖賢之道為粗淺為迂遠而難至也故舍儒而趨佛其本心矣其後也乃變為儒佛同之說又變為本同末異之說又變為改頭換面陽儒陰佛之說是蓋屢變其說而誘人以入于佛也于朱陸亦然蓋惟以朱子為支離而陸學為簡易也故疑朱而宗陸其本心矣其後也乃變為朱陸同之說又變為早異晚同之說又變為陽朱陰陸之說是蓋屢變其說而誘人以入于陸也嗚呼欺蔀重重日新日巧其弊至于今日極矣建行年踰五十分毫無補于世所幸此心之靈不泯沈潛典籍究觀今古于此學頗有所見此蔀頗有所覺昔人著書謂得之于天者不忍棄且不敢亵愚為此辯實天啟其衷何忍棄亵不為天下後世布之 佛書雲初以欲鈎牽後引入佛智與吾儒納約自牖之說相似陸學正是用此術象山見世人所信者孔孟也于是即孔孟之言以誘之而一語不及于佛人但知其于孔孟之言不可不從也無不為所鈎牽而入其佛智矣陽明見世人所信者朱子也于是集為朱子定論以誘之而一語不及于陸人但知其為朱子之言何疑而不從也無不為所鈎牽而入其佛智矣嗚呼禅蔀至此其術精說巧至矣盡矣無以複加矣朱子嘗謂近世人大被人謾蓋術精說巧至此不得不為他所謾矣所謂離合出入之際務在愚一世之耳目而使之恬不覺悟以入于禅此言真取心肝劊子手愚初未有知亦頗為二氏所惑後來乃察其蔀着為此辯 或曰近歲胡敬齋羅整庵霍渭厓之辯如何曰諸君子皆心朱子之心而有意于明學術矣然胡敬齋之居業錄詳于辯禅而辯陸則略于象山是非得失猶多未究也羅整庵霍渭厓目擊陽明之事故所論著專攻陸學其言切其辯詳矣然于象山養神底蘊與夫近日颠倒早晚之弊亦未暇究竟觀者猶未免有寃陸之疑也此編摘錄諸君子之言而補其所未備亦以成諸君子之志也朱子嘗謂讀書如猛将用兵直是鏖戰一陣如老吏治獄直是推勘到底愚謂此辯真是與象山篁墩陽明諸人鏖戰一陣直是推勘到底而三蔀廓如迷人障自此打開妖魔變怪自此無所逞其伎倆矣昔嚴滄浪詩辯自謂參詩精子而引釋妙喜自謂參禅精子以況使滄浪見愚此編得無有辯禅精子之戲耶 昔人論著書謂非窮愁不能着張南軒見朱子諸經解謂乃知間中得就此業殆天意也由此言之書非閑居不能着張橫渠雲天不欲斯道複明則不使今人有知者既使今人有知斯道必有複明之理由此言之書非天畀有知不能着愚也天既畀之窮畀之閑又畀以薄有知三者會矣此蔀之辯愚所以不得而辭嗚呼是豈天厭斯蔀之深而假手于愚以啟告天下後世與 或曰此編辟佛視胡緻堂崇正辯異同如何曰緻堂辯佛下一截粗迹之蔀也懼其惑庸愚也此編辮佛上一截心性之蔀也懼其惑高明也同異大槩如此 朱子答詹元善書謂儒名而釋學潘張猶其小者蘇氏兄弟乃以儀秦老佛合為一人其為學者心術之禍最為酷烈而世莫之知也愚謂近世倡為陽儒陰佛颠倒早晚援朱入陸者正是儀秦老佛合為一人其為學者心術之禍尤烈嘗閱吾廣州志宋有梁觀國者生在朱子前卓識特行力排釋老時蘇氏文章擅名天下獨觀國不與也謂其雜以禅學飾以縱橫非有道者之言着議蘇文五卷以駁之胡敬堂亟稱焉嗚呼蘇氏之學在朱子前無人敢置喙竊議者而觀國獨議之陸氏之學自朱子後無人敢昌言顯排者而霍渭厓亟排之吾郡若二公可謂超世豪傑之士 近見河南崔後渠侍郎銑序楊子折衷[湛甘泉着]謂佛學至達摩曹溪論轉徑截宋大慧授之張子韶其徒得光又授之陸子靜子靜傳之楊慈湖衍說诩章益無忌憚诋毀聖賢重為道蠹不有整庵渭厓諸公道何由明乎按崔公此叙甚确笫未詳得光授子靜來曆出何書必有明據恨聞見孤陋不及見崔公叩之姑記俟考